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戴著面具做人
而這個時候，包廂的門便被打開了。
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正是孟暖依和顧洛岩。
在看見顧洛岩的那一瞬間，方沐希的表情微微一滯，但是很快她便回過神來，然後面無表情地坐著，就像是看見陌生人一般。
顧洛岩也只是雲淡風輕地看了方沐希一眼，他現在算是有了自知之明了。
他無力跟言宸寒這樣的男人對抗，而他如果繼續執著下去，最後不過是害得方沐希受盡折磨。
比起讓她生活在水深火熱裡面，他更願意放棄。
如果他放棄她，可以讓她過得舒服一點，那麼他並不會覺得不甘。
只是，她會過得舒服嗎？
「言總，言夫人。」孟暖依也像是沒事兒一樣，走上前去，分別與言宸寒和方沐希都握過了手。
「言總。」顧洛岩緊隨其後，走到言宸寒的面前與他握了握手。
他並沒有與方沐希握手，只是對她點了點頭：「言夫人。」
入座之後，孟暖依率先開口說道：「言總怎麼會想起宴請我跟洛岩？」
「為了今後的合作愉快，當然需要好好談一下合作的細節。」言宸寒笑了笑，笑得官方而客套。
大家都是生意人，所以都是戴著面具在做人：「當然，言總在合作上有什麼想法嗎？儘管提出來，我們孟氏一定都會做出最大的讓步。」
言宸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後看向顧洛岩：「是嗎？孟氏看來對於本次的合作很有誠意。」
「那是自然，能夠得到言董的同意，現在又能讓言總百忙之中抽空商談細節，我們孟氏當然需要帶著最大的誠意！」孟暖依說道。
「那如果我唯一的條件是……讓顧總離開孟氏呢？」言宸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顧洛岩，這句話似乎帶有挑釁之意。
言宸寒的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惹得在座的另外三個人都是微微一愣。
方沐希有點擔憂地看了眼顧洛岩，但是很快就垂下頭去，裝作波瀾不驚的鎮定模樣。
顧洛岩則是不以為然地與言宸寒對視著，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有了心理準備之後，再多的出乎意料，都是可以接受的。
孟暖依看了眼顧洛岩，一時語塞，竟說不出話來。
氣氛彷彿一下子從和諧變為尷尬和僵硬。
「言總啊……」孟暖依正打算開口求情的時候。
言宸寒卻笑了：「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大家好像都當真了。」
孟暖依打從心底鬆了口氣，她敷衍地笑了笑：「言總還真是會開玩笑，這種玩笑很容易讓人信以為真呢。」
「可能是我長了一張不適合開玩笑的臉。嚇到各位了，不好意思。」言宸寒端起酒杯：「那我自罰一杯。」
「言總說得哪裡話……」孟暖依也馬上端起酒杯。
全場的宴席下來，幾乎都是孟暖依和言宸寒在說話，方沐希低垂著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面前的那幾道菜。
她自己就算是沒胃口，現在也得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多吃點。
「我出去透會兒氣。」方沐希對著言宸寒輕聲說道，然後就站起身來。
言宸寒斜睨了她一眼，還沒開口答應可以讓她出去，她便已經起身走了出去。
「我的酒喝多了，我也出去透會兒氣。」孟暖依說罷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包廂內只剩下言宸寒和顧洛岩兩個人之後，出現了一陣子的沉默，空氣彷彿停止了流轉一般，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率先開口的是言宸寒：「怎麼？心裡還對方沐希念念不忘 ？」
顧洛岩目不轉睛地與言宸寒對視著，繼續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言宸寒不以為然地挑了下眉：「不如我來幫你打破幻想，你覺得怎麼樣？」
沒明白言宸寒的意思，顧洛岩仍舊緘默地看著他。
言宸寒打開手機，將手機里的錄音放了出來。
「我回來了。」
「看來已經做出選擇了？」
「嗯，顧洛岩對我來說只是過去，我沒有必要為了他而讓自己失去什麼。」
「是嗎？顧洛岩對你來說只是過去？」
「當然，不然還能是什麼？」方沐希的語氣漠然。
「那你敢說，在你的心裡真的沒有他了嗎？」
「是，我的心裡真的已經沒有他。」
「其實不管換做是誰，只要是個男人，你都會主動貼上去的吧？嗯？」言宸寒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
「是，因為我本來就是那種欲求不滿又浪蕩的女人。對於這一點，我從不否認。
聽到這裡的時候，言宸寒便將手機的錄音播放器關掉了：「聽到了吧？」
顧洛岩一言不發地坐著。
對她來說，他是過去，他在她的心裡已經成為徹底的過去，而她的未來，不會再讓他參與。
顧洛岩的嘴角微微抽搐著，他覺得自己的心真的在聽到那幾句話的時候碎掉了。
他可以當作，她是有苦衷所以才這樣說。
但是真的嗎？真的是有苦衷？
「這下言總應該滿意了吧？」顧洛岩輕笑了一聲。
「在教堂和你之間，方沐希最後還是選擇了教堂。對她來說，還是她自己的利益最為重要。這樣一個愛慕虛榮並且現實的女人，你究竟愛她什麼？」言宸寒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神奇。
不論是一個多麼糟糕的人，都會有一個人願意深愛著他她。
她還是再一次選擇拋棄他。
顧洛岩認命一般地點了點頭：「多謝言總的提醒。」
「顧總，我的脾氣向來不太好。我想剛才我所說的，你聽得出來，不僅僅是玩笑而已吧？」言宸寒說著說著，臉上的笑意便慢慢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陰鶩與冷漠。
顧洛岩波瀾不驚地與言宸寒對視著，半響之後才說道：「所以呢？言總想要表達什麼？」
「我這個人最恨的就是別人覬覦我的東西。」所以他才會那樣厭惡言紀，因為言紀居然敢覬覦言家的財產，這些，都是他父母親留給他的，言紀又有什麼資格惦記著？
不覺得有點痴心妄想了嗎！
不屬於自己的，晨早就該斷了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