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邪念

  吳朝陽手指卷著頭髮玩,眼裡瀲灧柔色,以及,對程徽的深度迷戀,忍不出吐露心聲:「大概以前心裡就惦記他了,那會心裡自卑,總認為他是那種望塵莫及的男人,而而且他總是很冷漠,我就更沒有信心了,如果在巴國沒有遇見他,我這輩子,大概會錯過他。」


  她以前從不敢想自己會喜歡程徽,導致現在發覺有這麼一回事,已經淪陷了。


  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吳朝陽甘之如飴。


  喜歡一個人的樣子,真的很美,就像外面浩瀚的星辰大海,璀璨閃耀。


  龔棋有一瞬間的怔愣,恍然回過神,他臉上勾起一個笑:「那你很幸運,沒有錯過他。」


  然而,自己卻來晚了一步。


  吳朝陽眼睛里含笑。


  是啊,她沒錯過,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只不過心情略微躊躇,因為,她不知道,程徽對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沒有那麼一丁點喜歡她?或者嘗試接受跟她在一塊。


  如果是拒絕呢?


  吳朝陽眼裡的光黯然了。


  程徽拒絕過他一次,不難保會有第二次。


  一會兒,吳朝陽神色略顯嚴肅些:「我在追他,還沒追到,他有點難追。」


  「他的身份難免有所顧慮。」


  吳朝陽並不是沒設想過,如果他們真的嘗試在一起了,程徽不會時常陪伴在她身邊,兩人通常是聚少離多,就連情侶之間最簡單的旅行可能都無法實現,因為程徽身上肩負的還有軍人的重擔,他更多的時間是奉獻給國家社會,但是儘管如此,她還是想跟程徽在一起。


  聚少離多,男朋友沒辦法時常陪伴在身邊都沒辦法阻止她想跟程徽在一塊的念頭,她等得起。


  當然,對於未來,程徽是怎麼考慮的,只有他自個清楚。


  吳朝陽只是做好了打算,現在要等的是一個結果,程徽會不會跟她在一塊的結果。


  「我懂,不過還是想試試。」吳朝陽眼神堅定。


  龔棋垂眼看她,送上祝福:「祝你成功。」


  「謝謝。」


  龔棋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道:「他們應該要忙到很晚,有可能不回來,確定要等嗎?」


  吳朝陽抿了抿唇:「我想等。」她扯上笑容:「龔棋,你上樓休息吧。」


  一旦執意,說再多的話大概都不能讓她回心轉意。


  龔棋不再勸:「好,晚安。」


  「晚安。」


  龔棋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二樓樓梯口。


  吳朝陽想,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


  風扇吹散心裡的燥熱,吳朝陽能聽到蚊子在黑暗的角落裡嗡嗡嗡的叫聲,她拿出手機玩起小遊戲,給程徽發了簡訊,但是沒有收到回復。


  儘管沒有回復,吳朝陽仍然有耐心,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分針時針走了一圈,外面仍然沒有動靜,漸漸地,她困了,眼皮耷拉著,艱難的掀動兩下,她打了個哈欠,眼睫毛有點濕潤,懶得上樓,乾脆躺在沙發上,閉上眼。


  城市,光照映不到的黑暗街道,處處蟄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發現爆炸事故的現場不遠處五百米,停著好幾輛警車跟軍車,四處有身穿制服的警察在巡邏,除了搶救,還在搜尋附近有沒有別的炸彈裝置。


  程徽等人抓到遊走在附近的阿富汗武裝分子,他坐在一輛軍車裡,將纏著手臂的紗布摘下,紗布,隱隱有血滲透,像是傷口再度裂開。


  車裡開了燈照明。


  忽的,車外兩米處站著一個妖嬈的身影。


  程徽有所察覺,側過視線,無比淺涼。


  ·

  次日。


  天還沒亮,吳朝陽就醒了,睜開眼時,看了眼四處,發現自己是在房間裡面,一瞬間從床上蹦躂起來,打開窗,探身看了眼庭院,沒有車。


  程徽他們徹夜未歸。


  抱她回房間的是龔棋。


  吳朝陽站在窗戶邊上發了會呆,洗漱,換衣服,忽是聽到外面傳來車子引擎聲,麻溜的穿好T恤往窗口探身一看,他們回來了,緊隨,開門出去。


  沒有直接下樓,而是趁著他們沒有上樓的空隙,一溜煙跑進程徽的房間等他。


  這樣,兩人就能夠獨處說話。


  反正她追程徽早已經把女人的矜持給丟沒了,膽子再大些,有什麼關係。


  等了兩分鐘左右。


  程徽推開門。


  門關上的瞬間便是瞥見佇立在門后的身影。


  「程徽。」吳朝陽小聲的喊。


  程徽神情嚴峻,瞥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淡淡恩了聲,對她私自出現在自個房間里的行為,默許了那般,沒有追究。


  吳朝陽問:「那個···李羽什麼情況?」


  「恐怖組織成員之一。」


  「AR?」


  「恩。」


  得到確認,吳朝陽怔仲,一會,挫敗的囔囔:「怎麼會這樣。」


  「他已經不可能跟你回去。」


  「我知道了,李羽現在是不法分子成員,但是他跟那些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不一樣,昨天晚上,要不是他推開我,我估計被躲在遠處的狙擊手給一槍爆頭了。」吳朝陽道。


  程徽聽聞,身體微頓住,忽的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看向她。


  吳朝陽有點窘迫:「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一會,程徽道:「有蟲子。」


  說完,本人先失怔了下。


  「······」吳朝陽怕蟲子,根本沒有懷疑程徽的話,背脊僵住,她伸手拽住程徽的衣擺求助:「我對蟲子有陰影,程徽,你幫我拍掉好不好。」


  程徽抿住唇,又看了吳朝陽一會,禁不住誘惑那般,緩緩抬起手,拂向她的發,捏住幾根髮絲,手感柔滑,緊隨,眸光落到她白嫩的耳朵上。


  突然來的一個邪念。


  很想捏一捏。


  過了片刻,吳朝陽問:「好了嗎?」


  「恩,買回國的機票沒?」程徽手垂下,只覺得吳朝陽站的距離離他有些近,他走開兩步,過去拿起桌上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微仰頭喝,輪廓以及脖頸的線條盡顯優美,喉結滾動的時候,有抹禁慾的性感。


  「後天。」


  程徽擰好瓶蓋:「明天。」


  吳朝陽愣了下。


  程徽嗓音低沉而溫涼:「明天回去。」


  「我知道了。」吳朝陽呼了口氣,沒有再固執可能有別的辦法能讓李羽跟她回國,又上前挨近程徽,拽住他的衣服,再開口:「那關於上次讓你考慮考慮的問題,你有沒有認真好好的想一想?」


  話音一落。


  房間再度陷入沉靜。


  只有輕緩的呼吸聲,淺淺的,幾乎聽不到。


  沒有立刻得到回應,吳朝陽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垂下眼眸,心灰意冷,低垂了眉眼,拽住程徽衣擺的手漸漸鬆了力道。


  回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又見到程徽。


  只要確認程徽有再好好的想一想,吳朝陽就鬆口氣了。


  不然,回國之後,她恐怕會糾結死,撓心撓肺的那種。


  手剛垂落。


  那道冰涼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外面初升的陽光那般暖人心扉,程徽緩緩回:「有。」


  吳朝陽再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剛才的傷心難過眼睛拋之腦後。


  程徽墨色的眼眸里倒映著吳朝陽此刻的樣子,彷彿在她身上看到了有一條尾巴正在使勁搖晃,很像他以前養過的一條獵犬,給點甜頭就特別滿足。


  他別過視線,那令人妒忌的俊臉上似乎勾勒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那就好。」


  吳朝陽笑容裡帶著甜味兒,體恤道:「你好好休息,不打擾你了。」她轉過身想離開,下一秒,手被拉住。


  程徽的手是溫涼的。


  吳朝陽詫異的回過頭,再看向程徽時,胸腔里的心跳加快,隱隱有些期待。


  程徽拉住她想說什麼?

  就在此時,程徽的手機響起,他伸手從褲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的號碼,緊隨,鬆開吳朝陽的手。


  頓時。


  吳朝陽捶胸頓足。


  領導,你的電話就不能晚幾分鐘再打過來嗎?非得這般煞風景,她好想知道,程徽拉住她到底要說點什麼,指不定,她就如願以償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要是談感情上的事,時機不對,畢竟外面那群囂張的恐怖分子沒有解決,想想,吳朝陽寧願再等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眼巴巴的望著程徽站在窗口接電話的背影,默默站著看了兩眼,吳朝陽退出程徽房間。


  天明。


  李羽似乎躲過了警方跟士兵的追捕,凌亂的髮絲,以及有點乾燥的嘴唇,顯得他有些狼狽,再回到與AR成員會面的地方后,他見到周一凡,紅了眼,上去就是揍了他一拳。


  周一凡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容邪狂,擼起拳頭,還手。


  兩人打了起來。


  一旁在玩遊戲的弗蘭斯嘿了兩聲,站到一邊:「哥們,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他。


  於是他放下遊戲機看戲。


  另一個成員蘭尼正在睡覺,聽到吵聲,紋風不動。


  周一凡的近身搏擊技能明顯不夠李羽強,可是落在身上的拳頭卻使他渾身熱血澎湃,「來啊,李羽,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李羽出拳的力道更猛了幾分,頗有要如了周一凡的意那般。


  弗蘭斯終於察覺不對,出手擋在了兩人中間。


  「李羽,我好心提醒你,不想在AR里呆了,你知道後果的。」周一凡理了理自己的衣裝,面不改色道。


  李羽抿唇,曾經有過一位成員想要脫離組織,最後的下場是成為他們追殺玩樂的對象。


  「我不在AR里待著,我回來幹什麼,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周一凡,你最後給老子安分點。」


  周一凡嗤笑:「那個女人接近你動機不純,而且,她跟中國的那群特種兵們關係匪淺,我殺了她,杜絕後患,替我們團隊的安全考慮,有什麼不對?」


  「你查過她,就應該知道她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什麼動機不純,嘴巴放乾淨,周一凡,你三番四次找我麻煩,我忍你很久了。」


  此時,一道慵懶性感的嗓音響起:「什麼女人跟中國的特種兵關係匪淺?」


  李羽轉過頭,就看到琳達若無其事的笑問。


  李羽的笑一瞬間有點僵硬,不語。


  周一凡獻殷勤,摸了摸下巴,「琳達,我電腦上有她的資料。」


  琳達饒有興趣:「我看看。」


  ·

  吳朝陽倒是聽程徽的話,將後天的機票改簽成明天上午十一點的機票,李羽沒能跟她一起回國,終究是個遺憾,而且,李羽要是被抓住了,他的命運,恐怕···


  越想越糟心。


  吳朝陽打住念頭,乾脆收拾行李,等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房間里顯得空蕩了些,她有點捨不得離開,但是她不得不回國。


  程徽他們只回來休息了兩個小時就又出去了,出去之後什麼時候能回來誰都不清楚。


  情況,似乎愈發的緊張。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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