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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閻伯的身份

  長亭望見在上面致辭的閻伯似乎有意無意地往她這邊看了一下,也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在人群中找到了穆天璃、穆宇晴和她們的兄長,他們臉上並未出現什麼驚訝或者異常的表情,這就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難道他們早就知道閻伯身份特殊?這穆遠航從未跟她提過……


  朝天祭每十年才會舉辦一次,共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是青玄學院新學員的選拔,年齡在十五至二十九歲之間的青年人都可以自由報名。


  第二是大陸各地掌權人的一次重大會議,這不像國宴,有的地方距離京城太遠可能就不必到場,朝天祭的會議上會決定大陸未來十年需要重要發展的地方。


  第三部分的盛況不如前面兩個,只是朱玄舉辦的歡送會,送回各國掌權人的同時,也是送各位獲得資格的青玄新學員去學院,會有專人前來迎接他們。


  選拔會和會議通常是同時進行,也是差不多時間結束。


  閻伯的例行開場套話說完之後,直接切入主題向殿中的眾人說明了賽事安排和特別注意事項,並且派宮仆給每一位參賽者都送了一個明黃色的信封,長亭打開看了看發現是一塊薄薄的藍色片狀晶石。


  這東西洛清溪有些印象,她在遊歷的那幾個月里在民間賽館中見過。從某些方面來說,這是往後在比賽中參賽者們最不想使用的東西。閻伯也正好在上面解釋道,這是單次保命符,簡而言之可以保住一次使用者的性命,通常這玩意兒也被當做棄權書丟給對手,不過這東西製作成本極高,而且使用又受限制,所以並不是很普及。


  「這裡面的天力濃度也是精準到令人髮指啊。」長亭把這薄薄的一片舉到眼前看了看,從她對面看過去她暗紅色的雙眸竟染成了暗紫色。


  「這東西……如果萬一遇到什麼情況了,一定不要猶豫直接丟出去,知道嗎?」長亭這話自然是對著她身後的兩人說的,她們心頭微微一顫,都點點頭表明自己清楚了。


  由於她們這群人所持的都是天號報名表,都不是尋常人物,今天也沒有什麼必須要留下來繼續的,眾人便各回各家。


  長亭四人有意留在了最後,去後殿見了還未離去的閻伯,他似乎知道她會來找他,一個人靜靜坐在軟榻上,手上捧著一杯冒著裊裊熱氣的茶。


  只是長亭還沒說來得及什麼,閻伯倒是先起身微俯首拱起手,對她道:「少主。」語音剛落便抬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的身邊。


  長亭一驚身子立刻僵在原地,接著瞬間反應過來去看跟進來的芙鸝和雁姒,卻見她們兩個雙眼無神呆愣愣地站著,她一回頭看向洛清溪,卻發現她也是同樣的情況。


  「這……?!」她隱隱約約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忙向這後殿的四個角落看去,果然看到了隱藏在暗處的散碎晶石。


  ——穆氏的結界,這是她這一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為完整、或者說是完美的一個結界。


  「您是……?」長亭頃刻間便猜到了幾分閻伯的真實身份,恐怕是神域穆氏的主心骨之一。


  「閻飲生,少主,老朽是神域穆氏在六十年前,被當時的家主派到元舟卿身邊做護衛的。」閻伯說道,正好印證了她的猜測。


  這後殿已然被布置成了一個單獨的空間,除了結界主人特別關照的人,其他人踏入這個結界之後都會失去自己的意識,離開結界之後也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只當是發了個呆。這個結界只是最簡單的一種,並不能對誤入結界的人造成什麼傷害。


  「想必少主一定有很多疑問,還請先坐下,容老朽慢慢道來。」閻飲生一揮袖子,三個站著的女子立刻被托起放到軟榻內側,安靜得像睡著了一般。


  長亭略一猶豫便走過去坐到了矮桌的一側,閻飲生則在對面坐下。


  「六十年前,當時的家主——也就是少主您的爺爺機緣巧合去了一次月玄,回來之後沒過多久就秘密派老朽下到了這朱玄,到了元舟卿的身旁。」閻飲生說到這頓了一下,「想必少主也能猜到,家主在那裡得到了一個預言,一個關於穆氏未來的預言。」


  「家主並未對我細說,但透露過這個預言中,元舟卿將會成為極為重要的一環,於是當時身為八風使之一的老朽便來到了這裡。現在想來,家主應當是預料到神域穆氏的禍事,還有他們會來尋求元舟卿的幫助保下少主,這才派我前來。這件事至今只有家主與元舟卿,你我四人知道。」


  「老朽原本只是作為一個流離之人待在穆府,但近來朱玄國都中異變頻生,所以老朽便換了個身份來到宮中,來到這最容易縱觀全局的地方。」


  「異變?這裡最近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長亭抓住了他話中的某個重點,立刻問道。連神域過來的人都需要小心謹慎對待,一定出現了什麼不簡單的情況。


  「是,少主。朱玄國都中出現了禁術的痕迹,不止一處,而且施術人實力不低。」閻飲生此話一出,她心中立刻暗道一聲「果然」。


  「這我領教過了,確切的說是清兒領教過了。」長亭望向躺在一邊的洛清溪,她原本紅潤飽滿的皮膚此時偏向病態的白皙,這是傷口還沒有大好的表現,「你說不止幾處,還有哪裡有過痕迹?」


  「這些地點很飄忽,連老朽也說不出它們準確的施術點。」閻飲生回道,這就是他最擔心的一點。禁術出現這件事本身並不令人害怕,幾千年的沉澱之下也不是完全沒有應對禁術的法子。但找不到施術點,尋不到施術人,這就在無意間增加了危險性,更為令人忌憚。


  「能大致看出施術的意圖嗎?」長亭問道。


  「暫時還未。」閻飲生答道。


  禁術這東西說虛就虛,說實也實。有時候飄忽得讓人完全抓不住尾巴,有時候就是扎眼地橫在人面前,但無論哪一種,多數都會讓人束手無策。


  在禁術上,長亭吃過的苦頭,恐怕要比前世遇到的任何人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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