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葬禮
兄妹倆吃完飯後去了警局,警局內有很多和兄妹倆一樣來接受親人遺體的人,凌曉零提供了自己的血液,證明自己和凌瑾的關係,很快得到批准可以帶走凌瑾的遺體,凌曉零面對著母親的遺體不免又是一頓哭泣,凌虛則是聯絡了殯儀館的人之後將遺體帶走,準備三天後舉行凌瑾的葬禮。
兄妹倆忙完回家后已經晚上九點了,凌瑾雖然離去,但卻是為兄妹倆留下了一筆可觀的遺產,至少兄妹倆之後的三年時間內不用愁吃愁穿了。凌虛和凌曉零又開始準備給母親的好友們打電話通知葬禮的時間。兩人一直都不知道凌瑾的其他親人,凌曉零也從來沒有聽到過凌瑾有說起過自己的情況,凌曉零從來沒有見過外婆外公之類的,所以兩人最後只能通知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人,希望他們來參加母親的葬禮。
三天後凌瑾的葬禮如期舉行,凌虛在外面迎賓,凌曉零在裡面安排,可是就在一切正在按著安排順利舉行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亂了兄妹倆的所有安排!凌虛在門口身穿一身麻衣頭上戴著麻色的帽子,迎接著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們,凌曉零在裡面安排進來的人,凌瑾的骨灰盒放在高堂上,一張黑白的相片掛在牆上,美麗的面容上帶著笑容。
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們有很多,凌虛兄妹倆也沒有製作請柬,有許多凌虛熟悉或不認識的人前來表示哀悼,凌虛都會微微鞠躬迎進去,而這時候一個身穿黑衣,右手拖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的三十歲左右的美婦人吸引了凌虛的注意,讓凌虛注意的不是美婦人的容貌,而是那個小男孩,因為那個小男孩也是一身麻衣。
美婦沒有向凌虛表示哀悼,只是把小男孩留到凌虛身旁,向凌虛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凌虛面無表情的向對方鞠了鞠躬,什麼也沒問,便讓美婦走了進去。美婦進去后,凌虛仔細看著自己身旁的的男孩子,而男孩子也看著凌虛,兩人都沒有說話,到後來又有客人來到,凌虛對著男孩子笑了一下便同他一起鞠躬迎接來的客人,凌虛沒有問什麼,不管是誰,只要是來搗亂的,凌虛絕不會給對方好果子吃,不論是誰!
兩人在禮堂前等到十點鐘,沒有人再來,葬禮也開始了,一同走進禮。走進禮堂后凌虛沒有再理男孩子,直直走向了最前方,和凌曉零一起站在講台側面,等待著請來的專業人員在台上陳述悼詞。
悼詞開始陳述,凌曉零默默的在旁邊抹著眼淚,凌虛看著台下的來賓,看著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的的帶著悲痛的表情,凌虛也不知道誰是真的哀痛,誰是假的悲傷。
凌瑾是做電子產品的,在商場上有許多的敵人,今天也盡來到了現場。凌瑾一個女人在商場上能夠做到風生水起,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凌虛也開始對這個母親產生了敬佩之情。
凌虛看到了坐在第一排凌瑾生前的好友胡文文,胡文文在那裡小聲抽噎著,看到了陳莫坐在最後一排閉眼默哀,看到了形形色色的許多人,最讓凌虛沒想到的是坐在角落的美婦正在用紙巾擦試著眼角,旁邊坐著那個穿孝衣的男孩子。凌虛仔細觀察美婦的相貌,發現了一個可能,難道……
悼詞已經陳述完了,輪到凌虛兄妹上台講話了,凌虛停止思索,走上台階,接過話筒說道:「家母不幸逝世,留下我與妹妹兩人,凌虛在這裡代表自己與妹妹感謝大家抽空來送別家母最後一程。」凌虛說罷向台下鞠了一躬,頓了頓又說到「眾所周知,家母離去后留下我與妹妹兩人獨自生活,希望大家在以後的日子裡對我與妹妹多多照顧,凌虛在這裡再次謝過了,可是也有些人不要看我們兄妹兩人勢單力薄就欺負……」凌虛還沒有說完,坐在第一排的胡文文站起身字,說道:「小虛,曉零,你們放心,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媽媽,阿姨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你們的!」說罷便轉過身子,面向所有來賓說到「以後凌虛與凌曉零便是我胡文文的兒女,我把話撂這裡,如果有人敢欺負他們兄妹倆便是與我們赤江過不去,我胡文文說一不二,請有些人好自為之!」說罷,便轉過身子重新坐下。
赤江是整個宿州最有名的黑道霸主,在黑白兩道上都極有影響力,胡文文是赤江創始人的孫女,也是赤江現任當家胡慶的女兒,胡慶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因此,整個赤江都把胡文文當作寶貝。而凌瑾能夠在商場上作出巨大的成功,與胡文文也有些聯繫。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身份,都不願得罪黑白通吃的赤江,所有來賓都用畏懼的眼光看著胡文文,連帶凌虛兄妹倆都有些畏懼。
「多謝胡阿姨,想必胡阿姨如此一說,我們兄妹倆以後也沒有什麼人會隨意欺負了。」凌虛說到,就在凌虛接著說的時候,坐在角落裡的美婦牽著小男孩的手,走上台來,美婦拉住凌曉零的手走到凌虛旁邊,示意凌虛將話筒交給她,凌虛看了看美婦,明白了她要做什麼,便退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凌曉零身邊,凌曉零用疑問的看著凌虛,凌虛對他打了一個安心的手勢,便轉頭看向美婦。
「首先,我在這裡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做凌禮,來自上京凌家,也許有些人並不知道上京凌家,沒有關係,我在這裡是以一個妹妹的身份和長輩的身份站在這裡的,沒錯,逝去的凌瑾是我的親姐姐,我是這兩個孩子的小姨。」美婦上台的一席話引爆了全場。
台下所有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就連凌曉零也有點轉不過腦筋,全場唯一冷靜的便是胡文文與凌虛,胡文文看錶情明明就是早就知道的樣子,而凌虛則是在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不然誰會讓自家的孩子為別人披麻戴孝。
「你是我的……小姨?」凌曉零吃驚的看著凌禮,即使這幾天經歷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凌曉零還是非常吃驚自己原來還有小姨,畢竟從來沒有聽母親說起過。
「是的,孩子,我就是你的小姨,親小姨。」凌禮轉過身子輕輕摸著凌曉零的臉「苦了你了孩子,有些事我等一下再給你們說。」說著凌禮再次轉過身,等著全場安靜下來。
凌曉零還是不敢相信,看向凌虛,凌虛聳了聳肩「別問我,我也不清楚。」
等到全場安靜下來,凌禮再次說到「因為一些原因,我姐姐很早就離開了家族,來到這裡闖蕩,在這裡我非常感謝胡小姐這些年對我姐姐的幫助,感謝胡小姐在姐姐離世后對兩個孩子的維護,同時再次感謝大家能夠前來參加姐姐的葬禮。」說罷微微向台下彎了彎腰,牽著男孩和凌曉零走下台。路過胡文文時,兩人互相點了點頭,然後人們看著三人走到講台側面。
凌虛又在台上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將話筒交給司儀,走下台,來到凌曉零身邊。
葬禮按照流程繼續進行,凌禮看著凌虛和凌曉零說:「我知道你們有許多疑問,等到葬禮結束后我再慢慢向你們解釋。」
凌曉零現在一切以哥哥為主,看見凌虛點了點頭,她也便答應了。
葬禮結束時已經中午十二點了,禮堂里的人們漸漸離去,只有胡文文還坐在那裡等待著。等到最後,整個禮堂只剩下工作人員和凌禮、胡文文、凌虛五人後,五人便坐在了一起。
一陣沉默后,凌曉零先開口了「你真的是我的小姨?為什麼媽媽從來沒有提起過你的事?」
「我確實是你的小姨,你媽媽不願提起,可能是不願意再想起以前的事吧,不信的話你問問你旁邊的胡阿姨。」凌禮看著凌曉零說。
凌曉零將頭轉向了胡文文,胡文文點頭道:「是真的,你母親很早以前對我說過這件事。」
「當年你媽媽和你爸爸離開上京,與其說是離開,不如說是私奔,其實這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凌家與葉家之間有著世仇,而你爸爸便是葉家人,可是他們倆人相愛了,這是兩家絕不允許的事,可是當兩家發現的時候,你媽媽肚子里已經有了你,兩人決定離開上京。可是在逃離的路上你爸爸被葉家的人抓走了,而你媽媽因為不願打掉肚子里的你,被凌家驅逐……」凌禮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說得凌曉零直接石化了,沒想到電視里出現的情節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出現。
默默聽著的凌虛問到:「那曉零的父親呢?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從來沒有出現過?」
「曉零的父親被葉家帶走,最後好像送到了別的大陸去,而且身邊一直有人監視,十幾年來,上京城再也沒有出現他的音訊。」凌禮回答凌虛的問題。
「可是母親被你們凌家驅逐,而你現在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裡?」凌虛抓住重點,繼續追問。
凌禮和胡文文有點驚訝的看著凌虛,沒想到這個年齡的孩子能夠抓住這麼重點的問題,凌禮也沒有掩飾的心思,回答到「雖然被凌家驅逐,但畢竟是凌家出去的人,所以這麼多年來家族裡一直默默觀察著姐姐的動向,只是沒想到這次……」
回答和凌虛所想的一樣,凌虛也是醉了,人活著的時候不理不問,死了之後卻蹦噠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那你這次來除了參加葬禮,還有什麼事要做?」這次是胡文文開始問了。
「我這次來是為了帶走這兩個孩子回上京的,姐姐畢竟走了,這兩個孩子還是需要有人照顧的,你們兩個跟我回去吧。」凌禮嘆息道。
聽到這裡,凌曉零糾結的看著凌虛,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既想要見見自己的親人,甚至想要見見自己的父親,可是又不想看到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那些罪人。
凌虛看出妹妹的心,笑了笑說道:「曉零,你跟著小姨去上京吧,我知道你想的什麼,就目前來看,去上京是你最好的選擇了。」
「哥,你不去么?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這時候去不太妥當,我高考完會去上京找你的,我會在上京讀書陪著你的,不用擔心。」
然後凌虛轉向凌禮「小姨,你確定曉零去上京不會受到委屈?」
「不會,姐姐已經走了,我想沒有人會為難曉零的。」
凌虛聽出了凌禮口中的不確定,便說到「這樣吧,我和曉零在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理,你看能不能麻煩你一個月後再來接曉零一趟?」
「嗯,那就這樣決定了,一個月後我來接曉零。我現在就要馬上回去了,你們這一個月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凌禮語氣中充滿了關心,其實凌禮心中也想著先去家裡探探情況,然後再來接曉零。「胡小姐,兩個孩子拜託你照顧一段時間了。」凌禮臨走前對胡文文說到。
「曹陽,跟哥哥姐姐阿姨再見。」凌禮對身邊的孩子說道。
「凌虛哥哥、曉零姐姐、胡阿姨再見。」曹陽朝三人揮了揮手,說出了來時凌虛聽到的第一句話。
「小曹陽再見!」凌虛也對著曹陽揮揮。
「其實當年為了瑾姐,幫的忙最多的便是你們小姨了,所以你們不必這麼排斥她。」胡文文看著凌禮和曹陽離去的背影說道。
凌曉零聽了后一陣沉默,凌虛回身抱起凌瑾的骨灰盒,把它交給工作人員,然後說到:「胡阿姨、曉零,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說罷自己便先朝門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