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怕睡著就醒不來

  蒂夫單手拿著AK—47衝天打了一夾子彈，對傑西猖狂的大喊：「傑西，你現在投降我還可以留你一條小命，哈哈哈！……」


  傑西看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又見伊日沒有抓回來那個女孩，臉色陰沉的喊心腹阿穆。


  混亂的陣場要找一個人不容易。


  伊日見他大吼大叫的也沒告訴他阿穆的去向。阿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說了也沒用。


  傑西罵了句關鍵時刻一個有用的人都找不到，正要往唯一倖存的樓房走，阿穆便灰頭土臉在一片塵土滾滾中跑來。


  阿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著急的講：「將軍，我沒追上，那個女孩和她的同伴開車往東跑了！」


  傑西在發生這麼多事，尤其是外面還有個叫囂的蒂夫，仍算是冷靜清醒。他眺望東邊咬牙講：「他們跑不了。」「阿穆，你去給科拉的弟弟打個電話，告訴他，要想知道是誰殺了他哥哥，就派人來把外面那莽夫轟走。」


  「是的將軍！」


  「叫他快點，我現在很煩躁，沒有耐心等太久！」


  「是！」


  在傑西氣得跳腳，對手下的人大吼大時，外面的蒂夫別提多高興了。


  他原以為與伊日聯手的傑西沒那麼好對付，誰想他這邊剛用新型火箭彈把一架直升機打下來笑得合不攏嘴，那邊傑西的後院就被炸了？這可真是他少了顆手榴彈，就為他送來了大炮。


  蒂夫猖獗的笑完，對手底下的人大吼：「給我沖，直接把坦克開進傑西這臭雜碎的家，我要讓他知道誰才是這裡真正的霸主！」


  蒂夫手底下的人勢氣高漲，坦克在前面強行開路，恐怖分子走在坦克後面跟著殺進軍營。


  格林看把障礙物輾碎進攻的手下，跟著高興一陣后又擔憂問：「蒂夫，這暴炸應該是蒼龍他們弄的吧？」


  蒂夫此時心情大好，輕快的講：「誰知道。管它奶奶的，今天我要把傑西打到跪地求饒！」


  「蒂夫，你別頭腦發熱，我們得好好想想。這蒼龍如果有這麼大本事，他真的還需要我們的幫助？」


  「格林，你不是號稱第一軍師嗎？那蒼龍再厲害，他們也只有幾個人，怎麼會是傑西這麼多人的對手？他們當然需要我們給他製造機會，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在前方吸引傑西，他們才能順利行動。」


  格林深深的皺眉。「蒂夫，你難道忘了嗎？蒼龍先生說要去辦事，你還讓我派人跟著他們。現他們人在這裡，那為何我派去的人說一切正常？」


  蒂夫漸漸的意識到什麼，緩緩轉頭看他。「你馬上再聯繫他們！」


  格林又叫人聯繫了一回，得到的答應還是一樣。


  蒂夫猛的拍了掌車頂，大吼：「給我追！把蒼龍和他的人攔下！」


  「是！」格林立即跳上車，帶人啟程去追。


  而在格林帶人走沒多久，傑西的支援便來了，把蒂夫打得狼狽不堪。


  當然，這是后話。


  **

  「科拉的這個弟弟不是親弟弟，他是愛得拉·科拉幾年前救的一個人，叫可可松。」令希賢放出資料。「可可松現在是A國政府重要一員，擔任空防部二把手。」


  X特種部隊的指揮室里，王雷和令希賢等人臉色都不輕鬆，他們圍坐長桌，有的看電子屏幕，有的看手機，有的看自己隨身帶的電腦。


  沉默良久，王雷憂慮講：「傑西要是跟可可松真有這層關係，那羽寒他們的撤離將更加的艱難。」


  令希賢十分確定。「長官，可可松剛入政壇時是在愛得拉·科拉手下工作，關於他們兩個關係的改變，是在一次恐怖襲擊中，早知情況的愛得拉·科拉順手救了可可松，因此將可可松收入摩下。在他離開的這幾年裡，可可松也一直為他和傑西所用。」


  「可可松會直接對付小分隊嗎？」


  「直接倒不會。因為可可松多次幫助傑西他們，已經被他上司提防了。但他可以對蒂夫出手。」


  「就算是這樣，該地政府也一定會收到消息。」王雷沉思半響。「博凌，你那裡的人可以借用一下嗎？」


  博凌是跟他們視頻通話的情報局的A國總負責人，他聽到王雷的話有些猶豫和為難。「王指揮官，我們可以提供間接幫助。」


  王雷斬釘截鐵講：「我要直接幫助。」


  「王指揮官，那是我們埋了十幾年的暗網……」


  「不就是在等這一刻嗎？」王雷不再是跟他商量的語氣。「博凌，這支小分隊要出了事，損失的不只是上億財產，還有未來X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或許還有可能是你的上司！」


  博凌明白他說的，當然也知道誰在那支小分隊里。


  這個部隊的每個大兵從培養到全身裝備，個個都是幾千萬的身價，再加上那個有著非凡背景的准將先生。


  並不是他出事大家會擔多大的責，以及那位大人物會多憤怒，而是戟羽寒這次是以視察的身份進入A國，他參加援救的事要是被A國政府知道，這會挑起兩國的戰爭，這是絕對不允許，且後果無法估量的。


  博凌做為A國的總負責人，他很清楚這些，也不是他不願意幫忙，而是他花了近十年才在A國全面搭建好情報網，此時要暴露，他這些年的努力和投入的百億經費就全都白費了。


  博凌幾經猶豫，反覆斟酌，顧全大局的講：「王指揮官，現在情況特殊，我可以激活一部份人去幫助戟准將他們，你跟他們打聲招呼，已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王雷點頭。「謝謝。」


  博凌擺手，問令希賢還有什麼事沒有。


  令希賢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他坐直了身，認真、謹慎、嚴肅的慎重問：「博凌長官，我想問你一件事。」


  「請說。」


  「四年前的9。12事件，你知道多少？」


  9月12號，X小分隊發生歷史性的事情，整個小隊除了戟羽寒無一生還，更重要是還有一位士兵的屍體都沒帶回。


  博凌聽到這話臉色也沉了不少，但很快他便將問題拋出去。「令少校，我只負責A國方面的情報，9。12是在國內發生的，我怎麼會知道？」


  令希賢寸步不讓。「最後殺掉毒蛇的是傑西。」


  戟羽寒他們的目標是毒蛇，但毒蛇最後被傑西清理個乾淨，這當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博凌不想多說。「抱歉，我當時在忙其它事情，也是後來才知道9。12的事。令少校，王指揮官，你們若沒有其它問題我就先忙了。」


  王雷沒追問，也沒再為難他。「博凌，你去忙吧，也讓手下的人注意安全。」


  「好，謝王指揮官的關心。」博凌說完切斷了通迅。


  令希賢撐著腦袋，俊秀精緻的臉上皺起了眉。「長官，他一定知道些事情。」


  王雷切回A國的衛星畫面，對他的話不在意的講：「這件事上面下了不準再追查的命令，博凌也有他的難處。」「而且我們現在最首要的就是讓羽寒他們安全回來。」


  令希賢這才從剛才的事抽回來，看衛星畫面。「戟長官他們距離撤離的目標點還有三十二公里。那裡有一架準備返航的M國傷員運輸機，他們可以搭個便機，很安全。」


  王雷沒他樂觀。「如果傑西和政府發現他們，那就很危險，以及那架運輸機也不會收留他們。」「令少校，你聯繫五哥，我們得兩手準備。」


  「是，我正在聯繫他。」


  **

  謝銳城開著車在寬闊的馬路上一路飛馳前行，即使將傑西他們等人甩在幾十公里之外都沒有慢下速度。


  車后的丁勇、王剛和許進錦都抱著槍，臉上沒有絲毫鬆懈。


  只要沒有離開這片糟糕的土地，他們就算不上安全。


  戟羽寒也同樣緊崩著臉，第二次問謝銳城還需要多久到達撤離點。


  謝銳城這時看到前方的高山，語氣放鬆了些。「蒼龍，我們剛剛過了伊日城，再翻過前面那座大山就能看到巴米坎村。」


  「加快速度。」


  「是！」即將可以撤離的謝銳城有些興奮，但他沒高興多久，遠遠看到向他們開來的車隊，以及那滿天黃沙，笑漸漸凝固在臉上。「蒼龍，我們恐怕得慢一點了。」


  車速慢了下來，又聽到謝銳城這樣的話，丁勇和王剛兩人鑽出車外看情況。


  戟羽寒放下女孩，移動車中間透過後排座位看車前的黃塵滾滾及車輛。


  謝銳城鎮定講：「蒼龍，或許是商隊。」


  傑西和蒂夫他們的人都在斯諾安，即使要追也不會跑到他們前面去。


  「先調頭，往回走。」戟羽寒安全起見，沒有抱這個僥倖。


  謝銳城聽到長官的話迅速執行，猛一腳踩油門，在馬路上來了個漂亮的甩尾，就調頭一刻不停的往回開。


  謝銳城是個飛行員，開直升機時由於性質問題，起飛降落總是要一定時間的，可他開車快到飛起來，並沒有因為那些未知的人而讓速度慢下來。


  好在就是他的這種立即執行和全力以赴的做法，讓他們比敵人更快了一步。


  謝銳城調轉方向往回開沒多遠，架著狙注意後面那些車隊的許進錦就大吼：「火箭彈！」


  「嗖」的聲，火箭彈帶著刺耳的破空聲貼著車頂呼嘯而過落在車前五六十米處，「碰」的聲炸開了花。


  謝銳城的車速也很快，他們與暴炸的氣流面迎相撞，在顛簸中強行穿過火海一往無前的繼續前進。


  而後面那些車隊也加快了速度。


  兩方人馬在這條蜿蜒盤旋的荒漠大路上展開生死追逐。


  許進錦和丁勇還有王剛將槍口對準車后，他們負責阻殺敵人，謝銳城全力負責開車逃命。


  戟羽寒再次看了下時間。現在他們受到追擊，撤離點是肯定趕不上了，必須要有第二撤離點。


  「碰！」


  又是一顆火箭彈打在車邊，震得車左右搖晃好幾次才恢復正常。


  言曦也被這一顆似在耳邊暴炸的炸彈驚醒。


  戟羽寒看她醒來，放下地圖問她。「要槍還是要水？」


  言曦乾澀艱難的講：「水……」


  戟羽寒把水壺擰開給她。


  言曦迫切卻又小心翼翼不灑一滴水的喝了幾口，正想問情況，就看到後面如塵土滾滾的追兵。「現在可以給我槍了。」


  「你給我老實休息，他們能頂住。」


  言曦：……


  那你剛才還問我幹嘛？

  這時許進錦講：「龍牙，我已經把那火箭筒手狙掉了，你放心休息吧。」


  言曦聽到許進錦的話，故作幽默調侃的講：「那好吧，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許進錦順應的講：「你瞧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們正說著，又一顆火箭彈打在他們旁邊。這次離車尾只有兩三米的距離。


  差點被火焰燒掉眉毛的許進錦大罵了句，就在車子劇烈的顛簸與前進中把一輛車的司機狙掉。


  急速行駛的車突然失控，一下調隊竄進路邊崎嶇的山地里。


  可能是許進錦惹怒了他們，也可能是他們打起勁了，頃刻之間，無數子彈向悍馬飛來。


  許進錦和丁勇他們透過瞄準鏡看到情況，大吼一句「趴下」便集體往車裡卧倒。


  子彈像釘子一樣噼里啪啦打在車板上，有的撞擊出火花，有的釘進鐵板里，也有少數幾顆打在他們身邊。


  王剛的手臂被子彈擦破，疼得他拍車板叫謝銳城再開快點，接著就又毫不停留的回到位置沖後面的敵人開火。


  言曦被戟羽寒護在身下，她只聽到子彈射進堅硬物體的呯呯聲，以及戰友的怒吼和他們的槍聲，另外……還有長官的心跳聲。


  戟羽寒把她頭按進懷裡，不讓她眼睛到處亂看。「你的戰場結束了，現在的交給我們。」


  丁勇在吵雜的車聲與槍聲中抽空大喊：「是啊龍牙，瞧我們的吧！」


  許進錦也講：「看我們把他們打到落花流水。」


  王剛：「007，你別擔心，我們會把他們收拾妥妥的。」


  言曦被他們說得信心十足。「好，看你們的！」


  結果是……


  他們被敵人打得落花流水，開著快要被子彈打廢被炸彈震散架的車一路匆匆忙忙進了伊日城躲避。


  伊日是個相對安寧的城市，這並不是說它與世無爭，而是因為伊日將百分之八十的精力與人都用在維護安全上，加上政府也希望公民過的好，會對伊日城提供一些緩助，因此那些恐怕分子不敢在這裡大開殺戒，這也是戟羽寒選擇進伊日城的最主要原因。


  戟羽寒等謝銳城停好車，就抱言曦下車，一行人扎進人群里迅速隱藏掉行蹤。


  言曦抱著戟羽寒脖子，眼睛從醒來后就沒閉上過。她感到身體越來越不適，她怕閉上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走在後面的許進錦看她慘不忍睹的臉，和她明亮漂亮的眼睛，好奇講：「龍牙，你為什麼不休息？」


  被虐成這樣子肯定很累吧？現在她也幫不上忙，加上有長官在，她應該繼續休息才對。


  言曦苦笑的講：「我怕閉著眼睛就不想醒來。」


  她這話聽著平靜，可聽到的人誰都無法平靜，尤其是抱著她的人。


  在這一路上，槍聲與炮聲從未停止，所以吵醒她的一定不是那顆炸彈，是有比它更強大的東西將她喚醒，也讓她害怕再次陷入黑暗。


  戟羽寒沉聲講：「不想睡就別睡。」


  言曦輕輕點頭，下巴磕在他肩上，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


  此時她呼出的每口空氣都覺得無比珍貴，說出的每句話都需要耗費她全部的力氣，若不是生存的本能告訴她必須保持清醒，此時她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放棄抵抗，享受生命流逝的每一分溫柔……以及莫大的痛楚！


  戟羽寒感到懷裡人的變化，對丁勇講：「兔子，你和小花小鳥往另邊走，查清剛剛那伙是什麼人，再到原先計劃的好地方跟我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