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當然,你……晚上不需要我陪著嗎?
池歡順手關上門,邊朝他走過去邊道,「我去溫薏的病房跟她聊了會兒天,」見男人神色不愉,她放軟了聲音道,「你醒來了,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喝?」
墨時謙沒說話。
她還是給他倒了杯溫水,走到床邊遞給他。
男人看她一眼,接了過來,象徵性的喝了兩口,便放到了床頭。
「你去找她做什麼?」
池歡坐了下來,接他的話,「也沒有找她,只是醒來了就出去隨便走走,剛好去了她病房的附近,順便去看了下,又聊了聊。」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始終掛著一層笑,很淺,眼睛也始終觀察著他的表情。
墨時謙沉默了一會兒,才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她跟你說什麼了?」
池歡低下頭,「沒什麼,隨便聊了聊。」
他沒說話,她轉而又揚起了唇角,恢復了往常的嬌軟,「現在時間還早,我回家去給你收拾點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過來吧,然後把晚餐一起帶過來,好不好?」
男人皺了下眉,「讓李媽收拾,安珂接過來就好了。」
「還是我來吧,起居室和衣帽間平常都是你自己收拾的,他們就打掃下衛生,李媽說不定不知道東西在哪裡呢,而且我晚上在這邊過夜,我自己的東西也要收拾啊。」
他看著她,「你晚上在這邊睡?」
「當然,你……晚上不需要我陪著嗎?」
他回答的很快,「好,」頓了片刻,「六點前回來。」
池歡失笑,「知道啦,你真是……」
…………
安珂駕車,池歡下午回到了別墅。
晚餐的食材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算著時間開始做,池歡回去后就拿出了行李箱收拾東西,一件一件,一樣一樣。
末了,將行李箱合上。
墨時謙說她會丟三樓四,以往她搬家都是他替她整理,其實她不會。
她常常外出拍戲,也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東西,所以,她其實很擅長。
起身,從衣帽間走到了書房。
拉開窗帘,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下著的雪。
最後,她從大衣的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翻了通話記錄,點了其中一個號碼,然後回撥了過去。
十秒鐘,電話接通。
勞倫斯的聲音似乎再也恢復不到以往中氣十足的蒼勁有力,掩飾不住的病態,但仍然從容得自帶一股氣勢,「池小姐。」
「勞倫斯先生,如果你的繼承人不跟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聯姻,Clod—Summer是會被人踩下去嗎?」
「當然不會。」
她看著外面被白雪覆蓋的美麗花園,嗓音清晰冷靜,「那這樣好了,我勸他回巴黎接任墨時琛的位置,你不逼他娶別的女人,我不也不會嫁給他,或者……你們覺得我跟他的關係會影響他的形象給你們家族蒙羞的話,也可以對外宣稱,我跟他分手了。」
「你甘願做永遠見不得光的存在?」
池歡閉了閉眼,嗓音卻又涼薄而諷刺,「見不得光又如何?我在國內繼續做我的大明星,依然名利雙收,他能給我的,也會比現在更多,有什麼不可以?」
勞倫斯沒說話,他笑了出來,慢慢悠悠的道,「等我死了,他還是會娶你的。」
池歡冷笑,「那你逼他,能逼出結果嗎?」
「池歡,別說你是臭名昭著的貪官的女兒,我不可能讓你嫁進來——」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冷狠了起來,情緒也猝然的激動了起來,不斷的咳嗽,「我兒子死之前最後見的一個人是你,溫薏流產的時候,也是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存在,他們夫妻根本不會去蘭城,更不會死。」
池歡心裡一驚,全身的血液也徒然涼了下來。
她忍不住失聲質問道,「他們的死……你怪我?」
「沒有你,就不會死。」
掛了電話后,池歡良久還能感覺到勞倫斯尾音里的激烈恨意。
她只覺得自己的手是冰涼的。
全身都很冷。
…………
下樓,湯是廚師熬的,但是她還是在廚師的指點下,炒了個土豆絲,和小炒牛肉,當然,因為自己廚藝不佳,所以,她還只做了兩樣。
傍晚五點半,安珂拎著行李箱,她抱著保溫盒回到醫院。
池歡邊推開門邊道,「今天晚上……」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就怔住了,因為病床上是空的,「墨時謙。」
她一下就慌了,手裡的保溫盒掉落到地上,轉身就抓住了眼角的餘光捕捉到的護士,「這間病房的人去哪裡了?」
護士被她嚇了一跳,「我不清楚,小姐,你要去問相關的負責人。」
負責人……
她抬腳就想往醫生辦公室的方向跑去,但走了還不到兩步,就被安珂拉住了,「池小姐,風先生來電話了。」
風行……
池歡轉過身,看了眼安珂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想也不想的把手機奪了過來,點了接聽急急忙忙的問道,「他去哪裡了?他是不是被勞倫斯的人帶走了。」
「沒有。」
風行想也不想的吐出的兩個字讓她頓時安了下心,但還是立即問道,「他身上還有傷,他去哪裡了?」
回應她的是沉默。
池歡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尖聲問道,「你說啊,他去哪裡了?」
「沐溪不見了。」
池歡僵住了。
沐溪。
風行跟著道,「這事兒你別管,我們會找……他現在回黎城了,估計在飛機上,池歡,你別亂跑,好好待著,別讓他操心。」
「是勞倫斯嗎?」
「也許,」風行沉吟幾秒,淡淡的道,「但不一定,目前還下不了定論。」
池歡的眼睛都是酸疼的,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哭出來,「可是他的腿……」
「帶了隨行醫生,你別太擔心了。」
…………
池歡走出醫院,風行讓安珂帶她回別墅。
醫院大門前的階梯上。
她一級一級的走的很慢,抬頭,冰涼的雪花落進了她的眼睛里。
滾燙的液體還是涌了出來。
池歡覺得很累,沉重的石頭壓在她的心上,她快喘不過氣了。
她慢慢的蹲了下來,茫然的看著前方。
莫西故從裡面出來。
雖然她穿著厚實的羽絨服,恨不得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也看不清臉,但眼角的餘光瞟過時,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