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 殺機畢露
姬貴妃:「不錯!皇上獨寵先皇后的事是眾所周知的,但先皇后意外過世之後,皇上性情大變,整日沉溺於對先皇后的思念中,無法自拔,日日消沉。當時的太后心疼皇上,所以就四處尋找容貌和先皇后相似的女子進宮,陪伴在皇上的左右,才有了現在後宮佳麗無數,如我、如李姐姐,都是在當時進的宮。否則,憑藉皇上對先皇后的深情,根本不可能納這麼多的女人進宮。」
李貴妃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煞白:「你的意思是,當初我們被太后招進宮來,不過是為了幫皇上尋找先皇后的替代品?」
姬貴妃冷笑:「不然你以為呢?難道你沒有發現,這後宮大部分女子的容貌都有些相似之處嗎?」
李貴妃的眼神動搖。
姬貴妃:「姐姐可知道先皇后最擅長的才藝是什麼?」
李貴妃:「是什麼?」
姬貴妃:「琴技!」
李貴妃臉色更加慘白:「琴技……」
「不錯!皇上初識先皇後於江湖,正是被先皇后的一曲琴曲所吸引,從此兩情相悅,而先皇后所用之琴,正是王妃手裡的這把彩鳳流光琴!」
「什麼?」李貴妃不敢置信的眼神掃向白夕羽,面露嫉妒和痛楚,「難怪,難怪當初我向皇上討琴,他不肯給我,卻把琴給了不會彈琴的太子,後來太子又將琴轉贈給了大皇子……原來,那是先皇后的琴!」
白夕羽也是驚詫,原來她只知道彩鳳流光琴是驚鴻的皇兄之所有物,卻不料竟是如此曲折。
李貴妃苦笑:「還記得初見皇上的時候,皇上就和我說過,最愛看我彈琴,所以這些年來,我派人四處尋找名貴的古琴和琴弦,費盡了心力,為的就是能讓皇上時常聽我彈琴,而且新鮮感不斷。皇上還常常差人送來很多松露雪花膏,讓我一定要保養好我的這雙手,為此,我感激涕零,卻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苦澀地注視著雙手,她向來引以為傲的手,此刻卻變成了赤裸裸的諷刺。
姬貴妃苦笑:「自作多情的人,何止是你?我是西秦國的長公主,因為兩國聯姻,才被送入南楚國的皇宮。我原本只想安安穩穩地度日,不願和人爭寵,所以閑暇時只是看看書舞舞劍,可誰知道那一日,在我舞劍時遇見了他。他隱瞞了皇上的身份,與我切磋劍術,我輸了,不甘心,與他相約改日再比試。如此一來二去,我被他深深吸引,自然而然地愛上了他,後來我大概已經猜到,他就是我的丈夫,南楚國的皇上。」
她頓了頓,美麗的眼睛里劃過流光異彩,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他讓我嘗到了愛情的滋味,也激發了我想要爭寵的念頭,於是我和姐姐爭,和皇后爭,和所有我認為會威脅到我地位的人爭,我以為只要爭取,就可以得到他更多的寵愛。直到有一天,我偷聽到皇上向太后哭訴,說他再也撐不下去了,他要削髮出家,從此青燈古佛,去陪伴先皇后。我這才明白,原來在皇上的心裡,一直都無法忘記先皇后,而我們,不過是先皇后的代替品!皇上寵愛我,也不過是因為我舞劍的身影,和先皇後有幾分相似而已……後來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每次我舞劍的時候,皇上總是出神地看著我,因為他是透過我,看到了先皇后的影子,想想,還真是悲哀。」
李貴妃:「那皇后呢?她是比我們後進宮的,皇上卻力排眾議,堅持立她為皇后,難道也是因為……」
皇后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裙擺。
姬貴妃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繼續說道:「皇上堅持要出家,太后再三阻攔無果,正頭疼之際,有人獻計,說查到先皇後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和先皇后的容貌頗為相似。太后聞言,立即派人前去察看,來人畫了皇后的畫像前來交差,恰好被皇上撞見,皇上一看畫像,就認定她就是先皇后,不顧阻攔要去見她。後來,聽說皇上趕到的時候,恰好碰上皇后與她未婚夫的婚禮,再後來,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了。雖然皇后已經成過親的事,被太后強行壓了下來,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皇后姐姐,我說的沒錯吧?」
皇后渾身顫抖起來,嘴唇泛紫,而另一邊,顧炎握著銀針的手也在顫抖,神情逐漸在失控,額頭和太陽穴青筋暴凸。
顧炎一失神,再加上窗外不斷鑽入的詭異笛聲,皇上和囚女的狀況立刻失控。
白夕羽頓覺不妙,厲聲道:「夠了!都不要再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醫治好皇上的病,其他的事,你們以後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威皇叔從方才的震驚中回神,正色道:「王妃說的不錯,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皇上的安危。」
說完,他在心中暗暗嘆氣,這三個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居然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心思通透,忽然間,他對琴技高超、心思沉穩的白夕羽萌生了更多好感。
「咻——」
說時遲,那時快!
一支黑色的利箭閃著犀利的亮光,穿透了窗紙,從門外射了進來,正對著龍榻的方向。
「鐺!」
威皇叔拔劍,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利箭斬下。
「誰?」威皇叔破門而出,前去搜查。
「別去!」白夕羽脫口而出,想要喊住威皇叔,可惜已經遲了。她心頭隱隱生出不好的預感,這很有可能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眼下寢宮內,除了她以外,還有行動能力的人,就只剩下了顧炎和三位娘娘,顧炎和皇后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而李貴妃在姬貴妃的言語挑撥之下,現在對皇上充滿了怨恨,倘若此刻有人殺進來,誰能真心真意去保護皇上?
想著,她的後背已滲出了一層薄汗。
可偏偏事實就是這麼的殘酷,往往就是她不想要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伴隨著瓦礫破碎的聲音,兩名黑衣人從屋頂上方攻入,長劍帶著凜凜的寒光,如毒蛇一般遊走,一個刺向顧炎,一個直奔在彈琴的白夕羽。
「小九,上——」
一道金光自白夕羽的衣領魚貫而出,小九張開獅口,幾顆銳利的牙齒白光一閃,瞬間將長劍吞噬。
黑衣人露出驚愕的表情,亂了陣腳,這時候,從門外衝進來兩人,其中一人白夕羽認得,正是太子身邊的護衛穆東霖。白夕羽立刻明白過來,他們二人必定是驚鴻留下,專門來保護她的
「大膽,竟敢行刺王妃?」穆東霖厲喝一聲,與黑衣人陷入交戰。
而另一邊,皇后在關鍵時刻出手,竟是劍師等級的身手,攔阻了那名欲刺向顧炎的殺手!
「快保護皇上!」混亂中,姬貴妃高喊一聲,朝龍榻方向奔去,緊隨在她身後的,還有李貴妃。
寢宮內刀光劍影,頓時亂作一團。
白夕羽環顧間,忽然瞥見姬貴妃袖中露出一把匕首,對著囚女的後背用力刺去!
「住手!」
拋下琴,白夕羽飛奔著撲過去,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匕首整個兒沒入囚女的背心,當場一命嗚呼。
白夕羽不敢置信地看著姬貴妃,質問:「為什麼要殺她?」
李貴妃也懵了,呆立當場。
卻見姬貴妃譏諷地冷笑:「我剛剛說了這麼多,你們竟然還問我為什麼?」
白夕羽恍然明白了什麼:「難怪你能準確地說出飼蠱之人的條件,原來對皇上下蠱的人,就是你!」
李貴妃也反應過來,橫眉冷對:「姬貴妃,竟然是你?你好大的膽子!」
不料姬貴妃卻意外地搖了搖頭:「蠱不是我下的!」
李貴妃:「到現在你還狡辯?你殺了這個陰日陰時出生的女人,就等於是要置皇上於死地!」
姬貴妃:「不,你錯了!我和皇上畢竟夫妻一場,所以,我不會親手殺他,但我也不會讓他好過!他欺騙了我的感情,耗費了我的青春,我要讓他慢慢受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