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意外

  一顆心撕裂般的抽疼，我壓抑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冷聲對羅文斌道，“你有資格說我嗎？羅文斌，是你和唐婉婉背叛我在先，你究竟想怎樣，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從我們結婚到現在我就一直在忍，忍你，忍唐婉婉，還要忍你媽！我們還沒離婚，你媽就跟唐老爺子談好你和唐婉婉訂婚的婚約，你不羞愧我都羞愧，羅文斌，如果你不愛我，麻煩你給我一個痛快好嗎？我真的累了。”


  我幾近崩潰地吼完這句，一邊忍痛一邊咬著牙往後退，轉頭的瞬間這才發現一輛白色房車這時候正從街頭那邊遠遠往我們的方向駛來，車窗半開，唐老爺子和唐婉婉坐在一起，老爺子正對著孫女神色嚴肅地說著什麽，唐婉婉轉頭望向窗外，臉色比方才在辦公室裏看見的更加蒼白了幾分，但她一下就看見我們糾纏在一起的動作，紅腫眼眶中的瞪過來的嫉妒和恨意，幾乎將我射穿。


  他們的車和我擦身而過的瞬間，我看見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羅文斌明顯也注意到了她和老爺子，在老爺子猛地看過來的犀利目光下，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我。


  我臉上劃出一抹淒然的冷笑，一步步往後退，轉身離開，走到馬路邊準備攔出租車，忽然後背被人狠狠一撞。


  我整個人沒有防備，就這麽被推倒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中央，馬路上的車子就像是為了趕路一樣飛快地穿梭行駛。


  一聲長長的喇叭嗶聲尖銳的響起，我抬起頭錯愕地看過去，一輛汽車正急速地朝我這邊直直駛來。


  我想要站起來雙腿卻因為害怕而發軟，差點跌坐下去的時候，“何小雨——！”


  我聽到羅文斌大吼一聲，手腕隨即被一隻炙熱的大掌緊緊抓住，身子被扯了出去。


  “砰——”


  那隻汽車迅速撞了上來。


  我整個人被羅文斌一把從馬路中央扯了出去，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我重重地摔倒在馬路邊的地上，疼痛立刻從全身叫囂著蔓延開來，眼前一陣發白。


  “呲——”


  耳邊響起汽車急刹車的聲音，我睜眼看去，迷蒙的視線中，隻見唐婉婉正撞開車門瘋狂地朝馬路中央跑去，一邊淒厲地哭喊出聲，“文斌！”


  我的心口瞬間緊縮住，順著她奔跑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就在方才我跌倒的地方，羅文斌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下淌出來，一點一點，一輛車以畸斜的姿勢停在他身前，司機和許多路人都衝下車圍在他身邊，形成黑壓壓的人圈。


  我被眼前的情景徹底嚇懵了，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過來死亡的可怕。


  “羅文斌……羅文斌……”我喃喃地喚他的名字，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氣讓自己痛到極點的身體改為趴到地上，伸出手往他的方向爬過去，疼痛和眩暈卻在這一刻突然襲來。


  腦海裏隻剩下一句話。


  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


  求求你，千萬不要因我而死。


  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救護車的聲音終於遠遠傳來，越來越近，我鬆了一口氣，兩眼一黑，就這樣暈了過去。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我睜著還有些混沌的視線左右看了看，趙燁站在我床前，滿臉擔憂地向護士詢問我的身體狀況，一見我醒來，急忙衝到我床邊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小雨，你終於醒了！”


  暈過去前的場景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我連忙坐起身子，由於太急，手背上吊著消炎水的針頭一下子就拔了出來，鮮血噴湧了出來，我卻毫不在意，抬頭看向趙燁問，“羅文斌呢？”


  他的臉色一滯，看著我沒有說話，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抬手撩開被子，不顧趙燁在身後的喊聲推開病房跑了出去。


  醫院走廊。


  走廊盡頭處，手術室進行中的紅燈還在亮著，唐婉婉和方明蘭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方明蘭倒在唐婉婉的懷裏，哭得差點岔過氣去，而唐婉婉也哭得梨花帶雨，臉上精致的妝容全都花了，渾身都在顫抖。


  我的腿一軟，雙手撐在牆壁上才沒倒下去，眼前一陣風掃過，方明蘭發了瘋一樣衝上來，一把從後抓住了我的頭發，狠狠往後拽了去，激動在我頭上大喊，“何小雨，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文斌才會變成這樣，你還有臉出現！”


  我整頭頭發都被她拽得死死的，追著我跑出來的趙燁見到我們撕扯的畫麵急忙跑了上來，毫不留情地將方明蘭推了一把，她整個人被推得跌倒在地，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唐婉婉連忙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趙燁蹲下身來，輕輕地將我從地上抱起，我才剛醒，全身的擦傷都還在痛，他心疼地將我扶著靠在他身上，等我站穩，看到方明蘭哭得滿臉淚水的憔悴模樣，我咬了咬嘴唇，哽咽著開口，“對不起。”


  除了這一句，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無論如何，羅文斌都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他爸爸常年來癱瘓在床，她這些年一個人拉扯培養羅文斌可謂用心良苦，如今因為我她兒子因為躺在手術室裏好幾個小時都還沒能出來，她這個做母親的，怎能不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