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男人抬眸看她,「你打消要走的念頭了?」
第二天的日子就跟打仗一樣。
早上她被他強行拉著起床,她不肯,他就扒了她的衣服,抱她去衣帽間找一身穿上,再抱著她回浴室洗漱,她願意走他就讓她走,她如果不願意他一律用抱的。
早餐她不肯吃,他硬是用蠻橫的強硬手段灌了她一杯牛奶,塞進去半塊吐司。
他什麼都沒吃。
開車的也不是之前的司機,而是昨晚被臨時招來的女保鏢。
他帶她去了公司。
如果他在辦公室工作,她就待在他視線可及的地方……哦不,是觸手可及的地方,讓秘書搬了條椅子進來,像昨晚一樣讓她坐在旁邊。
她也沒鬧。
甚至都沒有試圖去動她手上那塊很方便「動」的傷。
她很看不起自殘這種行為。
誅心不是高級多了么。
霍司承去開會的時候,她就被「關」在辦公室里,女保鏢眼睛不眨的盯著她。
她還是沒鬧。
…………
中午霍司承面色尋常的問她,「是去外面的餐廳時,還是叫個外賣簡單的吃點,或者讓家裡的廚師做好了送過來。」
邢嫿看得出來,他這種詢問,基本就是抱著她會拒絕的心理準備來問的。
她早上雖然吃的不多,但多數是進了點食,但他是真的什麼都沒吃。
她靠在椅子的後背上,「昨晚沒吃東西,今天吃了一點點,的確是挺餓的。」
「那我帶你去附近的餐廳吃?」
她眨著眼睛,托腮問道,「你很想讓我吃飯嗎?」
他淡淡的道,「你晚上再不吃,我繼續灌,下午可以讓江易收集下有經驗的爹媽怎麼給不愛吃飯的孩子灌食還能保證不傷著她。」
「是不是如果我不乖乖吃飯的話,你也陪著我不吃?」
「我可以自己吃飯。」她說。
霍司承怎麼可能聽不出她的意外之意,「你不想讓我吃?」
邢嫿乾脆的點了頭。
一直沉默寡言,接近零表情保持低存在感的女保鏢終於多看了他們一眼。
男人一點猶豫都沒有,就點頭答應了,「想吃什麼?」
邢嫿伸了個懶腰,「叫外賣吧,」她起身,朝不遠處的女保鏢淡聲道,「這位姐姐,陪我去洗手間吧。」
女保鏢以眼神請示霍司承。
後者點頭。
邢嫿在馬桶前無奈的道,「姐姐,你好歹轉過去吧?」
女保鏢猶豫了幾秒,還是轉了。
「您能把耳朵稍微的捂一捂嗎?真的很難為情。」
沒反應。
她又道,「我身上什麼都沒有,不會自殘的……我爬窗戶都要經過你,難不成能撞牆?」
女保鏢猶豫了下,象徵性的捂住了耳朵。
反正也能聽到。
邢嫿確實沒什麼反常的舉動,她就沒這打算。
單手磨磨蹭蹭的上完洗手間,她又慢蹭蹭的走到盥洗盆前,打開水龍頭。
女保鏢鬆了口氣,在一旁看著。
她洗手洗得很慢,女保鏢也不催,反正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就是洗一個小時的手,也影響不了她。
邢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偶爾低頭水流過的手,偶爾看鏡子。
水聲中,從冷淡轉為冰冷的女聲響起了,「你想幹什麼?」
邢嫿抬起頭,朝著鏡子里「變成」黑髮的自己微微一笑,「你自殘,我絕食,配合你呀。」
「現在絕食的是他。」
「哦,誰讓他不准我走,你不是要我走嗎?」
「夠了。」
「不夠,誰讓你們兩個一個逼我走,一個不准我走,害我被割又挨餓的。」
那張臉更冷了,隱隱間甚至有種冰寒的銳氣劃過她的肌膚,像是極鋒利的刀鋒,從她皮膚上刮過。
她又抬起那隻包著紗布的手,「你有本事再把這傷口弄壞啊,看他怎麼生氣,怎麼懲罰自己。」
「生氣呀?」她手指撥了撥頭髮,「有本事你來打我吧?」
鏡子里的笑變成了她自己。
她仔細看了看……真挺打的。
………………
等邢嫿從洗手間里出去后,霍司承已經吩咐秘書替她叫了外賣,聽到她們出來的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再坐一會兒,待會兒江易會給你拿過來。」
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本書心不在焉的繼續看,眼睛也不抬的回了句,「哦。」
霍司承重新看回筆記本的屏幕,淡聲道,「俞紫,你也可以去吃東西了。」
俞紫是女保鏢的名字,她看了眼邢嫿,然後恭敬的回,「好的霍總,我半個小時后回來。」
「嗯。」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江易果然提著外賣來了——
說是外賣,但肯定比一般職員吃的高級多了,至少盒子就不是一次新的,菜不算特別多,不過三菜一葷一碗湯,也算是營養搭配均衡,且聞著香氣便覺得,味道應該也不錯。
江易走之前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霍總,您中午……」
男人頭也不抬,語氣平淡的道,「我自有安排,你出去忙吧。」
江易自然不再多問,頷首安靜的退了出去。
大概是昨天堆積了不少的事情,即便是公司職員午餐休息的時間,霍司承也還是在專心致志的處理工作,只在中間停頓時抽空看她一眼,問道,「味道怎麼樣?」
「還行。」
「那就多吃點。」
簡單的詢問幾句后,他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工作上。
………………
晚飯也沒吃。
八點多的時候,童媽用牛奶跟燕麥,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材料的東西煮了一小碗粥送了過來,邢嫿勉強吃了小半碗。
他除了喝水,依然什麼都沒吃。
邢嫿已經有些焦慮了。
不知道是不是霍司承基本不給她獨處的時間,所以「她」也基本沒有再出現,或者以任何方式來干擾她。
在書房攪拌那碗粥的時候,她沒按捺住的問了句,「你不餓嗎?」
男人抬眸看她,「你打消要走的念頭了?」
她沒說話。
他淡淡的道,「我很多年前訓練的時候,試過幾天沒怎麼吃東西,沒什麼。」
…………
沒什麼。
當天晚上,這三個從男人嘴裡輕描淡寫說出的三個字,就被狠狠打臉了。
半夜,應該是凌晨兩三點,睡得正沉的時候……邢嫿被身邊斷斷續續的細碎動靜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