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莫非王土
這時,東琰仙君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台前,與閔殤平行對立地站著,他這樣的表現讓閔殤覺著很難堪。
雖然如今九州已經衰敗至此,各地諸侯群雄四起,九州王朝搖搖欲墜,但是在天下面前,誰人都會稱他一聲王,可是這人居然見了他不跪,那桐和縱使口服心不服,也照樣跪著不是么?
閔殤瞪著東琰,嚴厲地喝道:「你是何人,為何見了朕不下跪?」
東琰聞之,恍然大笑,他比閔殤要高些,雖然站在同一平台上,卻看起來像是在俯視這天下君王:「本座這一跪,陛下恐怕承受不起,會遭天打雷劈的。」
這一瞬,台下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在場的眾人都知道東琰仙君是這次桐和請來的北伐先鋒修士軍的指揮者,自他來后一直很是高傲,但是縱使在高傲也應當大不過閔殤。
畢竟,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閔殤在九州,就算還沒有威懾,也是最大的最尊貴的存在。沒有人的地位能超過他。
可是這東琰一來就給天子一個下馬威,難道還真應了私下所說,桐和要自立門戶了?所以請來這麼一號人物,連天子的面子都不給。
所以眾人毫不猶豫地看向了東琰身邊的桐和,只見桐和這時就好像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躲在東琰身後,也沒有對閔殤做任何解釋。
在場之人,皆是九州的道門子弟,閔殤看了一眼,再次覺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非要讓這道門在靈芝山上全消失不可,否則偌大的天下,有道門把控,還關他什麼事,他還不被這些傢伙挾持,讓桐和挾天子令諸侯。
好吧,只需要一日,只要熬過這一日,他就解脫了,這會兒這人不讓他,他忍…
然而就在閔殤決定給個台階時,一旁的雷澤卿卻見不慣了,大聲喝道:「放肆,如今道門中人都不把天子放在眼裡了么?你們是想造反么?」
東琰順著閔殤的右側,看了一眼雷澤卿,輕挑起一邊眉梢,不慌不忙地打量著她。
這雷澤卿是難見的美人,只不過東琰什麼美人沒見過,更況此人再美也不過像那個人的菱角罷了,他輕蔑一笑:「妲己…轉世多年,當年的風光是半點不及了,不過這禍害王朝的本事卻還是一如既往,本座聽過你的故事。」
雷澤卿面色一沉,這傢伙好端端提什麼妲己?難道他曉得她在禍亂朝綱,所以用妲己來與自己做比方。
想到此處,雷澤卿不由看了閔殤一眼,深怕閔殤因為東琰的話,而聯想到什麼,卻不知她在這紛爭的天下中不過扮演了跳樑小丑的角色。
而至於心底清楚的閔殤則蹙起了眉,沉苛道:「仙道所說的妲己是妖姬,怎可與朕的愛妃並論,不要亂打妄語。」
東琰一笑,沒有再言,轉頭看向了場下的一眾修士,揮了揮手,提到了今日的主題:「諸位道友,經過六日的比武訓練,本座已經選出了優秀的五百名修士作為本座的手下,至於你們其他人…不用擔心,過了今日你們都活不了!」
東琰的話音一落,台下立即沸騰起來,這話怎麼聽著如此不對呢?原本按理說東琰應該會說,他選出了五百名先鋒軍,然後北伐,可是為何都變成了他的手下,而且說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活不了是什麼意思?
閔殤聽到此處也愣了,轉頭驚訝地盯著東琰的神情,那神情就和他圖謀屠殺道門的神情一樣,陰暗幽深,這和他想象的也不一樣。
他原本打算就在東琰說完選出先鋒軍后,他再上前提出讓在北伐之前先消滅華陽派這一內奸,然後再告之所有人靈芝山下集結了兵馬,讓先鋒軍宣誓效忠自己。
可是東琰幾乎把他所圖謀之事全搶了!
這時台下的轟動更強烈了,那些被東琰從練兵場帶出來的先鋒軍修士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開始交頭接耳。
「我等在練兵場內,並沒有聽東琰仙君說要成為他的手下啊。」
「嘿!那有什麼關係,在練兵場內,你們誰沒被仙君指導過大法術,如今他要當我等的老師,又有何不可?」
「可是,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聽著先鋒軍們的你一言我一語,東琰笑了笑,一伸手,好像一道強力的壓力從天上蓋下,讓整個廣場都鴉雀無聲,而他的聲音就像天上傳下來的一樣,說到:「對於本座先前所說的話,想必多數人都理解不了,那本座勉為其難地替諸位解釋一番。
你們眼前的這位天子可不是你們所看到如此軟善,他早已恨透了你們,只要你們道門在一日,他就不能安享九州的王權,所以他打算在山下集結軍隊,將你們困在靈芝山,燒山屠殺。所以,這樣的天子,你們還要效忠么?」
東琰的一席話,讓全場再次交頭接耳起來,然而這還不是他們今日最大的駭聞,接下來在東琰的話中,他們聽到了更讓人震驚的話。
只聽東琰又道:「所以,王位該換人了,當然本座也知道你們世代都以閔室為尊,讓你們推翻閔室,你們骨子裡的忠誠做不到,所以即位王位的人,必須要流淌著閔室的血脈,你們無須擔心,因為這裡本座可以替你們做到,桐和告訴他們,本座是誰?」
話音一落,桐和應聲跪了下來,朝東琰叩拜道:「臣桐和大司空參見九州第一任天子,閔贏陛下。」
「什麼?」
「東琰仙君是天子閔贏?」
「唉,你別說,天子和東琰仙君的確有幾分相似。」
在桐和那傳遍四方的聲音傳出后,陸陸續續的討論聲又傳了開來。這時,在先鋒軍中的人也忍不住小聲討論著。
暘曄也在先鋒軍中,對此時一而再再而三的突髮狀況有些應接不暇,十分想找到風菱討論一番,可是自兩日前風菱進入練兵場與他打了個照面后,他就再也沒見過師父她老人家,也不知道到底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