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命運的巧合

  市政廳，傍晚。


  哈金斯拉緊風衣，壓了壓帽簷，隻露出半張臉，快步走出大門，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東大街電影院。”


  “好嘞。”


  計程車緩緩駛入車流。


  沒有人注意到的街邊，一輛漆黑的車發動，緊緊跟上。


  哈金斯手插在口袋，望著車窗外飛速後掠的景象，心不在焉，手掌不停地揉搓著，顯得焦躁不安。


  不知道大金牙船長的事情怎麽樣了？可惡，當初真應該幹掉他。


  哈金斯獲得了“夜梟”承諾的20顆能晶後，一直忙著用其中的一部分能晶收買海賊，給政敵製造麻煩。


  一時間竟忽略了大金牙船長。


  畢竟，一個小角色而已，哈金斯根本不關心，以至於對方失蹤了一整天的消息還是他後來特意去打聽才知道的。


  哈金斯在市政廳工作，和財政部部長伊莎貝爾聊完下半年度的城市規劃並匯報了預算後，便順勢詢問起對方丈夫，也就是海軍基地長弗裏曼的近況。


  交談中，伊莎貝爾吐槽弗裏曼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和一個名叫李斯特的年輕人整日泡在海軍基地，似乎是在查什麽資料。


  哈金斯聽了後瞬間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李斯特？查什麽資料？

  難道和6月5號的事情有關？


  哈金斯琢磨不定，這才想起為他提供船隻的大金牙船長，打電話打不通，便特意去對方常去的風月場所尋找，從其船員口中得知，大金牙船長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天了。


  哈金斯細想之下，心慌不已，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原則，當即決定冒著風險和格裏芬聯係，匯報了這件事。


  此時去電影院，就是受格裏芬邀約，去和對方碰頭。


  哈金斯第一次認識格裏芬就是在電影院，他是個忠實的電影愛好者，理想主義者，對一些小眾題材的文藝片情有獨鍾。


  格裏芬也是，兩人曾在一次夜場電影後就一部影片做過一次深度的探討。


  那天，哈金斯被問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之後，便稀裏糊塗地成為了安博利國在維爾市的臥底，協助處理一些格裏芬不方便做的事情。


  終日提心吊膽，不過，為了成為市長，他從未後悔過。


  哈金斯有他的願景，希望維爾市變得和皮亞加市一樣，設內城、外城之分。


  在他的動員下，劃分內城、外城這個提案曾被議會通過，但最終被市長一票否決了，市長淩駕於議會之上，擁有對市議會通過的法案的否決權。


  因為，市長認為居民身份不論高低貴賤，都是維爾市的一份子，不應該被區別對待。


  哈金斯憎惡那個笑著勸他放下對貧民仇恨的老者。


  將一個人從天堂，推下地獄的仇恨，哪是這麽容易放下的呀！


  很少有人知道，哈金斯，其實本來自於一個富裕的中產階級家庭，而導致他成為一個孤兒的罪魁禍首，正是一個居住在附近的貧民搶劫犯。


  那個貧民搶劫犯為了金錢，殺死了他的父母，破壞了他的家庭，讓尚且還是孩子的哈金斯人生就此陷入黑暗，孤苦伶仃。


  雖然那個人最後被抓住並處死了，但是哈金斯父母的命、被搶的金錢都回不來了。


  哈金斯恨他，在社會底層掙紮的過程中，逐漸走上了偏執，連帶著恨上了貧民這個群體。


  大學社會實踐，在看到皮亞加市城市設計後，內城、外城的管理方式久久印在哈金斯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不禁想到，若是當初那個貧民搶劫犯生活在外城，父母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呢？

  哈金斯目光渙散，有些出神。


  “客人，電影院到了，一共480貝利。”


  哈金斯搖了搖腦袋，甩掉亂七八糟的念頭。


  他不知道格裏芬調查大金牙船長的進展如何，也不想管，哈金斯今天來赴約，主要是想要說服對方冒險，盡早幹掉弗裏曼。


  隻要弗裏曼還在一天，他針對市長的計劃就無法施展，弗裏曼安排在妻子、嶽父身邊的守護力量可不少。


  至於李斯特，哈金斯對他的印象還停留皮亞加市相遇的那天，並不覺得對方是個棘手的角色。


  頂樓，電影院，從電梯裏出來，人潮湧動，哈金斯顯得極不起眼。


  突然，身體被碰了一下。


  哈金斯抬頭看去，瞳孔微縮，一個頂著鴨舌帽，帶著藍色口罩的男子徑直朝著安全通道走去，右手放在背後，朝哈金斯比著怪異的手勢。


  是格裏芬！


  哈金斯有點意外，但還是跟了上去。


  往常，兩人都是在漆黑的放映廳不起眼的角落交流。


  或許是今天沒有閑情逸致看電影吧。


  安全通道，空蕩蕩的樓梯，與外麵擁擠的人群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


  哈金斯合上門，剛說了一個字，驀然感覺氣氛不太對。


  隻見麵前的男子猛地轉身，死死將哈金斯壓在牆上，用手捂住哈金斯的口鼻。


  一刀。


  刺穿心髒。


  哈金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嗚嗚嗚嗚嗚。”


  哈金斯不停地掙紮，動作反而扯到了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一個文職工作的人怎麽會比一個訓練有素的人力氣大呢？

  哈金斯四肢開始無力，掙脫不開，露出絕望的眼神，眼皮止不住地耷拉。


  一直到手上的人沒了動靜，格裏芬才緩緩放開手臂，上下摸索著。


  終於內襯口袋裏找到了電話蟲，到手。


  格裏芬收起電話蟲，不由惋惜，“哈金斯，別怪我。”


  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找到李斯特，再加上革命軍那邊傳來消息說大金牙船長貌似曾被李斯特帶走過，不得已，下了殺手。


  格裏芬心裏壓的一顆石頭總算落下。


  他正欲打開樓梯門出去，手上的動作倏地一頓。


  透過門上半部分一塊方型的玻璃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走來，赫然是李斯特。


  李斯特驅車從市政廳開始，就一直跟在哈金斯身後。


  來到電影院，哈金斯上電梯的時候，李斯特為了防止被對方發現，並沒有選擇和他乘同一部電梯。


  到了頂層後，李斯特遠遠地看到哈金斯推門進入，安全通道樓梯間，心感不妙。


  快速穿過人群趕來。


  推開門，李斯特正好看到一個人影掠過，往下，消失在樓梯拐角。


  哈金斯死了？剛才那個人殺死了哈金斯？


  血腥味刺鼻，李斯特轉瞬間判斷了局勢。


  此時在糾結哈金斯的死亡已是無濟於事，一定要抓住鴨舌帽男子。


  他跨過哈金斯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向下俯衝。


  格裏芬察覺到了身後李斯特“砰砰砰”的下樓聲，心中沉重。


  對著牆壁起手。


  “六式奧義——六王槍。”


  衝擊波直接破壞了牆壁，出現一個大洞。


  格裏芬直接一躍而起，身體從半空中落下。
……

  此時，電影院頂樓，無人問津的安全通道那邊，哈金斯如鬼魅般睜開雙眼，傷口處的鮮血竟然已經停止流動。


  洞洞惡魔果實，超人係能力。


  哈金斯的能晶，除了收買海賊外，還從海賊那邊交易了一顆惡魔果實。


  對於海賊來講，一顆不知道什麽能力還有可能變成旱鴨子的惡魔果實，遠沒有能晶有用。


  洞洞果實，可以控製身體上被刀戳出的洞，將其閉合，但哈金斯因為能晶、時間不足，果實能力尚且隻能作用於己身。


  耗費了最後一顆能晶，哈金斯發動了能力，脫離了生命危險。


  他麵色蒼白，緩緩站了起來，手上的能晶已經變成了粉塵。


  “或許，殺了市長，就算我因此而死亡，外城的法案也能推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