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追本溯源
蕭長歌伸伸懶腰坐到了旁邊的軟塌上,他們原本就該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
「坐過來,該用膳了。」蒼冥絕擱下醫藥箱,命令的口吻看著一邊慵懶姿勢的蕭長歌。
「你也早就發現了對不對?」蕭長歌一邊走到了桌子旁邊,一邊問道。
「發現什麼?」蒼冥絕面不改色。
蕭長歌指了指門外:「那兩人的事情,江朔喜歡魅月,魅月也喜歡江朔……」
手裡比劃著一個愛心還沒有落下,頭上就被人敲了一下,轉眼就面對了冷冰冰的那張臉,他薄唇輕啟:「趕緊吃飯,最近事情很多,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下一秒,一個胡蘿蔔就夾到了蕭長歌的碗里,他脅迫的眼神看著她,就算是她不願意吃,他也會有辦法讓她吃下去。
蕭長歌愁眉苦臉地盯著碗里的胡蘿蔔,想著是不是下次要在他回來先吃飯。
「不許挑食。」蒼冥絕親手為他配菜,全是營養均衡、葷素搭配的菜色,只是多了上面的那抹蘿蔔色讓蕭長歌很苦惱。
不過苦惱歸苦惱,在他逼迫之下,她還是像一朵苦情菜花似的咽下了胡蘿蔔。
「你也吃你也吃。」蕭長歌殷勤地往他的碗里夾著胡蘿蔔,蘿蔔幾乎堆滿了他整個碗,讓他也感受下吃這麼多胡蘿蔔是什麼滋味。
青花瓷的小碗和胡蘿蔔的顏色相得益彰,蒼冥絕斜視著那些蘿蔔,面不改色地一一下肚,誰讓這是她夾的呢!
看著他迅速利落地吞下了那些胡蘿蔔,蕭長歌心裡暗自偷笑,讓你平時夾那麼多的胡蘿蔔給我,這次也讓你嘗嘗吃不好吃的東西是什麼滋味。
「好吃嗎?」蕭長歌支著下巴巧笑倩兮地看著他,眼波流轉瀲灧,綻放著清亮的光芒。
「你要不要嘗嘗看?」蒼冥絕突然邪笑。
蕭長歌「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就已經欺壓而上,緊緊地吻住了她的唇,肆虐地在她的口腔里掃蕩,一股胡蘿蔔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口腔里。她的舌頭被他緊緊吮住,身子也被他緊緊鉗制住,連動一下的機會也沒有。
待他心滿意足之時,終於放開了她。
蕭長歌皺著眉頭捂著嘴,她就知道他沒有那麼好心,原來最後還是一樣要報復到自己的身上來。
「你,你……」她皺著眉頭,唇上一陣火辣辣的。
「我,什麼?」蒼冥絕心滿意足地舔舔唇,終於找到了對付她的方法,下次要是不聽話就再用這招。
他臉上儘是邪邪的笑意,蕭長歌無奈地看著他,抹了抹唇上兩人殘留的口水就要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蒼冥絕急切地起身拉住她的身子,語氣有些急促。
「我去看看董渙和董雅,他們兩個還沒有吃東西,順便問問昨天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蕭長歌解釋道。
蒼冥絕攬住她的腰身,霸道道:「我和你一起去。」
這件事情他一定要了解清楚,不過在離簫還沒有回來之前絕對不能肯定是瘟疫,最好也不要自己嚇自己,畢竟現在京城裡還沒有流傳出去。
晚膳是蒼冥絕早就已經派人送過去的,想必兩人此時已經用完了晚膳。
裡面的燈火很亮,兩人進去時董雅正在幫董渙擦臉。
「不用多禮了,趕緊起來吧。」蒼冥絕制止住就要行禮的董雅。
「董渙,你身上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吧?」蕭長歌看了看董渙手臂上的傷口,情況還不錯。
董渙半倚在床上,手臂被很小心地放在一邊的枕頭上,蒼白的臉色已經好多了。
「多謝王妃,手臂除了有火辣辣地疼痛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感覺。」董渙聲音有些沙啞地道。
蕭長歌點點頭:「那就好,明天我再過來幫你換藥,要等到傷口癒合,估計要兩個月的時間。」
按照董渙的身體素質,傷口好的速度遠遠會比他人更快。
董渙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移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傷口癒合要兩個月的時間,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右手不能拿劍。
「董渙,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和董雅同時消失又出現在那條小巷子里?」蒼冥絕走到他面前的一個軟塌里坐下。
隨後蕭長歌也坐到了他隔壁的一個軟塌中,細細地聽他的回答。
董渙一面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面說道:「昨晚我們去橋上看煙花,阿雅很喜歡,拉著我也要去買,我就帶著她去。路上除了幾個賣東西的攤販之外並沒有其他人,我們從一家店裡選了煙花出來,一個乞丐從阿雅的身邊撞了過來,順手取走了阿雅身上的一個玉佩。那個玉佩是阿雅父親送給她的不能丟,我便追了上去,跟著那個乞丐一直來到了那條巷子里,誰知我一進去,那個乞丐把玉佩往地上一丟就不見了。」
董渙頓了一會,喝了一杯水繼續道:「我納悶地撿起玉佩之後,旁邊突然衝出了幾個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往我的身上撲來,我用手臂擋著他們,結果也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然會有病毒。後面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蒼冥絕眉頭鎖的很緊:「看起來那些乞丐是故意要將你引到那條巷子裡面去的,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董渙凄涼一笑:「我也不知道。」
他英挺的眉緊緊地皺著,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昨天晚上情景再現。
「昨天在那裡我碰見了溫王,溫王似乎對那條巷子很熟悉,並且很不願意進去,會不會和他有關係?」蕭長歌想起昨天溫王的舉動,不知為何總覺得他是帶有目的地靠近那條巷子。
可是她的這個想法立馬就被蒼冥絕給否定了:「不會的,溫王就算要布局也沒有必要和那些人接近,那條巷子城裡的人幾乎都熟悉。」
十年前的一場瘟疫將那裡變成了人見人怕的地方,每個人幾乎都要繞路走,根本沒有人敢進去。董渙進去也是情有可原,一來是因為他不知道,二來是因為那人拿走了董雅的玉佩。
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難道這真的是一場有預謀的事情?
「冥絕,你進了巷子之後遇見了什麼?為什麼又會突然出現?」蕭長歌眼睛里出現了一絲的疑惑,紅唇緊抿著。
蒼冥絕臉上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狹長的眼眸如同一汪平靜的湖水慢慢流淌著,他冷峻地開口:「我追著那人影進入巷子之後,他並沒有將我引進巷子裡面,而是飛檐走壁上了房頂,那人輕功很好,每當我要抓到他時,他便很快就離開了。我當下就意識到這是個圈套,立即返回來找你們。」
蕭長歌漸漸地把整件事情拉攏到一起:「把這些事情串起來說就是那些人故意將你們引到那條巷子裡面去,為的就是讓董渙受傷,如果他手臂上的真的是瘟疫,那他們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一連串的事情看來分析起來也很簡單,看似複雜的一件事情,它的最終目的也就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傳播瘟疫!
到底是誰想要讓京城被瘟疫席捲,讓百姓過上惶惶不安的日子?
他們越說董雅的手心就越來越涼,冰冷的汗水不斷地從她的手心裡溢出,她心驚肉跳地衝到了董渙的面前,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渙,我們回去吧,不要待在這裡,反正王爺和王妃已經答應了我們會為我們證婚的,到時讓王爺王妃也跟我們一起回塢城好嗎?」董雅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急切地拉扯著董渙。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團小貓咪似的縮在董渙的懷裡,極度缺乏安全感。董渙一面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讓她安靜下來,一面看著蒼冥絕。
「王爺,這件事情應該儘快查出,要不然受傷的定是京城的老百姓,我和阿雅暫時不會回去,我們會留下來幫你們。」他的目光里滿滿的都是堅定。
蒼冥絕點點頭,他現在的傷勢也不適合舟車勞頓,更別提回塢城去了。
「那你們休息吧,我們先出去了。」蕭長歌站了起來,跟蒼冥絕一起走了出去。
風雪漸深,一個小巧玲瓏,身上披著一個偌大披風的人獨自行走在大街上,她手裡握著一把小巧的彎刀,臉上的目光恨恨然,陰沉邪惡,彷彿要將所有人都置於死地。
她氣喘吁吁地大步大步向前走著,嘴裡念念有詞,風雪飄灑在她的臉上,她絲毫不羈地伸手抹去,動作瀟洒迅速。
「竟然敢背叛我,背叛我……我讓你去救蕭長歌,我定要你不得好死……」葉霄蘿不斷地揮舞著手裡的彎刀,恨不得此時就能派上用場。
眼前的道路十分寬闊,上面覆蓋著一層厚重的白雪,葉霄蘿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心裡想的都是要讓蕭長歌如何死。
路過一個明亮寬敞,燭火通明的地方時,突然傳來一聲嬌嫩清脆的聲音:「這位公子,要不要進來坐坐?裡面可溫暖了,包君滿意!來不來呀?客官?」
葉霄蘿當下就邁不動腳步,一條腿在前,一條腿在後,尷尬地立在原地。
她向四周看了看,這白雪皚皚,冰天雪地的,路上只有她一人,不是對她說話難道是對鬼說話?只不過,她……長的很像男人嗎?
「你在跟我說話嗎?」葉霄蘿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凶神惡煞地問道。
那個老媽媽顯然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回過神,用手帕捂了捂嘴,笑道:「客官您真會開玩笑,這大街上的就您一個人,奴家不是在和您說話,難不成跟鬼說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