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法解釋
「我說了怕你不相信，其實我自己現在都還雲里霧裡的。」方小壞怕左婷覺得自己在吹牛，不知道怎麼給左婷解釋，先給她打打預防針。
「你說來聽聽看，我給你分析分析。」左婷此時覺得方小壞似乎有些不簡單了，並不像他外表那樣弔兒郎當。
「你說得對，我在小偷界混了這麼久，水平確實很爛，除了今天之外，我都沒有什麼理想的成績。所以我很沒有地位，被人瞧不起。我們內部考核，就因為成績最差，所以被吳老砍斷了手筋。」方小壞有些難過的向左婷講述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這件事。
「什麼，你們還進行內部考核？這可真是新聞。」左婷算是開了眼界，詫異得不行。
「你被砍斷了手筋？」左婷拉起了方小壞的雙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一點傷口都沒有啊？」左婷明顯不信。
別說左婷不信，自己都不信，方小壞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昨天確實被砍斷了，你看衣服上面不是還有血跡嗎？那個破洞也可以證明。」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你的手確確實實是好好的啊，難道一天就恢復了？」左婷張大了嘴巴，這可是她聽到過的最奇怪的新聞。「難道你有特異功能？」
「我……」該怎麼解釋呢？方小壞撓了撓腦袋。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我被他們砍斷手筋的時候，就疼得昏死過去了。我迷迷糊糊的記得好像我被他們裝進了一個大麻袋，扔進了垃圾筒。在垃圾筒里的時候我疼得有些意識了，但是全身都動彈不得。好像當時下著很大的雨，又是閃電又是打雷的。我以為自己就快死了。但是突然聽到「嘭」的一聲，好像垃圾筒爆炸了，我也被甩出了很遠。後來當我掙開麻袋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恢復了。」
方小壞像講傳奇故事一樣對左婷講述著昨天發生的一切，左婷也聽得入了神。
「後來我就準備回家了，結果在回家的路上，就碰到了你。」方小壞喝了一口水，很無辜的望著左婷。
左婷做出一個暈的表情，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方小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發自內心來講，她肯定是不相信這個故事的。但是從現實的角度來講，確實方小壞的衣服上都是血，袖子上面還有兩個破洞呢？明顯是刀砍了以後留下的。
雖然左婷讀了很多書，但是她也無法解釋這一切。「也許真的是老天爺照顧你吧，讓奇迹發生在你身上了。」左婷安慰方小壞，也自我安慰道。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方小壞攤開了雙手，有些得意的說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後福是怎麼樣一個有福？」左婷清脆的笑聲讓氣氛不那麼嚴肅了，方小壞也跟著笑了起來。
還好左婷相信自己，方小壞懸著的心總算是掉了下來，起初方小壞還真擔心左婷會說自己是怪物呢。
「要是早一點認識你，有你的幫助，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我就不會在同行面前尊嚴掃地，也不會讓吳老大瞧不起我。」方小壞手拿一根金條，誠懇的對左婷的說。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要再難過了。好在老天有眼，讓你奇迹般的恢復了。」左婷見方小壞還是十分介意這件事情，馬上安慰的說道。
「嗯，有了這些，就足以挽回我的尊嚴了，足以讓我揚眉吐氣了。」方小壞拍了拍桌上的鈔票和金條。為
左婷似乎有些明白了，她也打算跟著方小壞一同前去，見識見識這個地下組織。
方小壞帶著袋子，和左婷一起，準備去找吳老大。一路上，左婷和方小壞都有些沉默，他們各自在想些什麼呢？
方小壞想著吳老大他們見著自己，會是什麼表情呢？他們一定以為我已經死了，畢竟流了那麼多血，還被扔進垃圾筒，不死大概也只剩半條命了。我待會兒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會不會嚇到他們。特別是周三，他媽的最可惡了。這筆賬我一定記下，要好好的和他算一算。
左婷以前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堂堂正正的大學生，現在居然會跟一個小偷混在一起。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幕，左婷現在胸口還一陣一陣的疼呢。
這一切對於一個22歲的左婷來說，也像是在夢遊。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是繼續跟著方小壞一起驚心動魄？還是回去繼續讀書？還是繼續漫無目的的去流浪？
人生就是這樣，永遠無法預測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都說計劃好不如變化快，左婷現在是深深的體會到了。上個月剛剛開學，她還在計劃著自己接下來的大學生活怎麼度過。如果按計劃，這學期應該考英語六級的。憑藉自己的實力，左婷相信只要自己稍微用點功，拿下六級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大學生活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馬上就要面臨實習了，左婷也憧憬著自己的未來。自己的理想是做一名英語翻譯，她對英語的酷愛程度幾乎超過了一切。在學校的日子，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英語學習上，經常參加英語角，現在和外國人完全可以實現無障礙英語交流。
因此，左婷也結交到了很多外國的朋友，她非常憧憬國外的生活。左婷下一步的計劃就是，等工作以後，自己掙的第一份工資就是去美國，那裡有她的好朋友。
對於愛情，左婷也同樣充滿了期待，她憧憬著一份非常美好甜蜜的愛情。她期待中的白馬子不是那種富二代、官二代，而是和自己有著思想的共鳴、志同道合的人，她期待一份平凡中又有點刺激，再加上一點小浪漫的愛情。
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這句話用在左婷身上一點都不為過。現在所有的憧憬都毀於一旦，左婷想不明白，爸爸媽媽是真的愛我嗎？他們為什麼從來都不問問我到底需要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們的思想強加給我。他們現在想我嗎？擔心我嗎？我的路在何方？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小壞，你過得開心嗎？」左婷嘆了一口氣，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開心啊！想到吳老大見到我的樣子，我就開心得不得了。」方小壞顯然沒有看出左婷的心思，還沉浸在無限的喜悅當中，脫口而出。
「我不是指你現在，我是指你對你以前每天都過得開心嗎？」左婷明顯有些不悅。
「怎麼說呢？我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沒有什麼夢想、抱負之類的。如果不愁錢花的時候，還是開心的。但是有時候運氣太差，一段時間都沒有業績的時候，我就不怎麼開心了。」
唉，問了半天等於白問。左婷也明白，自己和方小壞是有距離的，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完全不同，他們的家庭背景，文化程度都有太大的差異。要想讓這兩個人處處想到一塊，也是不太現實的。
「你開心嗎？」方小壞現在好像跟上左婷的思路了，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突然覺得有些迷茫。」左婷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你迷茫什麼？現在不是挺好嗎？」方小壞似乎忘了左婷的真實身份，好像真是自己的最佳拍檔一樣。
「挺好，我可是離家出走啊，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做你的助理」左婷哭笑道。
「做我的助理也挺好啊，我們倆聯手，簡直就是珠聯璧合。」單純的方小壞自信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呵呵，說起來輕巧。難道我真的不上學了嗎？說實話，我現在都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感覺這幾天像夢遊一樣。」
說到夢遊，方小壞是最有感觸了，這兩天自己也像是在夢遊啊。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是在夢遊，那就讓我們兩個先夢遊一段時間吧。現在不要多想了，等夢醒了再說。」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在現實面前，無奈的左婷也只要低下了驕傲的頭。
走到吳老大家門口，在壩子上，方小壞看到了地上的那一灘血跡，氣得牙痒痒。血已經凝固，變成烏黑烏黑的，蜿蜒的血跡，就像一條碗口突的蛇。方小壞捏緊了拳頭，這是自己的血啊，我一定讓他們血債血還。
左婷看到方小壞的表情和地上的血跡，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用手輕輕拍了拍方小壞的後背，溫柔的看著他。
方小壞的氣消了不少，對左婷微微一笑說，「沒事，都過去了。」
「老大，不知道那小子死了沒有？」
正當方小壞準備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出周三的聲音。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做鬼都忘不了。
「你當時怎麼處理的？」吳老大問道。
「我把他扔進街邊的垃圾筒了。那小子恐怕血早就流幹了，即使沒有留學而死，但在垃圾筒里待了一天，也憋死了。」周三得意的向吳老大彙報。
「嗯，像他這樣的草包，活著也是給我們增添麻煩。萬一被警察逮住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