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墮落的妖魔
妖族女子的喊聲極為響亮,穿透了整座大殿,空曠的回蕩著,就連黑腐濕樑上盤桓的蛛絲被微微震得顫抖了一分。
然而卻沒迎來一丁點回應,在座的所有人都對她置若罔聞,她憤怒至極,眼神流離間,看到了最前方玄鐵座椅之上的四人,又再次大喊起來:「你們不是冥河派來協助妖祖尋找星辰幡的魔族嗎?就如此跟隨閔贏任意妄為?難道不擔心冥河知曉?」
可是,這一回仍然一樣,最上端坐著的四人皆沒有回應女子的話,徑自沉默著,仿若視她為殿中時而吵鬧的蚊蠅。
而就在這時,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徹了大殿,那腳步聲很沉,宛如踏著懷揣黑暗的心跳,「咚、咚、咚」地一聲連接著一聲。
隨即,一個沉啞的聲音帶著幾許曖昧和輕浮響了起來:「我的心肝,我才一會不在,你就挑撥離間了?」說著,先前出現在婁山關的鬼面男子走了進來,那黑羽縫製的披風刮過了妖族女子的臉頰。
就在他走進大殿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一一喊了一聲:「吾王。」
男子頷首點了個頭,並未太過在意,只走到妖族女子的跟前,抬起了女子的臉蛋,躬身笑道:「不過,他們是不可能被你挑唆的,他們都是與本王有著共同夙願的人,是本王的親人,都是不願被鯤鵬、冥河支配的自由者。」
男子的鬼面將他的面容遮蓋,只露出了下頜、嘴唇、額頭,以及眼瞼部分,不過光從這輪廓判斷,男子應當長得極俊,那精雕細琢的薄唇就像一片柳葉,卻是含著若有若無的殘酷。
妖族女子的臉蛋被他抬著,想掙扎,卻挪動不了分毫,不由咬緊了唇瓣,狠狠道:「閔贏!你別忘了,你得有今日是拜誰所賜!你膽敢不奉妖祖之命,擅殺妖祖派來取幡之人!」
這位被喚作閔贏的人大約就是幽暗王殿的正主,執掌北國遺亂遺棄大陸的主宰。
他似乎並沒有在風菱的認知內,據風菱在接觸到裘污后得知,北國的結構大約可分為最上層的五大魔王,緊接著是十大護法,再往下是五大軍團的主帥,以及之後的一些將軍之類。
至於他們的統治者,應當是鯤鵬,不過這樣的猜想,在之後被風菱推翻了,因為有魔王,就說明還有另一種人的存在,魔族。
若說魔族的話,顯然能讓風菱聯想到十幾年前帝俊提到的冥河老祖,因而風菱之後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敲。
鯤鵬想要星辰幡,可是一直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尋得遺棄大陸上的星辰幡,因而派了類似褚健之類的妖兵來霍亂遺棄大陸,讓這塊大陸上的所有生靈自相殘殺,引得星辰幡出世。
但是因為虛空界線的關係,鯤鵬不可能派大量妖兵前來,所以一方面引發人妖仇恨,一方面想取得招妖幡,畢竟招妖幡是一件無視虛空,能隨意調兵遣將的神器。
後來果然在鯤鵬讓手下三番五次的挑唆下,人妖矛盾激化,十一年前大戰爆發,只是鯤鵬並沒有現身,也沒做出更大的舉動,反而聯絡了魔族。
關於這一點風菱猜想可能鯤鵬被什麼東西給限制了,無法脫身,被迫尋求魔族的幫助,與冥河老祖達成了某種共利的交易。
而魔族幫助鯤鵬的原因,也許也是為了星辰幡,又或許為了別的什麼,只不過風菱關於魔族的情報太少,沒辦法推測。
唯今只有一點可確定,現今的北國是由魔族統治著,或者還有一些被魔同化了的妖族,他們已經墮入了魔道,風菱將他們稱之為「墮落的妖魔」,這一群人應當才是遺棄大陸之上真正的敵人。
當然站在風菱的角度,她最大的敵人是九州國,至於北國,她只不過是繼承雷澤言的意志稍加關注罷了,她至今認為她沒有拯救遺棄大陸的義務,不過不知她自己有沒有察覺,在這為了復仇的路上,結束亂世的念頭已經在她心底滋長。
否則她也不會說出裘污想要看到天下一統必須跟著她這樣的話來。
話說回來,在風菱推測的一切情況下,她沒料到的有兩點,第一就是這位鬼面王,在裘污為風菱提供的信息中,沒有提及這人的存在,當然風菱也考慮過若說鯤鵬與冥河是合作關係,那就不可能最上層只有冥河的魔王,應當鯤鵬也會安排人手,只是裘污沒說,她也不能妄斷。
而第二點就是北國上層出現的內部糾紛問題,當然這一點也建立在鬼面王的出現,似乎這個鬼面王不是一個十分安分的人,並沒有安心做一個鯤鵬的傀儡的想法,顯然如今的北國已超出了鯤鵬的控制範圍。
此刻,幽暗王殿中,閔贏正翻來覆去地悠閑挪動著手指,好似在品畫一般端詳著妖族女子的臉蛋,深情滿滿道:「自然沒忘,你不也是妖祖賜給本王的監視之人嗎?真是枉費了本王對你的寵愛。」
顯然,這妖族女子是鯤鵬派來的,因為虛空的界線,鯤鵬的大量妖兵不可能無限制的派遣,而在鯤鵬有限的條件下,他自然會選擇遺棄大陸之上的原住民為他所用,來破壞遺棄大陸之上的平和,因此閔贏便是他選中的人。
想來,許多關於妖祖所謂的人妖不能共存的想法,多數都出自於他口。
而至於妖族女子,無疑是鯤鵬派來敦促或者監視閔贏是否將他交代的事情辦好的人,可是如今這一出,無疑在說明閔贏的不尊之心已昭然若揭。
面對閔贏的背叛,妖族女子又怒又恨,瞪著閔贏那雙看似在笑卻寒冷如毒蛇的眸子,咬牙切齒地諷刺道:「寵愛?笑話,事到如今你竟還能說得如此虛偽!我不就是你達成野心的棋子?」
對於如此的諷刺,閔贏一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宛如他壓根就是邪惡和黑暗的化身,沒有任何情感的冷血怪物,一點也不在乎地點頭欣肯道:「嗯。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