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真正想知道的
正為明日的第一輪測試做著準備的蘇潼和簡藍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小院里降下四個人,確切的說是落下三個加一個被橫抱著的。
「去燒些熱水來。」長亭簡單對她們吩咐道,然後引著松漓去往專門為她和洛清溪留著的房間。
簡藍愣愣地看著幾人迅速經過她的面前,直到被蘇潼用手臂推了下才回過神。
「阿藍,怎麼了?」蘇潼湊到她的跟前問道。
「沒、沒什麼……」簡藍難得的有些結巴,眼睛不正常地眨了好幾下,「我、我去燒水……」
說完便一溜煙地往廚房跑去,蘇潼對她這般反常的舉動摸不著頭腦,但想著她也有自己想法便沒太過在意,往主院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她能幫得上忙的。
雖然松漓的動作足夠輕柔,還是難免牽動了洛清溪的傷口,她呲牙咧嘴地按著腰腹,交道:「疼疼疼……誒喲我的老腰!」
「你才多大,還老腰?」長亭雖嘴上這麼說,還是細心地拿過一個靠枕墊在她的腰后。
「遲早在那人身上報回來……嘶——」洛清溪撐在床板上半躺下來,調整成比較舒服的姿勢好讓自己少受點罪。
「好了好了,接下來就是咱們姑娘的專屬了,你們快出去出去!」長亭一手拉了一個,把兩人推出了房間,正好看見走過來的蘇潼,便對她道,「等會熱水好了你送進來。」
「呃……是。」蘇潼應道,然後便看到木門在面前合上,被推出來的一青年一少年加上她,三人大眼瞪小眼,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讓她透不過氣,她到底忍不住開口,「咳……我去等熱水……」
她逃似的出了主院,剩下朱羽和松漓兩個人,氣氛一時間變得更尷尬了。
松漓身形一動,準備藏到暗處去守著洛清溪,他還記得朱羽說過不想見到他,但卻萬萬沒想到竟然被他出聲叫住了。
「等等。」朱羽雙手環胸,斜靠在廊下的柱子上。
「殿下可有吩咐?」松漓立刻回身行了一禮,彎著腰等待他的話。
朱羽沉默了許久,他也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彷彿永遠不會累,終於朱羽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開口問道:「你上次回去,族裡怎麼樣了?」
他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彆扭,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松漓,看起來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族裡一如既往,在殿下的庇護下安穩度日,並未受到外族侵擾,族人較之千年前漲了數倍不止,他們都很高興得知殿下蘇醒的消息。」松漓的聲音平平淡淡,只是單純在陳述事實而已,就連說到「高興」二字的時候也沒帶一絲感情色彩。
「還有呢?」朱羽聽到他們平安也微微鬆了口氣,他曾擔心他為言靈一族加固的結界會不會出問題,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難保不會有這樣那樣的新破壞力出現。
「族中的長老有兩位去世,族會選中了兩位資深的族人填補他們的空缺。山泉谷的水源曾經幾近枯竭,後來族會想到了辦法重新引入活水。新培育的幾名族長候補雖然均天資聰穎,但還是需要多加引導……」
「夠了!」朱羽打斷了他對這些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瑣事,手指一勾一道天力扯著他的領口把他提到半空中,而朱羽自己也飛起來與他平視,「你該知道我到底在問你什麼。」
「還請殿下明示。」松漓面不改色地回道,雙眸之中毫無怯意,甚至可以說波瀾不驚,但這卻讓朱羽更加惱火。
「你最好搞清楚你到底在跟誰說話。」朱羽左手掐住他的下巴,瞬間留下了顯眼的紅色印記,虧得朱羽現在行事理智,換做從前,現在他的下巴都已經被卸下來了。
松漓合上唇沉默半晌,隨後半閉上眼睛將視線投向斜下方,道:「姐姐很好,這些年並沒有過於讓她勞心勞力的事情,如今在專心栽培那幾個族長候補。」
「……」朱羽一言不發地鬆開手收回天力,讓松漓落回地上,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得到了答案的他嫌棄地對松漓揮揮手,道,「去吧,你可以消失了。」
然而他並沒有移動自己的身子,朱羽不耐煩地又望向他,皺眉道:「還有什麼想說的?」
「朱雀殿下,姐姐她還沒有嫁人。」聲線淡漠如水,卻在朱羽的心中濺起一片波瀾。他說完這句話便後退兩步,藏到了暗處不讓自己的身形出現在朱羽的可視範圍之內。
朱羽抬頭望了望天,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五指握成拳又張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化作一道光穿過門牆回到長亭的身體里。
蘇潼回來時見房門前一個人也沒有不禁疑惑,不過為了把熱水儘快送給長亭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敲了兩下門然後走了進去,進到裡間之中。
長亭半伏在床邊,手中一支銀針正刺入洛清溪肋骨下的一處,她破損的衣服已經被丟到床下,此時胸膛、腰、腹都插著數支銀針,若不是蘇潼的承受能力異於常人此時恐怕得嚇暈過去。
「主子,熱水來了。」蘇潼定定神,把一盆滾燙的開水放到離床不遠處的架子上,推到床邊。
「嗯。」長亭簡單應了一聲之後便沒再理她,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用銀針治癒傷口需要她耗費的心力實在太多,此時真的空不出餘力指使蘇潼。
蘇潼從她額頭滲出的細汗就能猜得一二,便也不出聲打擾,站在一旁靜候她的吩咐。
長亭在洛清溪的胸口正中插入最後一支銀針,後者喉嚨里悶哼一聲,從銀針滲入對我天力幾乎將她灼燒乾凈,這痛楚並非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更別說連多餘的聲音都不曾發出。
銀針頂端緩緩飄起熱氣,時而摻著血色和污黑的顏色,最終消失在空氣中,當所有的銀針都恢復如常之後,長亭按照一開始插下去的順序,將它們一支支取下來。
最後一支銀針離開洛清溪身體的時候,她終於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抬手擦去布滿臉頰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