第40章 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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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雖熱鬧，但無法掩蓋王南華驚喜的聲音。
康宜文眸子動了動，忙抬頭循聲看去，曉嫻也抬眸。
王南華身披裘皮袍，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正立在他們的攤位前面。
「表哥。」曉嫻彎了彎眼睛喚道。
「表哥好。」康宜文也客氣的招呼了。
「曉嫻，這大冷天的，你們在這兒做什麼？」王南華關心的問道。
曉嫻身上依舊穿著上次那件棉襖，鼻尖凍得通紅，王南華快速打量了一番，眉頭不禁蹙了起來，難道丫頭沒其他的衣服嗎？
秦氏不快的斜掃了一眼王南華，然後看著康宜文問道：「宜文，這位哥兒是？」
她只覺得王南華身上的裘皮袍看著有些礙眼，康宜文的棉袍和他一比，立馬顯得寒酸起來。
還有他對曉嫻說話時親昵的語氣，也很讓她不滿。
「娘，這是曉嫻的表哥。」康宜文忙介紹了，並向王南華說了秦氏的身份。
「伯母好。」王南華微低了低身子，向秦氏打了招呼。
聽說是曉嫻的表哥，秦氏的臉色緩了些，也淡淡的笑著寒喧了兩句，正好有人問雞蛋，她去做生意了。
「生意怎麼樣？」王南華指了指所賣的東西問康宜文。
康宜文微微一笑道：「一般，自家的東西，不能和表哥相提並論。」
不知為什麼，他看到王南華，心裡就莫名有些不舒服，最不願意見王南華對曉嫻笑，那笑容太過溫柔。
「宜文妹夫，你是讀書人，瞧不出，也會擠兌人啊。你這是在笑話表哥吶，曉嫻，你瞧，妹夫這是在欺負表哥哦。」王南華笑著打趣道。
他的性格爽朗，喜歡與人開開玩笑，說說趣話，這樣容易與人拉近距離，沒有陌生感。
康宜文臉微熱了下，看向曉嫻。
曉嫻彎了彎眼睛對王南華道：「表哥，你誤會了，他性子老實，說話中肯直接，你休要見怪。」
「哈哈，曉嫻，這是在護著妹夫哦。」王南華笑著說道，心底有落寞淌過。
康宜文眸子里光華閃爍，臉上笑容滿滿。
「表哥。」曉嫻故意裝著小姑娘的模樣，嗔怪的瞪了王南華一眼，然後垂了頭。
「呵呵，不說這些了，曉嫻，宜文妹夫，相請不如偶遇，我家離這兒不遠，一起去我家玩玩，可好？」王南華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溫聲問著曉嫻。
曉嫻能感覺到這表哥對自己很好，不一般的好，她趕緊搖頭拒絕：「表哥，今日不行，我們還要去集上買些東西，家裡母豬剛下了崽，忙得很，我們怎好意思去你家躲懶吶。」
康宜文鬆了口氣，好擔心曉嫻會應了。
「這樣啊，哎，那只有等下回了。」王南華很失望，不過，也不強求。
手又習慣性的伸出來，準備去撫曉嫻的小腦袋，可伸到一半，又訕訕的縮了回去，他還沒有接受曉嫻已成親的事實。
「娘，我們去集上其他地方瞅瞅去，一會兒就回。」康宜文想帶曉嫻去逛集，當下和秦氏說了。
秦氏當著王南華的面，也不好刁難曉嫻的，特別是這幾日曉嫻也在想辦法替家裡掙錢，還有康宜武的親事有了著落，讓她心情極好。再者，他們倆身上無錢，也不用擔心亂買東西，當下爽快的應了。
不過還是叮囑著：「你們倆得早些回來，家裡事情多著呢。」
「知道了，娘。」康宜文和曉嫻倆人都應了。
王南華聽了，興緻勃勃道：「曉嫻，宜文妹夫，那我們一起吧。」
曉嫻正想答應，康宜文卻笑著說道：「表哥，您有事，還是先去忙吧，我們倆隨意瞧瞧，不好耽擱你的功夫。」
王南華眸子黯淡了下來，人家夫君都表示了反對，他也不好意思死乞百賴的非要跟在後面，只得一人走了。
不過走得遠了點兒，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康宜文和曉嫻倆人的背影發著呆。
他想和曉嫻一起逛街，是想替她買幾身衣裳，不過，看來，康宜文不大樂意自己跟著。
哎，與曉嫻可以親密相處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如今她已嫁作人婦，自己永遠只能是她的表哥了。
「五哥，看什麼呢，這樣出神？」有人拍了下王南華的胳膊，然後清脆婉轉的女子聲音響起。
王南華回神，摸了摸下巴，扭頭看向身邊，一個鴨蛋臉，眉清目秀的女子正眨著大眼睛看他笑呢，只是笑容促狹。
他笑著應道：「春香，你這小丫頭，笑話五哥吶。來買什麼？」
王春香嘟了小嘴搖搖頭：「我娘在布莊挑布料做衣裳呢，都挑了一早上，還沒挑好。」
「呵呵，那你慢慢等著吧，我先回了。」王南華笑著向她擺擺手，負著手走了。
王春香再扭頭看向人群，早已不見康宜文和曉嫻倆人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若有所思在想著什麼。
曉嫻和康宜文倆人一前一後沿著街邊的鋪子逛著，曉嫻是一個鋪子不放過，每個鋪子都進去瞧瞧。
特別是那賣琳琅滿目釵簪環佩的鋪子，她更是一件件認真的瞧著，這可是正宗古香古色的佩飾，沒錢買，得飽飽眼福。
康宜文見曉嫻對這些東西特別有興趣，又瞧了瞧她頭上那個劣質的玉簪，走到她身邊，輕聲道：「你喜歡嗎？」
「嗯，這些東西都很好看。」曉嫻連頭都沒抬，隨口應道。
「那你挑個發簪或步搖，咱們買一個。」康宜文的聲音很柔軟。
柔軟的聲音猶如一片羽毛，滑過曉嫻的心底某處，癢了下。
曉嫻驚訝的抬頭：「我們沒錢，買什麼。」
康宜文溫暖一笑：「我有錢，你儘管買就是。」
「前幾日，你不是說無錢嘛，怎麼突然又有錢了？」曉嫻蹙了蹙眉頭，好奇的問道，同時在想著他以前是不是不願意借錢給自己。
康宜文摸了摸眉毛，說了錢的來歷，曉嫻立馬搖頭：「你娘不知爹給了錢，若我買了新發簪回去招搖，那不是自尋麻煩嗎？」
康宜文倒沒有想到這一茬，有些喪氣和懊惱，自己沒能耐掙錢，結果有了錢，想要買樣東西給她，都不成。
曉嫻眸子微轉了下道：「若你不心疼錢的話，就借我一些吧，我去買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