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那時她不會溜進來睡地板上,她會直接爬上床
邢嫿看著他一副旁觀者姿態的模樣,「你當時不是處理了這期案件,你也不知道嗎?」
邢深漫不經心,「你不想說,我也沒多好奇,反正這個理由也提不到法庭上去,不重要。」
邢嫿的手交疊而放,她歪著腦袋枕著手背上,側首看著外面,喃喃的道,「那我該怎麼辦呢,哥,我現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我應該去哪裡了……霍司承說給我錢,讓我去英國,我該去嗎?」
「你想去嗎?」
她沒什麼精神的趴著,聲音更是無精打採的厲害,「我誰都不認識,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幹什麼呢,不是會孤單死。」
邢深態度散漫,「既然不想去,那就別去了。」
她悶悶的答,「可是他想跟我離婚吶。」
「你要不失憶,他可能都不會主動提這茬了。」
邢嫿猛的抬起頭,「為什麼?」
邢深喝著茶,溫和斯文的俊臉上暗藏著一股說不出的深藏不露,唇角弧度極淺,「誰知道呢,我又不是霍總本尊。」
…………
傍晚時霍司承依然沒有回家吃晚飯,差不多晚上十點才回。
邢嫿抱著膝蓋坐在樓梯口處。
這次她沒睡著,下巴抵在膝蓋上,一雙眼睛發怔般的看著樓梯最下面的盡頭,因為人很纖瘦,所以看起來呈小小的一團,孤零零的坐在那裡,更顯得落寞。
霍司承只在看見她的瞬間頓了下腳步,隨即便踩著跟往常無異的步子一步步拾級而上。
邢嫿扶著樓梯的扶手,站了起來。
男人看也沒看她,像是壓根沒看見她的存在似的,徑直就要從她的身邊走過。
邢嫿咬咬唇,盯著他的背影看了會兒,待腿上的麻痹稍稍散去,便抬腳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老公。」
霍司承倒也沒甩開她,但也只低頭看了眼,淡淡的道,「怎麼?」
她差他走了半步,身體近得快要貼上了,聲音很軟,眼神里更是帶著委屈,「你不回來吃飯,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吃?」
霍司承喉結一滾,「怎麼?」
這相同的兩個字,在第二次表達了完全不同的意思就是——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她抿了會兒唇,才低低的道,「那你還是回來吃吧,你不是很喜歡吃家裡廚師做的菜嗎,之前還讓我特意給你送過去……如果你是因為我的話,那我就在你之前先吃了,或者等你吃完了,我再去吃就好了。」
男人語氣平平的陳述,「童媽說你今天出門了。」
她默默的點點頭。
「幹什麼。」
「找我哥。」
「哦?」他唇畔似乎泄出了絲絲的笑意,「你每天去找他,離婚的事情談判得怎麼樣了?」
邢嫿心房微微一震,隨即伸手就從男人的側面抱住了他的腰,帶著鼻音低低悶悶的道,「老公,我不想離婚,也不想去英國。」
那聲音,像是隨即都要哭出來。
霍司承站著,似乎連推都懶得她,淡淡的道,「那天晚上不是說好了么,我們離婚,我給你支票。」
「我害怕。」
男人不動聲色,「怕什麼。」
她低頭埋首在他的胸膛,「我一個人睡不著,會做噩夢,夢裡有人讓我去死,要殺了我。」
霍司承低垂下眼眸,眼底掠過片刻的暗沉,過了一會兒他才涼涼的道,「舒情還有抑鬱症,她要是說她沒我睡不著,我是不是得去抱著她睡?」
邢嫿抬起頭,眼睛里有更濃厚的委屈,「她看起來好好的,還有心情跟精力破壞別人的婚姻。」
「不是要看起來很抑鬱的才是抑鬱症。」
「她妹妹還說你把我當成舒情的替身,你有時候對我也還好,是不是把我當成她了?」
男人對這個問題很冷漠,「你覺得是那就是。」
她想也不想的道,「我覺得不是。」
霍司承沒說話,態度晦暗不明,讓人難以琢磨。
邢嫿雖有抽噎,但條理又還是分明的,「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但我失憶后肯定是不像她的,我也不知道我失憶前你對我是什麼樣子,我知道的都是現在,所以我覺得不是。」
他還是那個態度,冷冷淡淡,「隨你怎麼想,手鬆開,我要回去洗澡睡覺了。」
邢嫿抬頭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把手鬆開了。
霍司承頭也不回的往次卧走去。
…………
晚上,大概零點左右。
次卧的窗帘依然沒拉上,有淡淡的月色灑進。
霍司承還沒有睡著,但已經關了燈,平躺在床上閉目準備入睡,只是遲遲醞釀不出睡意,便一直就這麼躺著。
極輕極輕的吱吖一聲,走廊的橘色光線縷縷泄了進來。
霍司承睜開了眼。
邢嫿手裡抱著一張薄毯子,蹲下身把門關上,然後冒著腰赤腳一步步靠近床沿。
屏住呼吸觀察了一番后,沒有察覺到任何男人醒來的異樣,便放心的抱著被子躺下了。
好在這別墅里鋪墊的地毯都挺厚,不至於硬邦邦的硌著她的腰。
霍司承閉上的眼睛再度睜開了。
夜晚如此安靜,安靜得能聽見女人的呼吸聲。
他想起了曾經很多個的夜晚。
這女人很喜歡半夜鬼鬼祟祟的摸進他的房間,從他們結婚後就有這種習慣跟嗜好,不過那時她不會溜進來睡地板上,她會直接爬上床。
如果他被她鬧醒了,她就會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死抱著他。
如果他沒醒……而時間又還早的話,她就會直接爬到他的身上來,盡她所能的挑逗他。
開始的時候他次次都要起來一趟把她扔出去,可第二天晚上她照爬無誤,除非是工作到很晚了沒什麼精神,她就草草的洗洗自己睡了。
而且她後來學精了,不顧自己的睡眠質量,挑半夜一二點來爬,那會兒他已經睡得很熟,實在沒耐心每天晚上爬起來一次,時間一長,他就對這件事情很怠倦,慢慢的就隨她去了。
以至於他們之間就這樣從分房睡,慢慢變成了跟別的夫妻一樣同床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