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新兵剩下四名,程熙光還是住在老兵宿舍。


  新兵需要加練十分鐘,等她回去其他人已經開始午休了。


  她站在床邊,看了眼床單上的大片水漬,掃了眼熟睡的三人。抬手揭了床單,搭在一旁晾乾。


  她坐在干硬的木板上,將全身按摩了幾遍,感覺舒服了不少,這才躺下。


  小女生的東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其他人就陸陸續續的起床了。


  陳曼看著熟睡的程熙光,對其他兩人使了個眼色,一人走到門口,把房門關著,站在門口把風。


  另一個人倒了一杯水遞給陳曼。


  陳曼看著程熙光,走到她床邊,「哎呀」一聲,水杯一斜。


  程熙光伸了個懶腰,手好巧不巧的打到了水杯,一杯涼水順著陳曼的胸澆了下來。


  濕潤的衣服粘在皮膚上,正好能看到她起伏的胸部。


  切。還以為多有料。


  程熙光睜開眼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陳曼你怎麼了?」


  陳曼的瞪了她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麼?」程熙光愣了下。


  「你是故意把水撞翻的對不對?」


  程熙光看著她,一臉人畜無害,漂亮的臉蛋上掛著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知道。我睡覺喜歡亂動。倒是你,為什麼要拿著水離我那麼近?」


  「你管我要做什麼。」陳曼將杯子放到桌子上,在儲物櫃里拿了件衣服,狠狠地瞪了眼程熙光:「你給我等著。」


  「董昕,我們走。」


  她們走後,程熙光也換了迷彩服,洗了把臉,去了操場。


  十分鐘左右,男女兵集合完畢。


  沙鷹和齊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兩人的臉上都不同程度的挂彩,看到男兵們好奇的表情,齊觀瞬間炸毛:「你們看你大爺,沒見過老子啊!等會的負重拉練,全部給老子加兩公斤。」


  沙鷹比較溫柔,看著神采奕奕的女兵們,道:「我們不用負重拉練。」


  眾女兵鬆了一口氣,坦然接受男兵羨慕的眼光。


  緊接著,又聽沙鷹說:「我們今天的任務是,一百個俯卧撐、慢跑十圈、蛙跳五圈、二十個引體向上,做完休息。」


  「…」又是鴉雀無聲,是誰說女兵教官溫柔的?

  「別看了,趕緊執行。」


  齊觀一聲吼:「還不快去,不然把女兵的項目做一遍再拉練?


  一聽這話,男兵們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齊觀跟在他們後面,瞥了眼沙鷹,道:「明天交換項目。」


  「知道了,後天讓男女兵一起練吧。過幾天讓他們打一架也不錯。」沙鷹提議。


  「好主意,那你們女兵可慘了。哥哥隊一個男兵就能挑你整個班。」


  這話一出,沙鷹就來脾氣了:「要不要賭一下?」


  「喲,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到時候輸了哭鼻子,可不要求哥哥讓著你。」


  「艹。」沙鷹直接說了句髒話,「誰輸了誰去給老大表白。」


  齊觀楞了一下,笑了起來:「你別把自己玩死。」


  「誰死還不一定呢,要賭就賭大一點。」


  「好,就這麼定了。」


  既然有了賭注,就要認真了。


  齊觀火力全開,以前一點就炸,現在是持續爆炸,根本不用點燃。


  誰都不想輸,也不想有輸的可能性,帶著一股子較真,從起床到休息,沒有一刻能消停一會。


  就是程熙光這樣經受長期訓練的人都有點吃不消了,更何況其他人呢。


  三天還沒過,就有不少人申請離開。


  老兵申請離開后可以回到自己以前的部隊,新兵就只能回家。


  拉練的時候,程熙光一直跑在中間,男女兵混合拉練,所有人都在堅持,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調整了下背包的位置,速度勻稱,一直跟在隊伍的中間,不快也不慢。


  到達終點,不少人累癱了過去,躺在山地上穿著粗氣。


  程熙光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停下來,將背包放到地上,斜靠在樹上休息。


  髮絲貼在臉上,白皙的臉頰變得通紅,惹人憐惜。


  程熙光眯著眼睛,感受著陽光的溫暖,眼前的陽光忽然被擋住,她輕微皺眉,沒有睜開眼睛。


  「要不要喝點水。」陌生的男聲中帶著點溫潤,修長的手指里拿著一瓶水,半彎著腰遞到程熙光眼前。


  程熙光睜眼,見是自己不認識的人,便沒有接下。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重新閉起了眼睛。


  感覺到那人坐在了她旁邊,程熙光輕輕往旁邊不動聲色的挪了下,沒有要理對方的意思。一隻手掌伸在眼前,擋住了陽光的照耀,程熙光睫毛輕顫,卻沒有睜眼,動了動嘴:「你有事嗎?」


  「沒有。」他說。


  程熙光不得已睜眼看向他,眼裡的意思很明顯,沒有你還不趕緊走。


  那人在程熙光的注視下有點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微起波瀾的眼瞳鎖定程熙光黝黑深邃的眸子,十分鄭重的道:「你長得很漂亮,是我見過的人裡面最好看的。」他的眼裡沒有半點戲謔和褻瀆,一臉真誠。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你妨礙我休息了。」


  「我只是想認識你,並沒有考慮到其他。很抱歉。」又是一臉真誠,眼裡如同平靜的水面,不起任何波瀾。


  這顏值配上這真誠的臉,程熙光真是生不起氣,只得「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見程熙光氣息逐漸平穩,牧昭沒敢出聲打擾,抬手幫她遮住陽光,靜靜地盯著她的睡顏。


  牧昭從來沒對任何人任何事上過心,也不知道喜歡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看到她的一瞬間,他只想到了兩個字。


  『要命。』


  陸非年聽說最近沙鷹和齊觀對新兵訓練有點狠,便想來問問情況,畢竟他是總教官,萬一出了事,他是要負責的。


  新兵剛完成負重拉練,有半個小時原地休息時間。


  男女兵正好一起,他就省了分頭找兩人的時間,直接去了後山。


  沙鷹和齊觀兩人坐在樹下乘涼,不遠處是一群累癱的新兵,他們一邊聊天一邊注意新兵這邊的情況。


  不經意間看到程熙光和牧昭坐在一起,牧昭悉心為程熙光遮擋太陽,齊觀撇了撇嘴,用眼睛指了指兩人的方向:「我的好苗子要被你的女兵勾走了。」


  沙鷹看了眼,瞪了他一下:「你怎麼不說是你的男兵勾走了我的好苗子呢?」


  「就她?」齊觀不客氣的笑了下:「那細胳膊細腿的,還好苗子?你是不是近視了。」


  「那你那個腰細臉白的小白臉就稱得上好苗子了?」


  齊觀「呸」了一聲,提高了聲音:「瞎了你的狗眼,牧昭可是陸軍部隊新兵總冠軍。」


  「***看清楚,程熙光可是連老大都敢懟的機場女英雄。」


  齊觀沉默了一下,眼裡怒火變成疑問:「什麼機場女英雄?」


  沙鷹八卦之魂迅速燃燒,將程熙光機場制服嫌犯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一人講的入神,一人聽得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陸非年的到來。


  陸非年一過來就聽到沙鷹口水橫飛的說著那件事,他沒忍住在他後腦勺上來了一下。


  「啊。」沙鷹忽然啊了一聲,有不少新兵朝這邊看了過來。


  女兵見到陸非年,小心臟撲通撲通跳了幾下,最後擋不住疲憊,閉上了眼睛。


  程熙光距離較遠,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她睡意本來就淺,再加上旁邊有牧昭,就沒有睡著,只是在閉目養神。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程熙光懶的睜眼去看。


  牧昭也聽到了腳步聲,抬眼就看到一身軍裝正氣逼人的陸教官。


  他剛要開口,陸非年抬手示意他離開。


  牧昭疑惑了一下,收回手,看了一眼程熙光,起身離開。


  陸非年走近了一步,抬腳踢了下程熙光的腳。


  誰知道還沒碰上,程熙光就睜開了眼睛,眼裡散發出駭人的冷光,彷彿歷經萬千殺戮,寒意驟然湧現,讓陸非年一愣。


  程熙光快速起身,抬腳一勾,沒想到陸非年沒有躲開。


  陸非年反應極快,伸手拉住她的腰,兩人一齊倒在地上。


  措不及防的靠近,唇瓣相接之處滿是冰涼,陸非年瞳孔微縮,程熙光在他身上愣了一秒,站起了身。


  陸非年也站了起來,看到她抬手抹嘴,眼睛四處亂看,就像是怕被人發現異樣。


  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他就這麼差勁?


  程熙光見沒人看到,這才看向陸非年,剛才的失誤把她也嚇到了。


  吻的這麼措不及防,讓她一點心理防備都沒有。


  不過感覺,還是曾經的人,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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