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師徒
第73章 師徒
那少年隨即嘆道：「我便是練成了這龍爪手，也不可能超越天下所有的人，無敵於天下。」
那僧人微微笑道：「招式巧妙可以迅速提高實力，但是武學到了最後，內力根基反而最為關鍵，強求不得，這等功夫得穩紮穩打循序漸進，你切不可貪功冒進，等你的內力練得舉世無雙了，自然可以無敵於天下了。」
少年撇嘴，顯然極為得那僧人寵幸，「師父，咱們要是有那武林至尊屠龍寶刀，不也可以縱橫天下么？」
清風心神一動，覺著他們似乎在閑聊，又似乎不是那麼單純。於是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屠龍寶刀，唉，江湖上傳開，據說那寶刀已經隨著明教的護教法王金毛獅王謝遜落入了海中，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神兵了。」
少年搖搖頭，「師父，您忘了，沒有了屠龍刀，還有倚天劍呢。」
僧人點點頭，又搖搖頭，「你以後需要切記，如果伱依靠這些兵器，日後就不一定能登上武學的最高境界，對於真正的高人而言，一根樹枝與一把倚天劍，也沒有多少區別。」
清風在旁邊聽得大嘴一撇，略有不屑。
……你當你是獨孤求敗啊，還是楊過啊？還用樹枝與倚天劍沒有什麼區別，那我換把加特林你試試？
什麼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什麼到了最後，心中也無劍，這種傳說級別的境界，豈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窺視的？
再說你見過哪個到達這個境界的高手，還對無敵於天下感興趣的？……
滅絕師太眉毛卻慢慢立起來，她雖然背對二人而坐，剛才聽二人進來時，從步履上聽出，那老和尚的武功高絕，身後的年輕人底子也頗為紮實，顯然是少林一派的武藝。
她人雖冷淡，但是確實是有真本事的，耳力更是過人，過了耳朵的聲音永不忘記。
少林寺的僧人她見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但是這個僧人，她卻聽不出是誰。
她心中好奇，不知道這和尚是誰，四大神僧她都會過面，現在想起來，這和尚功力應該遜於已亡的空見，但是遠遠高於其他三僧，腳步幾不可聞，她暗中揣測，恐怕這和尚比自己都要厲害幾分。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點氣餒，一直以來，她都存了一份心思，要讓峨嵋壓過少林武當，成為武林第一大門派，可惜門下弟子中沒有特別出色的人才，看來在她手中，這個願望是無法實現的了。
少林底子雄厚，多少年來武藝傳承不斷，江湖上多少大派失去了鎮門絕藝，進而衰落，唯獨有少林寺，七十二絕技傳承，香火生生不息。
武當派的張三丰，那是開門立派震古爍今的第一奇人，單是那年齡，武林中便人人敬仰佩服，他座下七弟子也好生了得，武當七俠任意一位，在江湖上都是響噹噹的角色。
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清風，她也想過將清風收歸峨眉門下，可是滅絕師太實在吃不準清風的心性，到底如何。
說他淡泊寧靜吧，他對殷素素和王保保的做法，稱得上殺人誅心。
說他心狠手辣吧，清風又對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個大門派的掌門，也沒見過清風巴結討好過自己。
就算清風答應歸入峨眉門下，滅絕師太也不知道對峨眉派是福是禍。
滅絕師太在那裡一個人被勾起了心思獨自思考，那邊師徒二人還在侃侃而談，清風注意到了，他們進來以後，似乎就沒有動過一口吃食，好像只是為找個地方說話而已。
那個僧人還在那裡大談自己對武學境界的感悟，嘮叨了一番后，少年不服道：「師父，如你所說，除非是武當張真人那樣厲害的人物，才能做到手中有無倚天劍都一樣。
換了別人，拿了倚天劍，那也肯定是實力大增，若是一流高手持著倚天劍，在江湖上肯定是縱橫無敵的。」
那僧人笑道：「你總是執迷不悟，好，我便讓你看看，有些人，拿了倚天劍也成不了氣候，倚天劍不出鞘，便和破銅爛鐵有什麼區別？」
僧人嘴上說話，手一拂，大袖卷出，將牆角立著的禪杖卷了過來，也沒有看他用手接，隨著袍袖一甩，嗡！禪杖便向滅絕師太砸過來！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身體便像沾在凳子上一般，不見肩動腰移，凳子平移三尺，那勢若驚雷的一杖便擊在了桌子上面，上面什麼菜盤子飯碗還有饅頭清湯頓時四濺撒射，叮叮噹噹響作一團，那木桌怎麼禁得起這一擊，當下成了碎屑。
事起突然，清風吃了一驚，急忙拿著自己的酒葫蘆，跳到了一旁。
滅絕師太袍袖一揮一拉，身體倒退如飛，另一隻手早就從桌上拿起了倚天劍，五根手指牢牢地握著倚天劍，劍並未出鞘。
那僧人一擊不中第二擊跟著掃來，清風便看著他如瘋子一般揮舞禪杖，嗚嗚風響，他身體瘦而有神，揮舞起那禪杖來，一擊連著一擊，速度越來越快，氣勢如虹，一招招或橫掃或豎砸或斜撩，連貫一氣，端的是技藝驚人。
清風卻不知，這是七十二路瘋魔杖法，本不是多麼高明的杖法，但是名字既然叫作瘋魔，那要舞起來，真是如瘋如魔，如癲狂發病一般，要的就是這勇往直前的氣勢，合身而擊，不留後路。
那僧人是超一流的好手，這杖法施展開來，一招招氣勢逐漸加了上去，便是滅絕師太師太，也得先暫避其鋒，不敢正面相抗，除非有一個高手內力遠勝於他，當可以正面一擊，一下子將後面所有的攻勢都止住，若非如此，挨上一杖便足以要命。
滅絕師太一直躲閃那僧人咄咄逼人的攻擊，手中的倚天劍當真沒有時間出鞘，她臉上波瀾不驚，心裏面卻沉了下去。
這七十二路瘋魔杖法優點如此多，缺點也很明顯，便是暴風驟雨不能持久，終有力竭的時候，那時候便是她倚天劍出，大破禪杖的時機，只是眼前這僧人杖法穩而不停，瘋而不亂。
原來這僧人另有奇遇，見識過一門武學，是天竺的釋迦擲象功，便是投擲飛石，只需要全力一擊，然後快速跟上，一擊擊逐漸加深，到後來，發動人只需要控制方向即可，石頭上便會帶有千萬斤的力氣，那當真是無人可敵。
當年天竺高手尼摩星施展出這門武藝來，便是金輪法王也得遠遠避開，更何況這僧人武藝遠高於尼摩星，這路杖法當真是威力無匹。
他把這門武學揉合到了瘋魔杖法裡面，所以看似出力，其實除了頭幾十杖用力外，後面便輕鬆自在，只是控制著禪杖的方向和裡面那一股大力，這其實是一門極高的平衡力量的藝術，若是內力不夠，這禪杖翻起來，多半倒要把自己打地頭破血流。
兩大高手，一前進一後退，和尚的徒弟，那美貌少年卻好整以暇站在一邊觀看。
清風則在另一邊疑惑道：「這和尚武功如此厲害，應該不是一個無名之輩，為什麼我想不起來書中有這麼一對師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