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尋求幫助

  冬日的陽光，驅不散寒冷。特別是下過雪的天氣，寒冷更加明顯。


  津南郡北麵的山裏，月離一個人正在艱難行走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還夾雜著一些雪花。


  月離身後背著包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刮破了好幾個地方。他的腳下是又滑又難走的山路，雪正在融化，雪水正在往下麵流淌著。


  月離的臉上也都是傷，他的右手和腿部看樣子也受了傷。走路一瘸一拐的，而他的右手一隻在一旁耷拉著。


  山路真是難行，周圍沒有人家，月離不知道過了這個山頭有沒有人家。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渴望，還有一些自責。


  沒有看到玉流蘇在他身邊，月離時不時的往下麵的山穀裏看。


  月離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津南郡到南詔府的中間位置，不過周圍都是雪，也看不出這是哪座山。


  隻能看到現在距離穀底有好一段路程，月離是走走往後麵看看。他此時的行動並不方便，隻有一隻手能用上勁，所以爬山更是艱難。


  這座山很高，月離幾次抬頭都沒有看到山頂。山頂被雲霧繚繞，周圍的山峰也是一樣的。


  月離停了下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他的右邊不遠處有個小的平台，月離試探性的往平台那裏走動，這才發現原來平台後麵是人為修建的山路。


  他欣喜若狂，既然有山路，那麽這周圍一定是有人家的！他瘸著腿扶著山路兩旁的柵欄往下麵走了走，上麵空氣稀薄是不會有人家居住的。


  果不其然，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了半山中有幾座草房子，好像是一個小小的村落。


  月離走進了才發現這些房子的周圍長滿了荊棘，荊棘在村子周圍長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線。這些荊棘不同於其他品種，這些荊棘的刺長而尖，每個刺大概有成年人手腕這麽粗，它們相互生長著。


  它們要麽交錯在一起，要麽一致對外。而且它們的刺是很緊湊的長在一起的，幾乎沒有空隙，隻有一些碗口粗的根莖在其中艱難的穿梭著。


  這個暫且稱為村子的地方，這裏的人並不多，現在正是中午時分，隻有幾個人在院子裏忙活著。


  這些小院子裏，遠遠的就能看到一些玉米正在屋前掛著。金黃色的玉米和白色的雪花，兩種不同的東西，竟然也能讓人看著很舒服。


  大門在最東麵，月離一路連滾帶爬的從山上下來。有幾個眼尖的人在村子裏看到了山上而來的月離，所以月離過來的時候那些人就在大門口等候了。


  不過這些人並沒有給月離開門，他們守在高高的大門後麵，在僅有的縫隙中觀察著月離。


  月離累的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緊繃的神經在到達這裏後就潰散了。支撐著他的一直跑到這裏的信念，在大門外就徹底消失了。


  他已經沒有力氣了，隻能在大門外癱坐下來，然後大喊:“求求你們開開門！求求你們！……”


  門裏的人對於門外這個受傷的外人，一直議論紛紛。一會兒功夫，這裏所有的居住者都出現了，大概幾十個人的樣子。男女老少都有，不過老人占了大多數。


  月離等待許久也沒有看到裏麵有什麽動靜，他忍著痛往前爬行了幾步。雖然每一步對他來說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但是他心裏有個聲音，驅使著他不能停下來。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大門處，用盡力氣敲了敲門，說:“求求你們……我的……我的一個朋友掉落至在山穀中了……求求……求求你們……救救她！……”


  月離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了，門裏的人還是沒有開門。


  月離又說道:“我那個朋友……我們一起去南詔府的……我……我是藥材商人……不是……不是妖怪……”


  月離說完話，裏麵的人還是看看不說話。但是從那僅有縫隙中，月離看到了這些人眼中散發出的光芒。


  他隨即從口袋裏拿出一些藥材和幾兩銀子，慢慢的從門下遞進去。“求求你們了……救救我朋友……”


  裏麵的人看到月離遞過來的東西後，一些人開始竊竊私語，還有人拿起銀兩和藥材遞到這其中的一個白胡子的老者麵前。


  其他的人看到銀子後顯然很激動，但是這個老者瞪了這些人一眼，對著一旁的幾個人說:“阿虎，莫南，你們快給人家開門！把這些銀兩也要給人家！”


  “是！”那兩個被喊中名字的年輕人占了出來，去執行命令。顯然這個老者很有威懾力，那些竊竊私語的人也停止了說話。


  “吱呀——”沉重的大門被緩緩的打開，一些人出來在兩旁望風，還有幾個人把月離攙扶了起來。他們把他攙扶到了園中，讓他在軟墊上坐了下來。


  那個白胡子老者把月離剛才遞過來的錢財還給了月離，然後說:“抱歉，外鄉人。我們這隻缺少藥材，你的藥材我們就留下了，但是錢財就不要了。還請見諒！”


  “沒事的……”月離此刻關心的並不是這些，所以他沒有收下那銀兩:“能不能……咳咳……幫忙救救我的朋友……”


  “那你的朋友具體在什麽位置？”這個老者很熱心的問道。


  “大概是穀底的位置……她是個女子……”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請稍等。”這個老者說完話，就對一旁的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耳語了一番，然後就見那些小夥子拿著工具和防身的裝備出門去了。


  然後這個老者讓人給月離包紮了一下傷口，又給月離拿來一些吃的，才開口問道:“這大雪天的，怎麽就來這穀中了？”


  月離現在沒有心情吃東西，所以隻喝了一些湯暖和了一下凍僵的身子。他因為恢複了有好一會兒了，所以體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抱拳感謝這個老者和這些人對他的照顧，不過他還是按照習慣，找了一個理由出來。他說:“我和我那個朋友都是從渭河府來的。都怪我聽說這邊穀中有一種叫血藤的藥材很值錢，所以才過來的。誰知道我這朋友也要見識這藥材的，非要跟我一起來。結果在一個山口處，她把白雪當成了石頭滑了下去，我為了救她也跟著摔了下去。那裏太陡峭了，我也受了傷，一個人弄不上來她。所以萬般無奈才過來尋求幫助的！”


  這個老者聽了月離講的話後直搖頭，說:“你這個傻小子，可知道這是什麽山穀嗎？”


  月離搖搖頭，這個老者又歎息了一下，說:“這個山穀叫小藥王穀，雖說是小藥王穀，擱以前可是有很多藥材的。但是現在已經有將近一千年沒有人敢進去采藥了！得虧現在是白天，你們沒有出事。”


  “請您說說這是怎麽回事？”月離暗覺不好，趕忙詢問是何原因。


  這個白胡子老者說道:“本來呢，這裏產的藥材也不少，我們曾經看著它發了家。可後來穀中不知道什麽來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霸占了屬於藥材們生長的空間。甚至……”


  他停頓了一下，又歎息了一下，才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甚至會用長長的觸手抓住過往的人或者飛禽走獸吃掉！”


  “天呐！”月離大吃一驚，“不過為什麽我們並沒有看到？”


  “那是因為你們幸運，現在不但是白天，還是冬天，那些東西都休眠了……不會出來的……”


  白胡子老者說著話，蒼老的臉上有些許的害怕。但又或者是礙於周圍都是人的原因，或許是年紀大了經曆的也多了的原因，他把害怕隱藏的很深。


  聽到老者說目前沒有事，月離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月離好奇的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們不趁冬天把那些東西除掉呢？”


  “唉！如果能直接除掉就好了……”白胡子老者再一次歎息，“它們就像是野草，即使鏟除了，到春天依舊會發芽的！根本無法斬草除根！”


  “那，就任由它們這樣生長？我們來的路上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呢！”


  “唉……”白胡子老者搖搖頭，“在山裏有個山洞，洞裏是它們的老巢。你看我們這些人，”他又指了指周圍的人給月離看，“本來我們這是一個大的村子，雖說地方不大，但是人很多。後來因為那些吃人的東西，害得隻剩下這些人了……”


  老者的臉上充滿了憂傷，周圍的人也都低下了頭不語。月離也不在說下去了，畢竟這些在他外人聽來，也會覺得難過的。


  月離試著轉移話題，他看了看周圍牆上的荊棘，說:“你們這周圍是什麽東西？”


  “這些？都是它自己生出來的，反正也不打擾我們生活，也不傷害我們。所以我們就任由它生長了，都差不多存在一千多年了，正好給我們當做屏障。別說是山中的怪獸，就連那些吃人的東西也不敢靠近。這些荊棘看著可奇怪了，不過都是無害的。”白胡子老者笑著說道。


  月離點點頭，“那還挺好，我們那裏沒有這些，不過也不太平。現在這個社會，哪有太平的呢！”


  “是啊……像我們這個山裏還好一點，除了大雪天以外都還好。對了，你還沒吃午飯吧？”老者問道。


  月離搖搖頭，說:“唉！隻顧著找人家了，也沒有心思吃飯……”


  月離想起了玉流蘇，她還在山穀中，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這個老者知道月離擔心什麽，他忙安慰月離，說:“你莫擔心，我派去的幾個人都是身手敏捷而利索的，也都是很聰明的人。相信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先在我們這吃點飯，粗茶淡飯，還望不要嫌棄才是！”


  老者說著話就讓一旁的人準備東西去了，雖說旁人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去了。


  月離推脫不過，隻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