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香否
「唉……」
「……」
「唉…………」
「主子你想說什麼就說吧。」魏挽沨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向趴在窗邊望著天的文朔寒。
「挽沨啊,你說小亭兒有沒有想我呢?」文朔寒問道。
「屬下不知。」魏挽沨又拿起筆,在面前的米色紙張上寫著什麼。
「這次朝天祭大約有一千個人參加是吧?」文朔寒看了他一眼,沒有對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這件事感覺不悅,接著問道。
「是。」
「朱玄的主要幾個勢力已經都派了人來參加國宴了,是吧?」
「是。」
「最近京城沒出什麼異常事件吧?」
「是。」
「小亭兒是在想我,是吧?」
「屬下不知。」
「挽沨!你別這麼實誠行不行!」文朔寒一摔手邊的書卷,氣沖沖地罵到,「給我說點好聽的!」
「主子,屬下不知道的事情,不可妄下定論。」魏挽沨現在是完全相信了魏可霏的話,她說主子只要一沾上關於那位穆三小姐的事情,就會變得無比幼稚,智商絕不超過八歲,現在看來,真是大實話。
「如果主子您真想知道穆姑娘對您的想法,直接過府詢問如何?」反正你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魏挽沨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以前有許多次都是他陪著主子去看那穆三小姐的。
「叫什麼穆姑娘,叫夫人,你也告訴可霏,全都改口給我叫夫人。」文朔寒走到他面前,「那份名單有問題嗎?」
「有兩個可以改動的地方。」魏挽沨把作了標註的名單遞給他。
這份名單是文朔寒做出的,在國宴期間各國使臣的居所。國宴雖只持續三天,但接下來不久過後的朝天祭卻是極為重要,許多人都是直接住下來直到朝天祭結束再回去,這樣對他們的居所安排就需要極度的上心。
既要考慮到各國距離公共訓練場所的遠近,也要安排只需要靜養的國家住的地方,還有協調彼此有紛爭的兩者之間不能離得太近,以及各種其他可能會出現的大大小小的因素,都要考慮在內。
文朔寒雖然花了兩天就把這份名單安排出來,但魏挽沨剛剛才做完校對,正好給他過目。
「可以,就這麼改,和之前做好的其他計劃一起,明天找人落實。」文朔寒檢查了一下他改動的沒有問題,便還給他讓他繼續。
「下午的時候,長風苑的洛姑娘派了人來送信,說想要一些關於『閻王閣』的情報。」魏挽沨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文朔寒道,「是否要告訴她?」
「嗯,她是小亭兒極為信任的人,那就不會是敵人,況且這個女子似乎很有手段。」文朔寒想起他暗中遣人查的,這個洛清溪一路上到炎鳳城之前的所作所為,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至少和墨雨從前跟他說的不是一類人。
當天深夜洛清溪便收到了回信,確切的說是有人將信傳給了長風苑的暗衛,再由暗衛交給她。
「你什麼時候問他們要的情報?我好像沒見你出去過?」長亭擦拭著濕潤的頭髮,她剛沐浴完就見洛清溪拿著回信坐在她房間里。
「就下午跟你說了之後。」兩個人下午一起出去逛了不少酒樓,當然都是以偽裝過的扮相,不然太明目張胆了。她們品嘗美食的同時,考量了包括廚師的技術和店內外環境,可惜的是沒有一處讓她們兩人滿意的。
於是她們覺得需要把這個計劃暫時擱置,就討論了些別的,其中就有關於閻王閣的事情。
洛清溪一目十行地翻看著那些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文字,厚厚一疊把閻王閣的起源經歷現在狀況,重要人物的詳細資料全部羅列,甚至老巢在哪都寫出來了,讓洛清溪有些許驚訝。
「你還是一點沒變,雷厲風行。」長亭披上一件披肩坐到她邊上,「閻王閣的事,你想現在就著手處理?」
「嗯,這次我打算把長清樓的定位換一換,不僅僅是商業巨頭,在別的方面也要分一杯羹。」
這裡比原來那個世界可複雜多了,她不跨出新的一步,遲早會被習慣,被超越,被淘汰。
「所以我要從閻王閣入手,先建立起暗地中的實力,再在其上架構長清樓,那樣更方便些。」
「暗中勢力要穩妥之後才能給長清樓以幫助,不然很容易被競爭對手識破,倒打一耙。」
「細節就靠你了,我是周全不來。」洛清溪吐了吐舌頭,然後把頭轉向窗檯的方向,「對了那個好像是給你的。」
窗台上卧著一個棕色的小長盒子,長亭望過去一眼就知道了是誰送的,除了那個傢伙,誰還會把東西放在那麼容易掉的窗檯?
她走過去拿起它,然後把窗戶關上。盒子里用細絨布包著一支更為精緻的梅花簪,讓她甚是喜愛。她又看向盒子,發現盒底還躺著一張折好的紙條。
「香否?」剛看到內容她還沒說什麼,身後的洛清溪就把紙條中僅有的兩個字念了出來。
「清兒!」長亭埋怨道。
「好好好,我不是故意的。」洛清溪退後兩步,為自己的偷窺行為道了歉,「不過你也不是真正的梅花,如何有香味?」
長亭用指腹摩挲著上面的花紋,雙頰浮上兩片淡淡的紅暈,笑而不語。
「你們這打什麼文字啞謎,不要吊著我的好奇心啊?!」洛清溪皺起了眉,到底什麼意思嘛?她也不過跟長亭分開幾個月,怎麼好多事情都搞不清楚了?
「誰教你眼快,就不告訴你。」長亭把東西都好好收藏起來,包括那張字條。
「誒?!說嘛長亭!告訴我,不然我一晚上睡不好的!」洛清溪對長亭發動了粘人神功,但都被後者擋在了門外面。
「看你表現,看我心情。」這一句也決定了今晚上是的不出結果了,洛清溪咬咬牙跺了兩下腳,喪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晚上她是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但長亭卻是做了個甜美的夢。
香否?
小亭兒,想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