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成親
「魅月,你和我說實話,到底怎麼了?」夜晚涼爽的風一吹,旁邊便稀稀落落地飄落下幾片落葉。
魅月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猶疑著,沉靜的夜風吹著兩人的長發。
「王妃,我也不知道,還是您自己進去看看吧!」魅月無辜地抿唇道。
看著魅月一副不敢言的樣子,蕭長歌也就放棄了從她嘴裡套出消息,自顧自地走過紅毯,穿過那一片花香滿溢的長路,房間裡面的燭火打了出來,炫亮的光芒灑到了外面的門框上,有些迷濛感。
當她走進去時,房間裡面的一切卻讓她驚呆了,紅色的幔帳掛在床邊,被兩個金鉤散成了兩邊,紅色的床單喜氣十足地鋪墊在床上,各類的瓜果放在紋金邊的圓盤裡,成親用的各類東西無一不在。正中間的圓桌上擺放著一壺用銀紋雕刻而成的酒壺,兩盞被子裡面盛滿了清酒,還有一碟圓潤飽滿的水餃。
這……分明就是成親的布局,難不成是……蕭長歌明亮的雙眼裡透著吃驚,那人,瘋了么?
難怪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人影,原來是要偷偷地給她這個驚喜,只是這個驚喜來的未免也太出乎意料了!
蕭長歌在房間里慢慢地踱步走了走,室內的一切都顯得十分溫馨,只是讓她一個人在這裡等著,卻不見蒼冥絕的身影?
「王妃,請您換上喜服。」突然,門口走進來兩個捧著禮服的老嬤嬤。
蕭長歌沒有在府里見過她們,或許是蒼冥絕不知道從哪裡請過來的,兩個的身形都比較圓潤,皆穿著紅色的衣服,兩人的動作很利索,面無表情地走進來便關上了門,推著她去了屏風的後面。
「哎,你們要幹嘛?」她頗有些疑惑地問道。
老嬤嬤笑的慈祥卻又不容小覷:「成親前都要沐浴更衣的,王妃您就將就一下。」
沒一會,蕭長歌的外裳就已經被脫了下來,腰上的束帶也消失不見,她擰著眉毛問道:「王爺呢?是王爺讓你們來的嗎?」
「是王爺派老身來的。」其中一個老嬤嬤道,一邊幫蕭長歌拆下頭上的玉飾。
另一個在往沐浴用的水中放置各種各樣的香料,光是盆中放著的就有幾十種,一時間水上就灑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瓣以及香料,一時間水中的香味傳到了每個人的感官中。老嬤嬤復又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可以了,便對著另外一個嬤嬤點點頭。
蕭長歌被她們搞暈了,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里裳,她試著做最後的掙扎,不過她的這種拒絕對兩個見識多廣的嬤嬤面前根本不起作用,老嬤嬤猛地在她後面一推,她便「撲通」一聲摔進了水裡。
香氣撲鼻的水一時間濺滿全身,蕭長歌在水裡坐著,渾身濕透,兩個老嬤嬤面不改色地看著在水裡掙扎的蕭長歌,二話不說就拿了毛巾為她搓澡。
「輕點!」在接受了兩人猛烈的攻擊之後,蕭長歌終於出聲抗議,雙目圓睜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兩個嬤嬤。
「王妃,這沐浴有沐浴的講究,成親沐浴也有成親沐浴的講究,老身也是按照規矩辦事,也請王妃體諒。」老嬤嬤低聲道,依舊手勢不停。
感受著這暴風雨一樣的突擊,她們該不會是蒼葉版的容嬤嬤吧?故意來虐待她!
這暴風雨一樣的搓洗終於停了下來,花瓣已經香料的味道沾染上了蕭長歌的皮膚,就算不用香料也能夠散發出陣陣香味。
緊接著,兩個老嬤嬤便馬不停蹄地幫她穿上了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喜服,最後將她腰上緊緊地束上了一個腰帶,寬大的長裳穿在她的身上並沒有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的寬容感,反而有了幾分小鳥依人的柔弱感,這是蕭長歌在銅鏡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王妃,坐下,老身要給您梳妝了!」老嬤嬤把蕭長歌的身子一壓,她就像是玩`偶一樣被固定在椅子上,兩個頭梳在她的頭髮上面亂飛舞。
蕭長歌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妖精,大晚上的穿著大紅色的喜服,還在馬不停歇地梳妝的人就是個妖精。
在老嬤嬤把她的臉塗成猴屁股時,她還是忍不住出聲阻止了這一場新郎不知道去哪兒的鬧劇:「停下,我不梳了,你們都出去吧。」
應對這種新娘罷工的事情,兩個老嬤嬤顯然沒有了招術,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其中一人道:「王妃,這,恐怕不好吧……」
「我說出去就出去,大晚上的,你們把我當成玩`偶一樣擺布來去,已經夠了,我會和王爺交代的。」蕭長歌渾身都散發著冷冽不可靠近的感覺,毫無點綴過的精緻眉眼散發著天然靈動的氣息。
老嬤嬤才發現原來冥王妃是個這麼有脾氣的主,先前的那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只是她迷糊狀態的不知感,其中一個老嬤嬤蹭了蹭自己手上還殘留著的一點胭脂,臉色難看地扯著另外一個老嬤嬤出了門。
待她們出門之後,蕭長歌終於鬆了一口氣,用毛巾輕輕地將自己臉上上了一點的胭脂給擦了,鏡子里終於露出了清水淡然的樣子。
整了這麼半天,還真有些餓了,正好桌子上的水餃還在,蕭長歌走到桌角邊時,只聽得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長歌……」
蕭長歌的筷子還沒有機會放進水餃裡面,抬頭的那剎那,筷子便從她的手中脫落掉到了地上。
印入眼帘的是蒼冥絕從門外緩緩走來的身影,他身著大紅色的喜服,頭髮被白玉簪子高高束起,身材修長,絕美的容貌沒有一絲的笑容,不過狹長的眼眸中卻一直散發著笑意。只是右手便夾著一個拐杖,腳下除了走的時候有點慢之外,看不出他是腳筋曾被挑斷之人。
蕭長歌越看,眼眶越發地酸澀,不多時,門外那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左手輕輕地把她攬到了懷裡。
這樣的擁抱,蒼冥絕不知道期待過多久,又有多久沒有得到過了。
「冥絕,你能走了……」蕭長歌臉頰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知道他的肩膀。
「傻瓜,這是你的功勞,是你讓我終於可以抱你了。」蒼冥絕從不曾說過肉麻的甜言蜜語,可是這些話卻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依相偎著,良久,蒼冥絕才鬆開了這個貪戀許久的懷抱,牽著蕭長歌的手在這個房間里相顧了一圈。
「之前,我們的成親是建立在雙方的利益之上,如今,我想和你成親是因為我們之間有了感情,現在我們重新拜堂成親,從今往後,就是真正的夫妻,好嗎?」蒼冥絕握著蕭長歌的手,狹長的眼眸直視著她的雙眼,眼中竟然有那麼一絲的緊張。
蕭長歌的心裡原也有些緊張,或許是因為蒼冥絕的目光讓她心裡慢慢地放鬆下來,頗有些笑意地看著他,還未說話,那人又霸道地補上了一句。
「不準說不好。」
蕭長歌笑了:「我沒說不好,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她嬌笑的臉容有別樣的風情,蒼冥絕不禁看呆了,緊接著握著她的手來到了院子里,外面不知道什麼擺好了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貢品以及紅燭一對。
蒼冥絕帶著她來到了院子的正中間,他的手有微微濕潤的汗。
方才的那兩個老嬤嬤立在兩邊,一臉喜慶地道:「一拜天地。」
他握著蕭長歌的手朝著天地鞠了一躬,又聽得那邊道:「二拜高堂。」
蕭長歌便隨著他轉到了桌子的那頭,鞠了一躬,直到夫妻對拜時,蒼冥絕才鬆開了她的手,兩人對視著,蒼冥絕率先鞠個躬,她腦袋裡一片空白,身子卻不知不覺地隨著他的身影也鞠了躬。
「王爺,老身的事情做完了,該回宮中了。」老嬤嬤笑道。
原來是宮中出來的嬤嬤,難怪這麼目中無人,只見蒼冥絕說完了賞字后,她們才一臉興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這下,滿院芳華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品。
「我們進去吧。」蒼冥絕握著蕭長歌的手走到了房間裡面,幾對紅燭燃燒的噼啪作響,隨著他坐在床邊,屁股下就是壓碎的花生和龍眼,她渾身不自在。
兩人坐在床沿邊上一言不發,蒼冥絕絕美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他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蕭長歌,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熱嗎?」
蕭長歌扭頭看了看窗外:「有點熱,窗子都沒開。」
「窗戶不能開,你穿的挺多的,不然我幫你脫幾件吧。」蒼冥絕說罷,便伸手解下了她的腰帶,蕭長歌如同石像一樣任由他解著。
直到只剩下裡衣時,蒼冥絕才怔怔地吻自己的,一邊解一邊道:「我也覺得挺熱的。」
「現在還好吧?」
有些涼颼颼的,蕭長歌點點頭:「還好了。」
又是一陣沉默,蒼冥絕又道:「燭火有點亮了,我去吹滅吧。」
他下床把蠟燭全吹滅了,霎時間室內便變成了黑幕一片,他摸索著回到了床上,還沒等蕭長歌說一句話,便摟住她的腰身,猛地吻住了她的唇。
黑夜裡擦出炙熱的火花,蒼冥絕沉重的身子壓在蕭長歌的身上,低沉沙啞略帶克制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長歌,我若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你可要說出來。」
蕭長歌拍打著他的背,嘴唇被他吻住,能說什麼?
室外的燭火還在不停地燃燒著,熱騰的火光似乎將整個黑夜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