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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把餘生都給你

  語氣是輕描淡寫的那種,聲線有些低迷,卻極致溫柔。


  秦昭不是聲控,但總會被他的聲音迷惑住,比如現在,無盡的夜色里,男人的嗓音,給她不用絲毫任何事的安穩感,很容易令人心笙搖蕩。


  「愣什麼,去拿。」藺璟臣望著她,是讓人不由心悸的深情。


  秦昭把目光從他身上淡淡收回,耳根子有點熱了起來。


  藺璟臣又語氣帶笑的補充一句:「想看我,待會再讓你看個夠。」


  「怎麼都不會夠啊。」秦昭脫口而出,像是沒有經過大腦過濾的那種。


  女孩清潤純粹的聲音帶著些纏纏繞繞的情難自製,流入你的耳朵,撞入你的心扉。


  藺璟臣唇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嗓音富有質感,「給你餘生的期限也不夠?」


  「你怎麼就這麼確定了,陪伴你餘生的那個人,就是我。」


  藺璟臣握住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十指緊扣,他薄唇輕啟,聲音輕慢:「不是你,就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所以,只能是秦昭。


  已經過了三十的男人,很清楚明白自己心裡想要的是什麼。現在是她,餘生也只會是她。


  指不定藺璟臣現在已經在規劃了將來他們的路,規劃了所有。


  再說,一入情愛江湖便是你想脫身都不可能從泥潭裡全身而退,薄情的男人若是動了情,他的心,小的只能容得下一個女人,一段感情。


  藺璟臣便是這樣的。


  過去的時間裡,工作太忙也許是不談感情的一種說辭,因為心不動,所以對任何女人都毫無興趣,不輕易談情。


  而秦昭,既然招惹了他,霸佔了他的心,就別想離開他的身邊,大抵是決定了一起的時候就有的想法,久而久之,必然成為偏執的執念。


  秦昭跟著喃喃的重複了一邊他的話,原來啊,藺璟臣說的藺太太,結婚,從來就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她輕輕的笑開了,身子往前傾,在他薄唇上磨蹭兩下,兩人呼吸相融,她對上藺璟臣深邃的眼睛,「那你可要把我牽緊一點,別把我弄丟了。」


  藺璟臣咬住她的下唇,重重的吮了口,「恩。」


  咬的不疼,秦昭學了他,咬了回去,「要是不小心弄丟了,你要快點把我找回來。」


  藺璟臣笑了笑,把人往懷裡揉,「是我給你的安全感不夠?所以你才想這麼多有的沒的。」


  「沒有,你是最棒的男朋友。」


  ……


  燈火不亮,眼前的的風景又美,確實很適合談情說愛,跟藺璟臣的相處總是那麼愉悅身心。


  在車後座,有個禮品袋擱著,秦昭她傾了傾身伸手拿了過來,將精緻的包裝紙給拆開,露出一個四方的錦盒,她打開看,是一款精緻的女士腕錶。


  藺璟臣拿捏她的口味風格很准,這款表的款式她一眼瞧著就喜歡上了。


  簡單,卻不失精緻,低調,也不失奢華。


  看了下logo的標誌,牌子是Longines,國內外都很有名的牌子。


  既然是禮物,想來藺璟臣送的東西自然不會便宜哪裡去,秦昭也不可能推脫說不要,那隻會顯得自己跟他生分,就當做是藺璟臣送她的開學禮物吧。


  她親了親男人的臉頰,語氣真摯,「謝謝,我很喜歡。」


  「試試。」藺璟臣把手錶拿出來給女孩戴上,錶帶裁剪的剛剛好,興許是皮膚白的緣故,這款深藍色鑲鑽錶盤的的女表她帶著非常好看。


  藺璟臣越看越覺得養眼,抬起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指,只見纖纖玉指輕輕顫了兩下。


  兩人在山上待了一陣,加上時間不早了,藺璟臣送她回了租房。


  悍馬停在樓下十多分鐘,秦昭才從車裡下來。


  藺璟臣目送她進去。


  坐電梯回到租房時,吳朝陽在房間里聽到動靜,知道是秦昭回來了,她飛快的穿鞋跑了出去。


  「怎麼還沒睡?」秦昭聲音溫潤的問著。


  吳朝陽一副人精樣,「藺璟臣不把你送回來我哪裡睡得著呀,你們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秦昭微窘,臉色依舊平靜,「我們能做什麼?」


  「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幹才烈火。」


  「你想多了。」


  吳朝陽嘆氣,她確實是想多了,誰讓她有一顆比較污的心,眼珠一轉,她很快看到秦昭左腕上帶著的手錶,斷然是藺璟臣送的,心裡很快飄過一個念頭,「秦昭,你說你今天被異性表白的事情,藺璟臣會不會是知道的啊。」


  秦昭瞅了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其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再說她拒絕了。


  「你手裡帶的Longines是最新出的情侶款。」吳朝陽前些天在時尚雜誌上看到。


  藺璟臣這招下的還真是高明,學校里識貨的人還是很多的,秦昭手帶著情侶表,不是在對外號召她有男朋友了么。


  其實在軍訓的時候,秦昭有男朋友的事在宿舍里傳來了,她們即便去外面說,只不過信的人少。


  沒有眼見為實,誰信呢。


  指不定還會以為秦昭是為了避免麻煩而故意外傳的。


  「……」秦昭神情恍惚了兩下,漸漸的,唇角有笑。


  如果這是藺璟臣的心思,秦昭很願意配合的。


  至於他為什麼會那麼清楚她在學校的事,秦昭沒有過於好奇,或許也猜到了藺璟臣肯定是安插了眼線在她身邊。


  過兩天,藺璟臣因為公事,出差了趟加拿大。


  送去香港跟呂太太做親緣鑒定還沒回復消息。


  這天上午,正好是星期五,她有一節課。


  臨近下課,秦昭拿出書包里的手機,屏幕一亮,有幾個未接電話。


  她把聲音關了,只有震動,上課聽的專註,她沒察覺有電話進來。


  點開一看,打來的電話是香港那邊的號碼。


  看到是香港來的號碼,一時之間,秦昭盯著電話沒了動靜。


  教室里的學生陸陸續續的出去了,周圍,安靜無聲。


  思躇半會,秦昭拔電話回去。


  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呂太太的聲音傳來,溫溫柔柔的,「秦昭。」


  秦昭不確定,「呂太太?」


  「是我。」呂太太語氣又頓了頓,聲音頗為慷慨,「不過你得改個稱呼,得喊我一聲姨了。」


  「親緣鑒定的報告書出來了,你跟我,確實是有血親關係的親人,這事我已經告訴了藺先生,但我心情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忍不住要了你的號碼,想親自給你打了電話說。」


  秦昭,真如她的猜想,真的是她那妹妹的女兒,畢竟相似的樣貌就擱在那兒,只不過她想不通,她妹妹為何要把自己生的孩子給親手拋棄了。


  這種可能是親人的關係被證實了他們就是血親關係的感覺,秦昭實在是沒辦法述說,緩緩地,她艱澀的開了口,稱了呂夫人一聲姨。


  呂太太人好,秦昭哪來的理由不認這個親人。


  這聲姨,呂太太臉上爬滿了笑容,語氣愈發溫和,「當時在香港見到你,我就這麼想了,不過看你的態度,我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關於你生母,她也是過分。」


  呂太太從小跟妹妹沒有多大感情,但並不阻礙她喜歡秦昭這個外甥女,想到她把秦昭生下來又把人丟了,就覺得生氣。


  多狠的心啊,把辛苦懷胎十月的女兒給丟棄,自己遠走高飛。


  而且她生父是誰,都還是個迷。


  秦昭淡淡說,「都過去了,我也沒想要認她。」


  唯一值得感激的是,那女人把她生下來了,沒選擇在她還是精子的時候把她給抹殺掉。


  「你現在有姨了,姨以後疼你,過段時間,姨就去京都看看你。」呂太太道。


  「嗯,到時您給我通知,我去機場接您。」


  跟呂夫人結束通話,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手機貼在耳朵有點發燙。


  她轉而給藺璟臣發了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從加拿大出差回來。


  藺璟臣那邊很快復了她的簡訊:「後天的飛機,你跟呂太太通完電話了?」


  「通過電話了,呂太太她好像很喜歡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甥女。」秦昭敲字回去,心裡想,她這個大姨在香港那邊還是豪門貴婦,地位不低呢。


  這段信息發過去,藺璟臣那邊回復慢了些。


  秦昭把手機放桌上,她收拾書本進包里。


  大概一分鐘左右。


  藺璟臣回復:「我也很喜歡你。」


  秦昭看到后,臉一陣紅,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藺璟臣說喜歡的字眼,雖然不是從嘴裡說出來的,但看到這一行字她心情就無比愉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不跟你說了,我回租房。」


  「騎車注意安全。」


  天氣時好時壞,天氣預報說是颱風季,今晚可能會有場暴雨。


  騎自行車回到租房,她把車鎖在門口外面,既然藺璟臣在加拿大出差,他人不在,她不太想回梨安園。


  平時周末,吳朝陽都會回吳家,不過這周沒有,她下午跟朋友坐飛機去了魔都看lol電競比賽了。


  到了半夜,果然下了好大的雨,風吹得呼嘯,還打雷。


  秦昭睡得不沉,起身去陽台把衣服給收進來。


  次日醒來的時候,風吹得不大,但是雨還一直下著,中午一點的時候,秦世東又給她打了電話,「秦昭啊,叔叔現在在京都省汽車站。」


  「······」秦昭一陣無語,眼中冰冷閃現。


  秦昭打車去的省汽車站,在一樓大廳找到的秦世東,身上沒有帶任何行李,接到人,一路沒說什麼,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給他辦理入住。


  秦世東說車上沒吃午飯,秦昭只能帶著人出去找了家餐廳吃。


  菜剛上桌,秦昭問:「叔叔來京都有什麼事嗎?」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姐妹兩。」秦世東吃著飯,頭也不抬說。


  「芸芸知道?」


  秦世東解釋說:「說起來不巧,我今天早上給芸芸打電話的時候,她說跟同學去魔都看演唱會了,說是要明天晚上才回來,那會,我正好也在車上了。」


  秦昭端起杯水喝了兩口,又道:「沒過幾天就是中秋國慶了,叔叔何必舟車勞頓的跑來京都一趟,您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她實在沒多大的耐心陪他演戲。


  秦世東咽下嘴裡的米飯,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秦昭,他放下筷子:「秦昭啊,你知道叔叔家裡窮,還要供你兩個妹妹讀書,這要錢那兒也要錢的,日子實在過得辛苦,而且今年果園的收成也不好,叔叔身上其實還欠了不少賭債,我是想找你談談,把老房子賣出去。」


  老房子,老人家生前把房子給了秦真,後來秦真出事,衛淑珍就把房產證的名字改成了秦昭的。


  「我們是一家人,秦昭,你總不能對叔叔見死不救吧。」


  秦昭眼眸清冷,沒做表態。


  秦世東又自顧說了,以為她在為難,替她出主意了:「如果你實在捨不得把老房子賣了,你帶叔叔去見見藺先生吧,他那麼有錢,叔叔找他借點。」


  「······」片刻,秦昭緩緩道了:「老房子我不會賣,藺先生,我也不會帶你去見他。」


  秦世東的臉色馬上橫了:「叔叔又不是以你的名義借錢,你不肯,那就把老房子賣了。」


  說到底,他是在逼著秦昭做選擇,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錢。


  秦昭淡淡反問:「憑什麼?那是叔叔您們自己家的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上次答應您給芸芸7000的生活費,是看在您在棠安替我找了超市那份工作的恩情上給的,說起來,除了這個,在我們家有難的時候,叔叔可從來都是避而不見,不予理會的。」


  秦世東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說白了,你就是不肯幫忙。」


  「我跟叔叔您關係又不好。」


  「······」


  秦昭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這裡有一萬塊,算是我多補給叔叔的,叔叔以後經濟上有什麼困難,別再來找我,我幫不上您。」


  這一萬塊是衛淑珍過世后給她的存摺里最後剩下的錢。


  卡放在了飯桌上,秦昭起身去前台結賬。


  一萬塊!一萬塊能幹個什麼幺蛾子!


  秦世東萬萬沒想到的是,秦昭不過才20歲,竟然是如此無情冷漠的,尤其是對他們,平時根本看不出來,前兩年過年過節的,她還會買東西拎上門。


  秦昭要給錢的時候,打開錢包的時候發現裡面現金不夠,於是,這頓飯埋單的錢是刷了藺璟臣給她的那張卡。


  外面還下著小雨,秦昭出了餐廳門口,在路邊招了輛的士就離開了。


  回到租房后,秦昭淋了點雨,頭髮濕濕的,不怎麼舒服,她去浴室沖了個澡。


  出來時,蘇紫來了電話,「我今天回棠安,然後聽人說你叔叔去了京都,是不是找你了?」


  「恩,他想通過我找藺璟臣借錢,我拒絕了,還想把老房子賣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之前就想告訴你,你叔叔最近賭博輸了不少錢,別人催他還債催得緊,我一忙給忘了,他們家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別管。」蘇紫道。


  秦昭笑回:「你這歇後語用的我不是很喜歡,再說我也不是聖母。」


  「畢竟你學法律的,法律不就是助人為樂的么,怕你心腸軟啊。」


  「不會。」


  「那就好,哎,我這能憋出一句歇後語你怎麼不誇誇我,還嫌棄。」蘇紫人長得美,但是胸無點墨,初中沒畢業就不念書了,且那會兒也是不愛學習的主兒。


  「你不經誇,一誇上天的那種。」


  蘇紫忍不住笑了,「你真了解我,我心裡在猜秦世東肯定不會就這麼放棄了,指不定會去藺璟臣公司守株待兔。」她又憋出了成語,想想守株待兔用的不是很對勁,藺璟臣這個人,哪裡會是軟萌的兔子啊,分明是頭狼。


  秦昭也是這麼想的,「他想見也見不到,藺璟臣在加拿大出差。」


  「大老闆果然忙,對了,你就要放七天長假了,打算回來不?」


  進入月底,中秋,國慶的假期是連在一起的。


  秦昭想回一趟棠安,她想去秋山墓園拜祭一下父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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