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收妖下
在風菱自稱自己和妲己交好后,很明顯狐妖的臉色好了許多,就連困頓狐妖的陣法符籙都因他沒有妄動,而未飄散出白色的文字。
只聽狐妖驚詫之中,半信半疑道:「你真和妲己太祖母相識?」
風菱聞之,淡淡一笑,不屑道:「你覺得你現在在本宗主手中,本宗主有騙你的必要?」
其實她哪裡就和妲己交好了,那妲己可是三千多年前叱吒風雲的人物,與她風菱沒有半點關係,當然或許和羲和有關係,畢竟妲己也曾經在羲和的招妖幡中,但恕風菱無從得知了。
風菱心裡嘆了口氣,埋冤道,羲和啊,羲和,你就不能留點記憶給我,讓我對洪荒諸事多了解一些,也不至於現在在這裡信口胡謅。
對,她如此說不過就是拉拉近乎,連眼前這狐妖是妲己重孫這事,風菱都只是半猜半推后,通過狐妖口中得到證實的。
她就說怎麼狐妖如何精通五行八卦,又沒有師承何派,自己專研的話,不會布下如此厲害的防禦陣,原來是家學淵源。
就苜蓿堡上的防禦陣來看,若真給風菱來破,雖說也破得了,但是至少得花二十來天,那等她破開之後,西北北族的援軍就到了,所以風菱索性就不破了,另闢蹊徑對付苜蓿堡。
所以大約在半個月前,風菱關注到吳小俊想攻打苜蓿堡的用心,她便花了點功夫把這苜蓿堡給打探清楚了,包括裡面有多少人,都在做些什麼,都一清二楚,也就是在那時風菱注意到了狐妖。
據她探查情況后得知,這狐妖已經是一個只剩下兩次大天劫就渡劫飛升的傢伙了,但如今戰火不休,又不能潛心閉關,兩年前投入了北族聯軍的軍營,只不過未得到重用,因而自主請纓到了這苜蓿堡,圖個清閑。
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風菱早把狐妖的情況給摸了個清楚,也不怕他不從。
話到此處,風菱和藹的、溫柔的、語重心長的緩緩道:「你如今已至合境後期,歷七大雷劫,難道真想一生苦修卻淪落個身死道消?九州戰亂,群雄並起,世事難料。士通,你下一次雷劫應當不遠了吧,可惜亂戰之中哪裡能潛心修道應對雷劫,就不想熬過雷劫去看看本源大陸,看看祖先們生活的地方嗎?」
士通!這丫頭居然知道自己名字?狐妖一愣,外人都喚他星爺,因為他會仰觀星辰,以群星之排布,布置神鬼莫測的陣法,可誰還記得他的名字,如今聽風菱喊出來倍感親切。
待狐妖還未回過神來時,只見地上困住自己的陣法被風菱抬手消散了,他愣了愣,仔細揣度風菱剛剛的勸導之語,說的都是事實。
他如今說白了,不過就是別人擺弄的棋子,丟在戰場想怎麼揉捏怎麼揉捏,什麼渡劫升仙,什麼功成名就,就是妄談,先前他在北族聯軍的長尾營卻無奈碰上庸主,到了苜蓿堡,那堡主也是個酒囊飯袋,三天前要早聽他的派人出去求援也不至於丟了戍堡。
今日他被風菱抓個正著,本想著與其落入人族之手再被擺布,不如自曝元神與風菱拼個你死我活,可是風菱卻字字誅心。
狐妖思來想去,利弊權衡之後,再加上風菱的語重心長,漸漸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終於他鬆口了,問到:「你有辦法助我?」
風菱眉梢微揚,應道:「本宗主擁有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亦有應天雷之法寶。」
狐妖是個聰明的妖族,不用風菱說得太過具體,他就明白了其中含義,也就是風菱可以為他潛心修鍊,甚至應雷渡劫提供庇護。
話音一落,狐妖立即明白了,但仍舊還剩一分猜疑,喃喃道:「當真?」
風菱頷首道:「一諾千金。只要本宗主在一日,定帶爾等離開戰亂,去那本源大陸。」當然她也許的確有目的才招撫他,但風菱此刻也並不是說假話來糊弄他,她說出口的這一句並不打算在日後賴掉,是真心實意如此說的。
因而只聽風菱話落之後,狐妖躬身揖禮,喊了聲:「宗主。」
風菱忙將狐妖虛扶了一把,道:「昨日火大,想必士通口渴了吧。」
說著,風菱讓青玉端來了一皮壺袋子,遞到狐妖眼前,見狐妖目露感念之色,又道:「本宗主久聞士通才修,早就傾慕已久,今士通入我御妖宗十乃萬幸,不過我觀士通許久,一直不知士通姓氏,還望士通不吝賜教。」
狐妖接過皮壺袋子,手指捏緊了壺口,怔怔地盯著壺中的水,如實念道:「宗主不知,非吾不如實相告,實乃我們下等妖族,原本是連名字都沒有的,只喚乳名,阿奻、阿秋之類,士通之名若不是出自九尾白狐一脈,沾了點上等妖族的血脈,恐連名字也沒有。」
上等妖族?下等妖族?風菱想了想,說來她在九州上遇到的妖族大多的確沒有名字,先前青玉只是喚為阿青,黃獅精叫黃二,還有虛牛,他們的稱呼都是根據樣子或者身體特性來的,想換就換,的確沒什麼地位。
可是洪荒之時,是沒有上等和下等的區別的,而且照現在她遇上的妖族看來,上等和下等的區別就在於,出生於上古之時和上古之後的區別,也不知誰定下的區分,如此惡劣。
風菱看著狐妖盯著壺口沉默的神情,突然笑道:「既然如此,士通若不嫌棄,本宗主贈你一氏如何?」
狐妖聞之一頓,眼中的感念又深了幾許,只聽風菱親和道:「你既是妲己後人,妲己入世后托生於蘇氏部落,居蘇國,士通便以'蘇'為氏。」說著,她頓了頓又凝重地補充道,「還望日後士通延綿蘇氏後裔,且不可再自我損傷,斷了白狐血脈。」
話音一落,蘇士通摔落了水壺,只見一望清泉往土地中流去,漫開了一圈溫潤。
「咚」!蘇士通的雙腳又磕在了地上,頭也貼著地面,誠懇的,真摯的哽咽道:「宗主!士通願永世跟隨宗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