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朋友

  萬聖節的當天言曦沒什麼課，可能是被大家的氛圍感染，她也準備出去買服裝的事情。


  她獨樹一枝的晃蕩出操場，看外面成群結伴的同學們，她孑然一身，有點兒瀟洒的凄涼。


  言曦不覺得孤單，她獨來獨往慣了，只是在想她這樣是不是不好？怎麼著也得有點可以一起逛街說話的朋友。


  「我跟你們說，今天那個獎勵一定非我莫屬。」


  「我去，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你不就是想說自己最多暗戀者嗎？」


  「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


  「滾你丫的，我這是自信，你看看你們，鼻子有我漂亮、眼睛有我漂亮、嘴巴有我漂亮嗎？哼，也不拿鏡子去照照。」


  「戟思婷，你還要臉不？」


  「不要！」


  言曦：……


  看她們幾個穿著時尚亮麗，裙帶飄飄的從身邊嘻笑怒罵的走過，言曦心裡有點小小的受傷。


  不行，從現在起她要結交各路朋友，尤其是女性！

  言曦下了決心，握拳，大步追上前面三個女孩，清了清嗓子，盡量陽光燦爛像個好學生的天真叫住她們。


  說說笑笑的三個女同學聽到她的聲音，唰的停住，有點兒遲疑、害怕又驚喜的看她。


  一臉問號的言曦：？


  「咳，那個，我想問你們是不是要去購置萬聖節的道具？」言曦面對這些漂亮的女孩子，有些不知道怎麼說話。她真懷疑自己是男的，跟女生搭個話還害羞。


  剛才那個不要臉的女孩子，跟身邊兩個朋友交換下眼神，就笑嘻嘻的講：「嗯啊，言曦同學你也是嗎？」


  言曦拘束緊張的點頭。


  那女孩笑得更開懷。「那我們一起吧，人多熱鬧嘛。你們說呢？」她轉頭問朋友們。


  朋友們一致點頭。


  言曦見她們都非常好說話，鬆了口氣，也露出笑容來。「你們準備去哪裡逛？」


  「新市路那邊，其它地方的款式都太少了。」張揚自信的女同學熱情的拉住她手，怕她跑掉似的。「我叫戟思婷，這個小矮胖叫林秀秀，這個有嚴重戀聲癖的叫黃彩英。」


  「好啊你個戟思婷，居然說我矮胖！」


  「你大爺的戟思婷，誰允許你把我這個嗜好說出來的！」


  林秀秀和黃彩英頓時就炸了起來，擼袖子作勢教訓她。


  戟思婷緊緊的抱住言曦手臂，狐假虎威的講：「你們真的要動手嗎？我跟言曦同學可是好朋友！」


  初次見面的言曦：……


  言曦看清秀有些微胖的林秀秀，又看五官立體非常有特點的黃彩英，最後低頭看緊抱住自己的戟思婷。戟思婷是標準的美人臉，但卻一點不溫婉，飛揚的杏眼有著跟言曦一樣的桀驁不馴，瞧瞧她剛才囂張和不要臉的程度，就知道她一定不是個老實人。


  言曦見戟思婷拿自己這個雞毛當令箭，不由的莞爾而笑。「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言曦，最大的短板就是怕長官。」


  「哇哦？長官？哪個長官？」林秀秀停住揍人的拳頭，興趣盎然的猜測。


  黃彩英也好奇。「該不會是教我們體能的長官吧？我們也挺怕他的。」


  果然，言曦暴露的這個短板，很快引起重視，被好友損了一通的林秀秀和黃彩英瞬間心裡平衡了，都八卦這位傳說人物會怕誰。


  言曦搖了搖頭，沒有告訴她們。


  戟思婷見危機化解，又見言曦不想說，便立馬知恩圖報的講：「唉呀你們別問啦，快走吧，再不走時間要來不及了。」


  「婷婷，你還沒說你要扮什麼。」


  「我扮什麼當然不能告訴你們，到時我們分開買，不準相互偷看啊。」


  「切，你這麼丑我們才沒興趣偷看。」


  「你說什麼？你這個特殊嗜好的小太平是不是欠揍！」


  「我小太平又不穿你家衣服，你管得著么。」


  言曦看她們相互懟，心情一下跟著好起來。看來學校的生活真如戴恩軍所講，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跟她們在一起很輕鬆的言曦，安靜的聽她們打鬧，像個保鏢似的跟著她們，偶爾會跟她們說幾句。


  戟思婷和林秀秀還有黃彩英知道她性格怪，而且又才剛剛認識，不好拿她開涮，所以對她還是相對規矩的，也不會突然襲胸。


  言曦落得個自在，跟她們進入百貨大樓，看到櫥窗里琳琅滿目的商品，她摸了摸口袋的卡。還好她有帶，不然她就要丟人了。


  「言曦，言曦？」


  言曦連忙回神，看戟思婷。「有事嗎？」


  戟思婷轉頭對林秀秀和黃彩英開玩笑的講：「言曦同學真高冷啊。」


  「二貨，你以人人都像你啊。」林秀秀。


  「二婷，不管你拉，反正你也不想我們知道你買什麼，正好我們也是，我跟秀秀就先進去了。」黃彩英說完朝她跟言曦揮手，跟林秀秀走了。


  言曦看她們走掉，腦袋轉得有點慢的看戟思婷。


  戟思婷絲毫不介意的擺手。「言曦你別放心上，她們兩個就這德行。」


  言曦點頭。她真的沒介意。


  「你真的一直這麼高冷嗎？」


  「啥？」


  戟思婷再次擺手。「沒什麼。走，我們去買道具吧！」


  言曦回過味來，心想：她不高冷啊，只是你們的思維太跳脫了，她有點跟不上節奏。


  不過戟思婷是真不介意她「高冷」的個性，跟她走進商場裡面，一邊看一邊講：「這裡的萬聖節一點不熱鬧，連變裝道具都那麼土。誰現在還穿黑袍子，戴個南瓜頭？」


  言曦以前從來不過萬聖節，就算有也是在自家抱個南瓜，再用刀子摳幾個洞，在裡面放個小燈泡嚇唬嚇唬同學。後面長大就不玩這麼幼稚的遊戲了，所以她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商品，戟思婷卻還是嫌棄這裡嫌棄那裡的。


  言曦跟著她轉了圈，什麼沒買到，便講：「要是沒有喜歡的，不如我們買東西回去自己做？」


  戟思婷新奇的轉頭看她。「自己做？」


  「嗯。」


  「這樣好是好，可……我不會做。」她在家連衣服都沒補過。


  言曦看她白皙纖細的十指，很霸氣的講：「我會。」


  「真的？太好了！走，我們快去買布料和面具！」


  被拖走的言曦：……


  她好像碰到了個假的軟妹子？！

  戟思婷完全沒管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在她心中發生變化，興緻勃勃的拉著言曦買這裡買那裡，又問她想扮什麼角色。


  「你到時就知道了。」言曦把手裡的東西全還給她，便去挑選自己的。


  戟思婷在後面嘀咕：「言曦同學真的好高冷啊。」


  言曦剛才那話是她聽的多了，隨口說的，她不知道怎麼就成高冷了？不過反正也不知道她們這些小女生的想法，隨她們想去吧。


  買完東西，戟思婷給林秀秀打了電話，告訴她，她們先回去了，就和言曦兩人打道回府，準備親自動手製作舞會的衣服。


  等回到學校，跟戟思婷上去宿舍樓，言曦才知道原來她們同一層，而且還是同個年級不同班。


  更讓她意外的是戟思婷的這個不會，是真的連穿個針都不會！

  言曦面無表情的望著越搞越亂的戟思婷，這次她是真的高冷了。


  戟思婷訕笑。「那個曦曦啊，我去幫你買杯飲料，下下火。」說完一遛煙的跑了。


  言曦沒辦法，只好獨自把兩個人的服裝做好。好在她們知道時間太緊，買的大多都是成品，就是對一些不滿意的地方進行改良，不然她們今天只能穿皇帝的新衣了。


  「英子，快來幫我下，我感覺手都快要斷了。」


  「叫你別買這麼多，你偏不聽，斷了活該。」


  言曦用剪刀把線剪斷，聽到外面林秀秀和黃彩英的聲音，就馬上出去接她們，幫她們把東西提進宿舍。


  林秀秀累垮了的躺床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講：「啊，言曦你真是太好了，你要是男生，我今晚一定跟你告白！」


  得，這下言曦知道自己的定位了，一個能保護她們還能幹活又不貪圖她們美色的「女朋友」。


  言曦沒生氣，笑了笑拿起自己的衣服對黃彩英講：「婷婷回來你告訴她聲，衣服做好給她掛外面陽台了，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要是不合就讓她將就一下。」


  「哇，是你自己動手做的嗎？」黃彩英和林秀秀兩個異口同聲，驚訝得嘴巴里都能塞個雞蛋了。


  她們跟戟思婷一樣，都是十指不沾陰春水長大的。


  再次被她們當神一般仰望的言曦，瀟洒的揮了揮手，沒說什麼。


  黃彩英看出去宿舍還體貼關上門的言曦，撲床上怪叫。「啊啊，秀秀，我發現我歪了怎麼辦？」


  林秀秀坐起來看她，擔憂的皺眉。「英子，婷婷那傢伙從來不將就，你說她這麼久沒回來，是不是自己去買衣服了？隨時準備換了言曦做的這套扔角落？」


  「喂，你兩個把我也想得太黑暗了吧？」戟思婷一手拿了杯飲料進來，到處張望。「言曦呢？」


  「她剛剛走了。」


  戟思婷轉身就要去找她。


  林秀秀跳起來拉住她。「婷婷，你要不要去看看衣服？萬一她把你的做成醜八怪怎麼辦？你可是這次舞會的主角！」


  戟思婷丟她一個白眼。「就你這小肚雞腸的樣，以後別說是我朋友。」


  「啊喂。」林秀秀見她頭也不回的走掉，大聲喊：「你知道她住哪個宿舍嗎？要不我們先打電話找人問問啊！」


  「用不著。」她那麼鮮明，走廊里隨便拉個人就能問到。


  而離開的言曦回到自己宿舍，跟舍友們打了聲招呼。


  這裡也許是應了那個三人為伍必有我師的話，宿舍都是三人制，人際關係沒那麼複雜，但也不簡單。


  「言曦，你也要去參加舞會嗎？」戴著厚厚眼鏡的女孩坐在床上，看抱著袋東西進來的言曦。


  言曦在這學校一直挺神秘的，加上大多都是無所謂的淡漠樣，所以才讓人好奇和意外她會去參加這種活動。


  「嗯，反正也閑著無聊，去玩玩。」不，她才不是去玩的，她是去拿獎的。「小清，你知道怎麼用最短的時間叫他們都向我告白嗎？」


  吳清聽了嚇得眼鏡滑下來。她連忙把眼鏡扶正，詫異了好會兒才找回聲音。「你要干、幹嘛？」


  言曦斬釘截鐵。「拿獎！」「小清，你快幫我想想，我先去洗個澡。」言曦對吳清這種弱小群體總有股天然的喜愛，所以她跟這個戴眼鏡的小舍友關係非常要好，說話也不拐彎抹角。


  言曦扔下問題，把袋子放床底下就去洗澡。


  吳清還有點懵。這告白又不是告狀，哪有那麼容易？

  這時就在言曦前腳進去浴室，後腳另個室友就進來了。


  另個室友高瘦美麗，氣質高傲，跟宿舍的吳清和言曦完全不同風格。


  吳清看到她打了聲招呼，假裝低頭看書，然後想有什麼方法讓言曦拿獎。


  「小清，我剛才聽到言曦同學說要去參加今晚的舞會？」


  聽到她的話，吳清抬頭看她。「嗯。琳晶，你要去嗎？」


  宋琳晶大步走到言曦的床邊，拿出她放在床底下的袋子。「去啊，為什麼不去？」


  見她拿言曦的東西，吳清有些緊張。「琳晶，你幹什麼？」


  宋琳晶向她笑著眨了下眼睛。「看看她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我看還是別吧？這樣亂翻別人東西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就看看。」宋琳晶打開袋子，看裡面一片黑的布料和面具，也沒多少興趣拿出來，直接用藏在手心裡的剪刀亂剪了通。


  「你在幹什麼？！」戟思婷站在403的宿舍門口，冷冷的望著宋琳晶。


  宋琳晶慌忙收回手，將剪刀藏袖子里，笑著說：「沒幹什麼，就是好奇一向不合群的言曦同學會扮演什麼角色。」


  戟思婷走進去，將手裡的兩杯飲料啪放桌上。「那你拿起來看。」


  「呵呵，我怕弄壞了。」


  「拿！」戟思婷樣子不像開玩笑的，森冷的盯著她。


  宿舍氣氛一下冷下來，吳清抱著書緊張的望著她們兩。


  言曦洗完澡出來，看到戟思婷和桌上的飲料，心裡一暖。還特意把飲料給她送來，看來自己並不是免費幹活的苦力工。


  「婷婷，琳晶，你們怎麼了？」言曦走向她們，不解她們怎麼怒拔弓張了。


  戟思婷直接戳破，一點面子都不給宋琳晶留。「曦曦，你去看看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