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個我們自己的任務
我們走出那個帳篷后就分開了,沈頭去指揮部開會,我被在門口等我的鐵柱接到,朝著我們511的人駐紮的地方走去。
鐵柱還是那麼壯實,不過看上去也沒有了最初我認識他時候那麼白凈了,臉上也有著些許滄桑與風霜掠過的痕迹。他叼著煙,和我並肩走著,表情倒挺嚴肅的,和我一本正經地說著他自己情感方面的破事:「其實我覺得黎冬梅同志這個人吧,可能並不是特別適合我,但是首長們都有這個意思撮合我倆,她的年紀也不小了。」鐵柱好像很為難似的說道。
我還不太清楚情況,自顧自地點頭:「你自己想清楚吧,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
「嗯!」鐵柱點了點頭:「有些人,能成為好的革命戰友,但不一定能成為終生伴侶。」
真說到這,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同志的叫喚聲:「歐陽同志!」
鐵柱扭過過去,只見那邊是一個有點矮胖的女同志朝著我們小跑過來。鐵柱眉飛色舞起來:「海英同志,冬梅又托你帶什麼口信過來了嗎?」
這個被鐵柱稱呼為海英的女同志微微一笑:「是有口信帶過來,她說……她說她還是覺得和你不是很適合。」
鐵柱便著急了:「有啥不適合的?她24,我27,大她三歲不是正好嗎?再說……」鐵柱說到這,瞟了我一眼,接著再次大聲對錢海英說道:「你……你……麻煩海英同志你再幫我過去跑一趟,就說不管適合不適合,今晚……嗯,今晚如果沒任務的話,今晚8點,我去她營房門口等她,我想要和她好好談談。」
「得!」我負責給你把話帶到就是了,只是到時候她出不出來,就看她自己了。「錢海英說完便扭頭走了。
鐵柱傻傻地望著錢海英走遠,半晌才扭過頭來,見我正望著他笑,便撓了撓後腦勺,憨笑道:「也沒啥,就是黎冬梅同志還是有點不同意。」
「嗯!」我也沒狠揭他傷疤,搭著他肩膀朝前走去。
很快,鐵柱就把我領到了一大一小兩個帳篷前,他指著那個小的說:「朱敏就住那邊,我們其他人全部在這個大的裡面貓著,擠是擠了點,但是特殊時期,也沒辦法。」
話剛說完,從那大帳篷里就鑽出一個人來,是楊疾。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鐵柱一眼,沉默了一下接著對我倆說道:「朱敏同志有話想找鬼面同志你聊聊。」
我愣了一下,接著見楊疾指了指旁邊那小帳篷,尋思著我大白天一個男同志跑朱敏那帳篷里去,似乎也不太好吧,便將另一隻手搭到了楊疾肩膀上:「你倆跟我一起過去吧,看看朱敏有啥事要和我們商量。」
他倆想要反抗,楊疾還小聲嘀咕著:「人家是找你一個人,你扯著我倆幹嘛?」但最終倆傢伙沒有挨過我的死拉硬拽,將他倆都推到了那小帳篷前,接著一掀門帘,三個人一起鑽了進去。
這小帳篷其實也並不小,只是比較起要睡我們那十幾個葬密者的大帳篷要縮水了不少。裡面就搭著一個地鋪,被褥啥都整整齊齊地疊在上面。朱敏沒戴帽子,光著頭坐在床旁邊的小凳子上,手裡是一本打開的書。
見我們三個進來,她連忙抓起旁邊的軍帽,將自己那光禿禿的頭髮遮住,臉便紅了,是害羞的那種紅:「你……你們來了。」
「嗯!我和鐵柱是被鬼面同志硬揣著過來的。」楊疾很認真地說道。
鐵柱也連忙補充道:「是的!如果不方便我們馬上就出去。」
「方便!」朱敏連忙說道,緊接著,她咬了咬嘴唇:「你們來了更好,如果你們仨願意幫我這個忙,那我更加放心。」
「幫忙?」我問道。
「嗯!我……我……」朱敏停頓了一下,最終將頭一揚:「我想要你們幫我去殺一個人。」
「啊!」楊疾和鐵柱一起張大了嘴。
而我卻沒有覺得詫異,心裡馬上就知道了朱敏想要去結果的人是誰,於是,我淡淡地問道:「他也被關押在營地?」
「是的。」朱敏點了點頭。
鐵柱便扭頭望我:「誰啊?你們是要殺誰?」
我沒吭聲,望向了朱敏。朱敏也望著我,眼神中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那種欲言又止的艱難,但,又有著一個真正的女戰士的決絕。
我咬了咬牙,沖朱敏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楊疾,麻煩你幫我去把燕十三叫過來,有他幫忙才比較靠譜。」
楊疾應了,扭頭便往後跑去。我又望向鐵柱:「伍大個是不是沒有和我們在一起?」
「嗯!他貼身和首長在一起。」鐵柱回答道。
「如果他在,就容易很多。」我自顧自的小聲說道。
「你們是要殺誰啊?這是革命部隊的營地,不是魚龍混雜的山寨。你們幾個傢伙是不是瘋了?」鐵柱鼓著眼睛沖我們說道。
我搖了搖頭:「鐵柱,你比我們理智,也比我們有原則。如果你不幫手的話,我不勉強,但是我不希望你會影響我們將要做的事情。」
「不可能,反正你們要在營地裡面違反紀律,我肯定是要跳出來阻止,並且舉報的。」鐵柱也很肯定地說道。
「歐陽鐵柱同志。」朱敏的聲音在鐵柱身後響起。
鐵柱轉身過去,迎上的是朱敏的眼神。朱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對鐵柱說道:「我們要殺的人是翟仁義。」
鐵柱一下愣住了。朱敏繼續著:「我想要殺翟仁義,有錯嗎?」
「沒錯!」跨步進來的人卻不是楊疾,也不是楊疾要去叫喚回來的燕十三,而是瘋子哥。只見他那空蕩蕩的袖子扎了一個結,低著頭從門帘子里鑽進來。他身後,是楊疾、燕十三、悟空、金剛和大白哥。大夥魚貫而入,瘋子繼續道:「朱敏想要做的事情沒錯。」
大白也跨前一步,對著朱敏說道:「大妹子,當時在瞭望塔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是……但是大妹子你現在想要手刃翟仁義,咱同志幾個……哦,不!咱這些老哥哥們,都會給你去幫手的。至於某些同志,害怕違反紀律什麼的,那咱也不勉強,如果他真要阻攔或者舉報,咱今兒個就把他先捆在這裡得了。」
鐵柱往後跨出一步,低聲說道:「你們都瘋了!」
「嘿嘿!瘋子哥想捆你,你還想反抗不成?」瘋子笑著說道,並大踏步朝著鐵柱走去。
「得了得了!我……」鐵柱咬了咬牙:「我就當不知道。」
說完這話,他一掀門帘,往外走去。
「他不會去沈頭那邊彙報吧?」楊疾連忙問道。
「鐵柱不是這種人,只要他答應了的,就不會變卦。」我很肯定地說道。
這是一個我們自己的任務,無關乎於部門,也無關於於團隊,就只是我們這些個個體決定要做的一件事情。解放軍對於戰俘一向以來都是很優待的,從來不會使用私刑,也不會私底下做什麼了斷。在抗美援朝戰場上,我們自己的戰士都吃不到啥,也沒缺少過美軍戰俘那一口飯。
但是對於翟仁義,卻是我們覺得,需要我們自己親自手刃的。因為……因為……因為某些永遠也不會公開讓外人知道的事。
楊疾下午摸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候帶了兩個消息。一個是他轉出去遇到了開會的空檔溜出來尿尿的沈頭,沈頭要他帶話回來,說今天都可以放鬆休息一下,沒啥任務下來,原因是不想某些方面的偵察機看到我們在忙亂。
第二個消息就是翟仁義的位置,他被獨自關在戰士營房的正中間,周遭圍繞著的都是戰士們的帳篷,門口還守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同志。
我們決定在晚飯後開始行動,時間大概是八點半左右。之所以選擇這個時間,是因為八點半戰士們都要準備熄燈睡覺了。那一會倒水的,出來尿尿拉屎的,漆黑中人影來回晃動,咱可以隨意在帳篷中穿梭,有人問起也不過搪塞是過來查崗的就可以了。再晚一點反倒都清凈了,咱的行蹤會比較明顯。
制定的初步方案是瘋子哥領著大白、楊疾、金剛、悟空遛彎到那一片,給折騰一點業餘活動,比如摔跤之類的活計,戰士們晚上的娛樂也都是這些。然後,我和燕十三、朱敏便悄悄摸進關押翟仁義的帳篷裡面,把他一刀給宰了就成。只要人宰了,咱沒被抓個現場,之後首長們就算能猜到是咱,但沒個證據,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過了,不會追究的。
於是,我們便開始等待入夜,來執行一個我們自己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