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有幾個真的天真純善(一更)
「我不要。我現在就想記起來!」火鳳瞪了一眼司宸,轉頭可憐巴巴的看向杜涼涼。
杜涼涼摸了摸火鳳的頭,算是安撫火鳳。轉頭看向司宸,眸光清冷幽深。
「那就聽司宸的!」杜涼涼道。
「啊,為什麼要聽醜八怪狐狸的?我就想現在知道。」火鳳道。
「你想現在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讓你恢復記憶啊?」杜涼涼無奈的說道。
自從見到司宸之後,她心中對火鳳的那點兒歉疚,越發的濃郁了。
這種感覺,叫她知道,曾經的那個自己,只怕火鳳替她做了什麼?
「哦,對了。不是說上界的人下不來嗎?怎麼驚鴻仙子,你,一個一個想下來就下來了?」杜涼涼想到這一點嘴角抽了一下。
這要是上界的人,一個一個這麼容易下來的話,那麼她還混什麼?
那背後想要弄死自己的人,若發現自己沒有死,只怕這個世界就會變成了她跟那人之間的戰場。
「驚鴻仙子也下來了?」司宸問道。
「嗯。」杜涼涼應道。
司宸沉吟了一下,道:「當年她……涅槃之後新生,太過虛弱,眼看著就要死掉。我雖然有些力量,可到底也幫不了她。」
杜涼涼靜靜的聽著。
「你死之後,帝君彷彿瘋了一般,竟然轉瞬成魔,也跟著消失沒有了蹤跡。我那時候捧著她,束手無策,只能眼看著她死,帝君出現了!將她扔到了驚凰殿,這才好些!」司宸想到當初的一幕,對於杜涼涼,她真的是喜歡不起來,卻也恨不起來。
「我那時候捧著她,四處尋人。驚鴻仙子只怕那個時候,就盯上了我。所以,當年其他人並不知道帝君出手幫助,她卻知道。這十萬年來,她也都是在驚凰殿外修鍊,陪伴火鳳。」司宸說道。
「你的意思是驚鴻仙子故意的?」杜涼涼挑眉詢問。
「上界里的女子,沒有幾個真的天真純善!驚鴻仙子怎麼會單純的憐惜她?」司宸冷笑一聲。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不值得憐惜?」火鳳不滿司宸的語氣,哼道。
司宸看著火鳳如今這般鮮活的模樣,只覺得心微微燙平。
「我給你讀了十萬年的話本,剖析了那麼多男男女女的陰謀心思,你不要告訴我,你還那麼單純?還有,我什麼時候說你不值得憐惜了?」司宸道。
「我?」火鳳嘟囔起唇,說不下去了。
到這個時候,她要是還不明白,驚鴻仙子是借著在她身上動的手腳,才能從上界下來的,她就傻的不能再傻了。
「所以,果然是靠著火鳳下來的!」杜涼涼看著司宸,又看看火鳳,輕笑了一聲。
火鳳看著杜涼涼,縮了縮腦袋,「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以為驚鴻仙子是好的啊!她陪了我十萬年,十萬年啊!」
「是啊,十萬年呢!」杜涼涼應道。
驚鴻仙子?
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陪伴在火鳳身邊十萬年,是不是因為知道,火鳳與自己之間的聯繫,而她們遲早會再見?
用十萬年的時間,來刷火鳳的好感度?不過,似乎刷的並不成功呢!
不然,她那般對驚鴻仙子,火鳳早就應該蹦躂起來了。
「對了,你可知道,上界有什麼人,能利用黑色的木偶化出人或者獸類來?」杜涼涼問道。
那黑色木偶的事情,她怎麼也放不下心來?
「黑色木偶?」司宸臉色一變,忙問道:「你又見到黑色木偶了?」
「又?」杜涼涼道。
「這黑色木偶的來歷,便是帝君當年都沒有探查出來幾分。不過,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當年你……」司宸說著停了下來。
當年,杜涼涼到底做了什麼?
到如今便是容衍帝君都不知道,他也不過是從火鳳的涅槃中,窺見幾分而已。
只怕,杜涼涼的死,還有當年聖人們的死亡,以及仙界里莫名其妙死去的人,都有涼涼的手筆。
但是,為什麼呢?
「當年的事情,我想不起來!好了,不必說那麼多了,我去睡一會兒。」杜涼涼說道。
司宸看了一眼房間里的九龍飛棺,知道杜涼涼大約有什麼事情要做,便應道:「好!我跟她給你護法。」
「嗯。」杜涼涼應道。
司宸與火鳳看著杜涼涼躺入到九龍飛棺里,棺蓋緩緩閉合。
咯噔。
彷彿機關一般合起來的聲音響起,九龍飛棺整個在不動彈。
「丑狐狸,你知道什麼,你怎麼不告訴我?」火鳳問道。
司宸看著火鳳,道:「當年的事情,各種真相,連帝君都不知道,我要如何知道?不過這九龍飛棺我倒是知道!是她睡覺的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怪癖,睡覺非得睡在棺材里!」
「我覺得棺材挺好的!你看,外表好看,裡面的空間也不小。啊,不對,你又把話題給扯開了!」火鳳回了一聲后,意識到自己又被轉移話題了,瞪了一眼司宸,「哼!不跟你說了!」
說著,打了一個哈欠,整個人變成一隻鳳凰,飛舞著翅膀,落在九龍飛棺上,趴在棺木上,閉上眼睛也跟著去睡覺。
司宸看到這一幕,輕輕一笑,同時也微微有些蹙眉。
鳳凰涅槃,前塵往事盡皆隨風。從來都沒有鳳凰,能想起以前的一切,縱然偶爾對以前的一切,有些感覺,但是也轉瞬就過去。
但是火鳳?
驚鴻仙子用了十萬年的時間,來刷火鳳的好感。這十萬年裡,他雖然給火鳳讀話本,剖析陰謀,但是並沒有告訴火鳳其他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情況,火鳳應該對驚鴻仙子的親密,大過於杜涼涼。
可事實上?
火鳳對陪伴她十萬年的驚鴻仙子,沒有多少好感與在意,反倒對才見了幾面的杜涼涼,那般的信任,甚至於無意識的做著涅槃前所做的一切事情。
大約那些記憶,就算以後杜涼涼不給她恢復,只怕她也是會想起來。
司宸摸了摸臉上的疤痕。
十萬年了。
杜涼涼,你對我的懲罰,已經有十萬年了。這十萬年裡,我所做下的一切,是否能抵消這份懲罰,能在守在她的身邊?
司宸看著九龍飛棺上的鳳凰,神色裡帶著滿滿的難過與懊悔。
良久,他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