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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殿中暗箭

  第二百八十二章 殿中暗箭

  倒酒也就是敬酒,一方面能讓嘉成帝看出來她的禮數如何,也能和各個皇子進行交流。


  嘉成帝點點頭:「倒酒吧。」


  旁邊的安公公立即宣了一聲,外面一行的宮女端著酒杯進來,步履平穩地走到了嘉成帝的跟前行了禮,便端到了蕭長歌的面前。


  順著各個皇子的身份,蕭長歌先給太子倒酒。


  在殿中各個皇子的座位也是很嚴格的,太子坐在嘉成帝邊上第一個位置,而他旁邊就是冀王,依次而下,女眷坐在後面。


  「和瑟參見太子,為太子殿下倒酒。」蕭長歌行了一禮,雙手有禮地為太子滿了一杯酒。


  太子面無表情地接過了那杯酒,一口氣喝下。


  冀王的臉上卻是帶著淺淺的笑意,目不轉睛地盯著蕭長歌,一面看著她的美貌,一面喝下了那杯酒。


  依次下去就是蒼冥絕,他深邃幽暗的目光看上去冰冷的讓人發慌,蕭長歌倒酒的手似乎有些顫抖,她極力穩住自己的心神。


  卻在酒杯的那一刻,手緊緊地被他握著。


  那種力度好像要將她捏碎,所幸她的身子微微側了一下,擋住了嘉成帝的目光。


  但是,旁邊溫王的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她們不放。


  蕭長歌只好不著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去看他的眼神。


  沒想到他竟然敢在嘉成帝的面前做出如此膽大的動作,要是一不小心讓嘉成帝看見,他們兩人的關係,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解釋清楚的?


  蒼冥絕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控制不住地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當看到她的手靠近時,卻不由自主地想要貼近她。


  「怎麼了?」嘉成帝皺著眉頭問道。


  他的角度看不到兩人的表情和動作,只能看到和瑟一直保持著姿勢停頓在蒼冥絕的面前,不曾走動。


  「回皇上,冥王說這個酒香得很。」蕭長歌筆挺地站了起來,一臉平靜地回道。


  嘉成帝看了蕭長歌兩眼,突然笑了起來:「到底是酒香還是有其他原因?」


  聽出嘉成帝話外的意思,蕭長歌乾笑了兩聲,微微行了一禮,走向了溫王。


  方才的那一幕,其他人或許沒有看清楚,但是溫王卻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溫王沒有看見,她倒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完這一切,但是溫王若是向嘉成帝說出方才發生的事情,恐怕於她和冥王都無益。


  「和瑟公主的禮數周全,不失一國公主的風範。但是看公主方才那番動作,像是和四哥是老相識了。」溫王喝下一口酒,看向了蒼冥絕。


  蒼冥絕面無表情,神色自若,把玩著手裡的酒杯。


  聽聞此言,眾人紛紛看向了溫王,就連嘉成帝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疑惑:「這話何解?」


  溫王起身道:「兒臣看方才四哥和公主說話時的模樣毫不生疏,分外熟稔所以才會提起這話,若是兒臣說錯了,也請四哥和公主不要見怪。」


  剛到蒼葉不久的敵國公主,瞬間勾搭上皇子,並且說話毫不生疏,分外熟稔,若是嘉成帝不信也就罷了,若是相信,難免會認為他們有其他企圖。


  「是嗎?朕方才倒是沒聽見他們有說話,當不知語氣如何。冀王太子你們有聽見嗎?」嘉成帝眉頭微皺,看向了坐在前面的冀王和太子。


  目前的狀況看來是溫王和冥王之間的衝突,他們也不會如此不明智的將自己摻和進去。


  不論自己偏幫了哪一方,若是輸了,他們在嘉成帝心中的印象都會大大減弱。


  「兒臣方才在品酒,並未聽見。」


  「兒臣坐的遠,也不曾聽見。」


  兩人紛紛推拒了,不做回答。


  蕭長歌見狀,心知嘉成帝的心裡應該是起了疑惑,他雖是個好皇帝,但是沒有皇帝不會猜忌。


  若是因為此事而猜忌到了蒼冥絕頭上,影響了他將來的地位,那可是大大的不利。


  「皇上,方才在倒酒時並未聽見冥王說話是如何熟悉的,不過和瑟初來乍到,倒是希望諸位皇子能夠別把我當成外人,能如同朋友一樣說話,這樣,也不會覺得太過疏遠。」蕭長歌誠懇道。


  此話一出,倒是掰回了一局,沒有太過刻意澄清兩人的關係,也沒有急著反駁溫王,讓嘉成帝的猜忌稍稍降下一點。


  「和瑟公主來到蒼葉,自然皇室諸人都會是你的朋友,不會和你生疏,希望公主能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蒼冥絕點點頭,坦然無比。


  段貴妃看了溫王一眼,收到他的目光示意,正打算在嘉成帝的耳邊吹風說點什麼,身後卻傳來一聲長長的「恩」。


  一仔細聽,竟然是安公公嘴裡發出來的聲音。


  嘉成帝回頭看時,安公公正一面點頭一面恩著。


  見到幾人都疑惑地看著他時,他才猛然回過神,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恕罪,奴才該死。」


  嘉成帝皺著眉頭看他,都是跟了自己幾十年的老人了,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出錯。


  「安逸之,你這是怎麼了?朕還沒有說話,你倒是先評價起來了?恩?」嘉成帝話中更多的是調侃之意。


  安公公趴在地上不敢起來,誠惶誠恐地道:「回皇上,老奴有罪,方才聽了和瑟公主一言,突然想起自己幾十年前已經得病過世的老朋友,不由得覺得有幾分感觸,才會在殿內失了禮數,請皇上責罰。」


  說罷,還拂袖擦了擦淚。


  言語之中雖然平澀,卻分外讓人動容,尤其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嘉成帝。


  「人生之中難得有真朋友,起來吧,朕不怪你。」嘉成帝點點頭,讓他起來。


  看著底下還站著的和瑟,卻也沒有了想要為難的意思,一揮手便讓她坐回了位置上。


  殿中的空氣頓時有些冰冷壓抑,溫王目光中始終帶著冷冷的笑意,目光一直停留在和瑟的臉上。


  一個晚上,被溫王這樣盯著,即使她不抬頭,也能感受到那道炙熱楚楚的目光。


  終於捱到了酒宴結束,蕭長歌回了東華園,四處看了下,並沒有人跟著,才放心地去了園中的側殿。


  明溪和阿洛蘭已經不在,兩人應該已經出宮,不知現在任務進行到何步了。


  房間裡面點著暗淡的幾盞蠟燭,散發著幽幽燭火。


  「溫王妃,您現在是有何打算?」幽暗的燭火下看不清錦瑟的表情。


  葉霄蘿坐在她的對面,神情突然冷冽起來:「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請教你的,你反而還問我?我的手上沾了兩條人命。從前的蕭長歌也就算了,蒼冥絕追查了那麼久還不是沒有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但是和瑟公主可就麻煩多了。」


  兩人的身份差別就大,一個引發內鬥,一個引發國戰,破壞兩國和平。


  錦瑟怒不可遏:「溫王妃知道麻煩還那麼做?我也不是大羅神仙,出了事情,也不是一定會有萬全之策,溫王妃這次可問錯人了。」


  平日里,事無巨細都是錦瑟在為葉霄蘿出主意,也讓她形成了對錦瑟的一種依賴感,總覺得背後有錦瑟的安排,才會萬事順利。


  但是這次,錦瑟竟然和她說沒有辦法?


  她出府一趟,來的就是為了聽錦瑟的意見,誰知,竟然沒有辦法?


  「錦瑟,你必須為我想出一個辦法,這件事情一旦東窗事發,後果不堪設想,危極的不僅僅是溫王府,還有你。」葉霄蘿改了主意,決定恐嚇她。


  「我?」錦瑟嫵媚一笑,「溫王妃進了東華園,拿出了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關我何事?」


  一旦出了事,竟然如此推卸責任,葉霄蘿自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錦瑟,你這麼多年一直在我身邊為我出謀劃策,若是查出來是我做的,你一定逃不了干係。我身上案子兩件,你要是不為我擺平,到時候別說朝廷,就是冥王一個都能讓你生不如死!」葉霄蘿單手緊握著桌角,冷然道。


  聽完她的話,錦瑟渾身上下竟然有種驚恐的感覺。


  這種驚恐並不是冥王對她如何,而是突然間想到太子。


  朝廷中的局勢她或許不太明白,但是這麼久以來她和太子同流合污,兩人的情誼已經沒有那麼簡單。


  「這件事情我也想過,但是溫王妃你想過沒有,你除去的都是於你而言存在威脅的人,但是那些人與我何干?我處心積慮地幫你又是為了什麼?到頭來,你竟然還想著我的下場如何,我幫你這麼多次又是為了什麼?」錦瑟突然冷冷一笑。


  這麼多年來她有她的目的,也不僅僅完全是為了葉霄蘿,不過,當著她的面,只能無止境地哭訴博取同情。


  說者有意,聽者無心,葉霄蘿也頗有感觸,這麼多年來,她確實勤勤懇懇為自己做事,從來也沒做錯一點事情。


  不管是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是為了自己好。


  「這件事情也是我想得太過簡單了,我會自己回去想辦法的。」葉霄蘿起身,旁邊暗淡的燭火投在她的身上,拉出一道低靡的身影。


  轉身的那一刻,錦瑟才淡淡道:「溫王妃,我會替你想辦法的,你先回去靜一靜,也不要太過擔心。」


  葉霄蘿身子一怔,壓低了帽子,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黑暗中。


  出了這種事情,她怎麼能不擔心,她怎麼能夠平靜的下來?

  京城的夜晚還是深沉的有些可怕,路上全然沒有了燭火,唯有京城中那忽明忽暗的點點燭火和頭頂上的月光,朦朧地灑在她的身上。


  出了擁香樓,外面等著的一個侍衛便立即跟了上去。


  走在朦朧的黑暗中,牆角雪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纖長的影子,不斷地跟在他們身後。


  葉霄蘿突然看了一眼地面,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便猛地回頭看了一眼。


  「王妃,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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