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生了,蕭菁生了
「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或者你還要我再重複一遍我說過的話?」沈老夫人突然加重語氣的質問著。
蕭燁急忙站直身體,整個身子綳得緊緊的,怕一鬆懈自己的所有從容淡定就得崩潰,他道,「可是老夫人,您也說了她是我長輩,我身為晚輩的怎麼可以惦記自己的姑奶奶?」
沈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分寸就好,雖然名義上不好聽,但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封建迷信的老人,我追求的是自由戀愛,想當年我和老頭子歷經多少艱難才牽上了手,如果有了你這種畏首畏尾的思想,怕是就沒有今時今日的沈家。」
「……」蕭燁語塞,老夫人這意思還是鼓勵自己去和顧安城這個內分泌失調的女人親親抱抱舉高高?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再次審視他一番,「我說了我推崇自由戀愛,但是——」
蕭燁覺得事情有轉圜餘地。
「保不准她哪一天瞎了的眼又突然清明了,所以我只有一個要求,任何親密行為必須保證在婚後,無論是情難自禁,還是身不由己,你給我穩住自己,明白嗎?」
「……」
「好了,我話也說明白了。」沈老夫人折返回來。
蕭菁靠近自家隊長,壓低著聲音,道,「我覺得奶奶可能是在威脅咱們小五。」
「奶奶怎麼威脅?」沈晟風明知故問道。
蕭菁細想一番,「畢竟身份有些不合適,總不能讓咱們以後見了小五喚作姨姥爺吧,哈哈哈。」
沈晟風沉默。
蕭菁見他沒有回應,嘴角微抽,「隊長不會認為奶奶會承認他們糊裡糊塗的——」蕭菁碰了碰自己的兩個手指頭。
沈晟風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道,「無論是與不是,我們都是局外人,感情這種事,本身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不能摻和他們想要的幸福,更不能阻止他們嚮往的幸福。」
「隊長的意思是不管不顧?」
沈晟風莞爾,「水到渠成,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成年人,他們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嗎?」
蕭菁覺得隊長說的好有道理,一臉崇拜的望著他。
沈晟風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站的很久了,腰酸不酸?我們回去吧。」
「你們兩個先給我站住。」沈老夫人氣勢恢宏的走了過來。
蕭菁雙腳下意識的停頓,僵硬的扭回自己的脖子。
沈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看著正在交頭接耳的兩人,直言不諱道,「你們一早就知道吧,所以千方百計的阻止我來軍營。」
「奶奶,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蕭菁有些心虛的說著。
沈老夫人瞪了瞪沈晟風,劈頭蓋臉一通責備,「你們就算沒有識破他們真的在一起,但總能潛移默化的知道一點情況吧。」
「奶奶,您都不知道情況,我們怎麼會知道,憑您的人脈和能力,還需要我們做眼線嗎?」沈晟風反問。
沈老夫人長嘆口氣,「安城這孩子自小就命苦,本以為時時刻刻給她物色好的男人,她就會找回一點自信,沒有想到她卻這麼想不通,唉,我能怎麼辦呢?」
「奶奶,這種事咱們是局外人,強求不得,只得順其自然。」沈晟風再道。
沈老夫人剜了他一眼,又怕自己說的話太重嚇到一旁的蕭菁,只得吞回自己多餘的話,儘可能的說的委婉,「我倒是想順其自然,可是後果呢?你們莫非真想讓他們不顧一切的亂了咱們兩家的關係?」
「可以讓岳父在蕭家去了蕭燁的名字,這樣他就不是蕭家的兒孫了。」
「……」沈老夫人目不轉睛的瞪著眼前的混小子,他是把自己當成傻子了,還是準備把全天下的人當成二愣子了?
沈晟風繼續道,「或者您不認這個妹妹了。」
「這怎麼可以。」沈老夫人搖頭拒絕,「你太爺爺離世的時候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無論世俗如何說,她都是我的親妹妹,我要疼,要保護,怎麼能不認,我如果不認她,等我死後,我如何面對你太爺爺太奶奶?」
「他們說不定都投胎幾輩子了。」沈晟風又道。
沈老夫人舉起手差一點就沒有繃住情緒打下去,狠狠的盯著他,「少說這種渾話,你給我想個辦法,安城應該只是一時糊塗,她這種驕傲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折倒在蕭燁這棵歪脖子樹上。」
「我們會看著辦的。」沈晟風牽著蕭菁的手準備走上台階,走了兩步又說著,「奶奶您也不用太擔心,您也說了蕭燁這只是一棵歪脖子樹,就算姨奶奶想要吊死自己,怕還沒有斷氣就把樹壓垮了。」
沈老夫人覺得這個小子雖然話糙但理不糙啊。
蕭菁知曉奶奶已經看不到他們了,這才小聲嘀咕著,「隊長,萬一姨奶奶這次是玩真的呢?」
「我說過了,這種情況下有兩種解決方法。」沈晟風推開宿舍的大門。
蕭菁哭笑不得道,「小叔當年陣亡,我父親可是下了毒誓要當親兒子一樣照顧小五同志的,所以就算他犯了天大的事,父親也只是責備的罵一句,姨奶奶也是個可憐的人,奶奶肯定也不能傷她的心,所以你說的這兩種方法都沒有退路可言。」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勇往直前,不是嗎?」沈晟風推開了窗戶,陽光爭先恐後的從窗口處湧進,爭奇鬥豔的落在蕭菁的身上,她抿唇一笑。
沈晟風溫柔的拂過她的發梢,這段時間的修養,她的臉好像圓潤了不少,一掐滿滿的都是肉感。
蕭菁被掐的有些疼了,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隊長你掐我的時候就像是我掐肉包子的時候,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想要啃一口。」
「是的,我就是想要啃一口。」沈晟風擒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腦袋高高的抬了起來,隨後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不似往常的蜻蜓點水,如今是毫不猶豫的攻城掠地,帶著毋庸忽視的強勢霸道,將她的所有佔為己有。
蕭菁面色緋紅的低下頭,「隊長,你說過了,寶寶會看見的。」
沈晟風笑了笑,「他不懂。」
「他會不明白嗎?」蕭菁問。
「他一個小豆芽,不會懂這些東西。」
思及如此,蕭菁越發大膽的用著雙手纏繞過他的頸脖,踮起腳尖,主動的吻上他微涼的雙唇。
陽光靜好,歲月如舊,空氣里恍若都浮動著最美好的桂花香。
一經數月,從酷暑到嚴寒,開春的泥土的芬芳隨風徐徐散開。
一群精英士兵繞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一個個群起激昂,一個個士氣高振,一個個發憤圖強。
女兵營與男兵營操場隔著一牆之隔,時不時會透過牆面餘光看見彼此訓練的情景。
魏紫琪坐在單杠上,目光如炬的看著正在揮汗如雨訓練的男兵們。
「眼睛都看直了。」凌潔同樣跳上單杠,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的嘖嘖嘴,「這是情竇初開,忍不住想要品嘗品嘗戀愛的滋味了?」
魏紫琪面頰微微泛紅,故意裝作聽不懂那般做著引體向上。
凌潔掛在她身側,臉上的笑意更濃,「不得不說你的眼光挺不錯的,瞧瞧慕上校那健碩的肌肉,摸一摸肯定會上癮吧。」
魏紫琪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從單杠上掉了下來,一屁股摔在地上。
凌潔忍俊不禁道,「雖然我說出了你心裡的話,但你也不必這麼緊張啊,咱們都是戰友,理應要懂得分享。」
魏紫琪拍拍屁股站起身,心虛道,「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是正經人,沒有你那種不正經的心思。」
「哈哈哈,這話可是你說的,你真的沒有想法?」凌潔湊上前,笑的不懷好意。
魏紫琪走到操場邊,拿起自己的水壺,自顧自的喝著水。
凌潔扯著嗓子說的雲淡風輕,「既然你沒有想法,那身為姐妹的我就不客氣了,我挺中意慕上校的,等一下我就去找他。」
「噗。」魏紫琪嘴裡的水來不及咽下去,就這麼全數噴了出來。
凌潔笑意盎然的看著她。
魏紫琪擦了擦嘴,輕咳一聲,「隊長說了我們是戰友,不能抱著那種不正經的心思。」
「這怎麼就是不正經的心思了,男未婚女未嫁,他又沒有意中人,我們試試看也不是不可以。」凌潔略顯風1騷的撫了撫自己的鬢髮,「我覺得自己長得也不差。」
魏紫琪穿上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朝著宿舍樓走去。
凌潔捧腹大笑起來,不忘繼續調侃一句,「紫琪啊,你如果真的不喜歡,那姐妹們可都不客氣了。」
魏紫琪本是鎮定的雙腳忍不住蹣跚的趔趄了一步,險些摔了一個狗吃屎。
一旁男兵們也結束了訓練,正在短暫時期的休整著。
程臣擦了擦被汗水打濕的頭髮,喝了兩口水,「今天隊長是不是要回來?」
「這兩天咱們小十八就要生了,他應該不會回來了。」江昕同樣喝了一口水,「話說咱們是不是又要攢錢了?」
話音一出,整個操場落針可聞。
誰人不知鐵鷹隊上上下下窮的連饅頭都要省著吃啊。
裴禕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連個鋼鏰都沒有。
斐尚還算是有點小私庫的,他急忙脫下自己的鞋子,將裡面珍藏的十塊錢掏了出來。
「給我放回去。」江昕指著他的動作,「把錢給我洗乾淨了再拿出來。」
斐尚笑道,「反正都是要花的,有點味兒也沒什麼關係。」
陸陸續續的所有人都開始掏口袋,一個比一個窮,掏了半天五十塊都沒有湊夠。
一行人坐在地上眾志成城的長嘆了一口氣。
「咱們這樣還是不去醫院看望小十八了,我都覺得自己寒酸。」程臣建議著。
「但畢竟都是戰友,怎麼可以不和她分享這個喜悅呢?所謂禮輕情意重,咱們都是爺們兒,不講究那些虛禮。」裴禕道。
「裴禕這話是這一次你去醫院看望?」所有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裴禕掩嘴輕咳一聲,「我還要統計數據,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三個人了,去年不也是你們去的嗎,今年咱們再接再厲。」裴禕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程臣的肩膀。
程臣苦笑道,「副隊也覺得拿著五十塊丟人嗎?」
「買點水果還是夠的。」裴禕站起身,抬起手,「咱們繼續下一輪訓練。」
陽光燦爛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輛越野車行駛速度很快,幾乎是以著時速兩百公里左右疾馳而過。
環山公路一圈又一圈,重重疊疊繞山而行。
沈家大宅,里裡外外來了不少賓客,卻是盡數被拒之門外,今日謝絕見客。
大宅內,小孩子朗朗笑聲絡繹不絕的從客廳里傳出。
沈筱筱拿著一條小褲子很努力的想要穿上去,穿了幾次之後依舊穿不上,小嘴一撇,好像要哭了。
而一旁沈慕簫卻是一臉歡呼雀躍的看著自顧自愁眉不展的小妹,小手拍了拍,笑的更得勁兒了。
「筱筱這是給弟弟的褲子,你穿不上的。」炎珺抱起沈筱筱,想要將她手裡的小褲子給拿下來,奈何這丫頭脾氣倔得很,就是認了死理要穿上去。
「我的,我的。」沈筱筱抱著褲子不撒手,她特意喜歡這種紅紅綠綠的衣服。
「筱筱你看看你這麼高了,怎麼可能穿的上小弟弟的褲子呢?」炎珺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著。
沈筱筱撅著小嘴,「漂亮,漂亮。」
「筱筱手裡的褲子是很漂亮,但咱們筱筱的裙子更漂亮。」炎珺輕輕的扯了扯她粉紅色的公主裙。
沈筱筱咧開嘴一笑,「裙裙漂亮。」
炎珺輕喘一口氣,終於將這個小丫頭給勸說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沈一天掛斷電話,走到客廳看著正在清點東西的傭人們。
「都已經差不多了,可以讓司機準備開車了。」炎珺將新寶寶需要的所有東西放在了一起。
沈筱筱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隻小花帽,就這麼拼了命的想要套在自己的頭上,卻因為帽子太小,她套上去之後整個頭皮都被勒得緊緊的。
「我家小公主這個樣子可不好看了。」沈一天將小丫頭抱起來,把帽子從她頭上摘了下來,「小公主是要梳馬尾辮的,咱們不戴帽子,戴了帽子這頭上的小花花可就被藏起來了。」
沈筱筱雙手扯住沈一天的耳朵,笑的更開懷了,「爺爺,爺爺抱。」
「咱們一起去醫院抱弟弟好不好?」沈一天單臂抱著小丫頭,看著樓上走下來的蕭菁,急忙道,「不著急,慢慢走。」
蕭菁渾身上下不只是大了一圈,可能是孕期太能吃,她整個人像是被吹脹的氣球,渾身上下圓滾滾的。
沈晟風昨晚上試著抱了抱他家原本只有九十幾斤的媳婦兒,然後他放棄了,估計這傢伙的體重現在都超過了自己。
蕭菁覺得自己不光是肚子大了一圈,她從頭到腳都大了一圈,就算是彎腰也看不到自己的腳丫子在哪裡。
「走吧,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炎珺攙扶在蕭菁的右邊,小心翼翼的帶著她出了大廳。
醫院內外忙碌成一片。
蕭菁躺在檢查室內,醫生很努力的監測著孩子的情況。
「情況不好嗎?」蕭菁見著皺眉不展的醫生,不安的抓了抓床單。
醫生搖頭,「是脂肪太多了,有些看不清楚。」
「……」蕭菁羞赧的移開目光,她本是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食量的,可是自己的四肢就是不聽大腦使喚,每一次都是自作主張的去拿東西吃。
「看這情況,應該還有兩天才會出來,您不用著急,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立刻通知護士。」醫生放下探頭,如釋重負的輕喘一口氣。
沈晟風攙著她緩慢的坐了起來,「我帶你去院子里走一走?」
「嗯。」
蕭菁笨拙的跟在他身側。
陽光正好。
沈慕簫同樣牽著自家妹妹的手走在院子里。
「哥哥,爸爸。」沈筱筱指了指從醫院內走出來的身影,一把鬆開沈慕簫的手,就這麼撒了丫子就往沈晟風身邊跑去。
沈晟風蹲下身子一把抱住自家小祖宗,「慢慢跑。」
「爸爸抱。」沈筱筱小小的腦袋枕在沈晟風的肩膀上,小手從他的臉上輕輕的滑過。
蕭菁扶著腰坐在椅子上,有些發懶的曬著陽光。
「弟弟,弟弟。」沈慕簫小手從蕭菁的肚子上拂過。
蕭菁溫柔的握上他的手,「哥哥喜歡弟弟嗎?」
沈慕簫忽閃忽閃的眨了眨眼睛,好像聽懂了蕭菁的話,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弟弟,弟弟。」
蕭菁突然間覺得有一股暖意流了出來,她不敢置信的瞪直雙眼。
沈慕簫察覺到母親僵硬了手腳,急忙縮回了自己的小手。
蕭菁瞪大雙眼,朝著沈晟風的招了招手。
沈晟風疾步走上前,蹲在她面前,輕聲道,「怎麼了?」
「隊長,好像有點不對勁。」蕭菁站起身,裙子里有液體在蔓延。
沈晟風知曉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大步流星般跑進了醫院,不過片刻便推著輪椅過來。
產房內,護士將產墊墊高,醫生再一次檢查了一下孩子的情況,一切都是正常。
醫生解釋道,「可能是破水了,但目前還沒有開始宮縮,我讓護士掛上一點催產素。」
產房外,沈家一眾老小一個個坐立不安的繞著走廊來來回回的走上兩圈。
蕭曜得到消息時正在召開軍部會議,終止了會議即刻趕來。
秦苒氣喘吁吁的看了一眼亮著紅燈的產房,焦急道,「不是說還有兩天嗎?怎麼提前破水了?」
「醫生還沒有出來,她並沒有生產徵兆,會不會是假性破水?」炎珺反問。
「這假宮縮我聽說過,假性破水聞所未聞,應該是真的破了,難道孩子今天就要出來了?」秦苒靠在產房門口,很執著的想要透過那小小的縫隙探一探裡面的情況。
炎珺站在她身側,同樣緊張的看了看,「好像都沒有動靜。」
「她肚子那麼大,這個孩子不好生吧,會不會超重了?」秦苒雙手揪扯著自己的衣角。
「醫生也考慮過這個情況,也建議過要不要剖宮產,可是小菁顧忌著產後身體恢復,強烈要求順產,順不下來再考慮剖的意思。」
「這孩子執拗起來我們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先等一等。」蕭曜雙手搭在秦苒肩膀上,「你也別太著急,過去坐一會兒。」
秦苒搖頭,「我靜不下來。」
時鐘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依舊無人出來說一說裡面的情況。
蕭譽抱著自家大外甥坐在醫院前的台階上,兩兩目光灼灼的看著漸漸暗沉下來的天。
沈慕簫有些害怕自家大舅舅,這個一直以來都是寡言少語的舅舅每一次來看望自己,都是這麼深沉著一張臉,他雖然還處於懵懂年少的狀態,可是也能感受到舅舅施壓給自己的重重壓力。
蕭譽說著,「慕簫你是大哥,你知道大哥的責任是什麼嗎?」
沈慕簫坐的很端正,一點不像是只有一歲半的小孩子。
蕭譽再說,「我也是大哥,我懂得大哥肩膀上的責任,除了要擔負起家庭的責任以來,還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做一個有能耐有本事有責任心的大哥,你明白嗎?」
「舅舅。」孩子稚嫩的呼喚了一句。
蕭譽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你母親馬上就要給你生弟弟了,你身為大哥,要好好的照顧弟弟,無論這個弟弟可不可愛,調不調皮,或者聽不聽話,你都是他的哥哥,要義無反顧的照顧他,保護他。」
「哥哥,我是哥哥。」沈慕簫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蕭譽莞爾,「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舅舅,舅舅。」相比沈慕簫的拘謹,沈筱筱則是完完全全像被解鎖了繩子的哈士奇,一個人繞著院子跑來跑去,時不時還會撒著嬌的喊著自家大舅舅。
蕭譽對於女孩子的疼愛早已是到了一個偏心到人神共憤的程度,他直接將沈筱筱抱起來,擦了擦她被泥土弄的臟髒的小臉蛋,寵溺道,「叫舅舅做什麼?」
「肚肚餓,妹妹餓。」沈筱筱撅了撅小嘴。
蕭譽抱著沈筱筱,牽著沈慕簫的手一同走過醫院前院,「舅舅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雞腿,雞腿。」沈筱筱張開雙臂,捧著蕭譽的額頭就這麼吧唧親了一口。
「好,吃雞腿,就吃雞腿,筱筱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哥。」蕭錚關上車門,他剛剛執行完任務,一聽說這事立刻從營區奔赴過來。
蕭譽將沈筱筱放下,「回來了。」
「小四情況怎麼樣了?」蕭錚蹲下身子逗了逗小丫頭的小臉蛋。
沈筱筱同樣捧著蕭錚的臉吧唧親了一口,「三舅舅,抱,抱。」
蕭錚將丫頭抱起來,踮了踮她的分量,蹙眉道,「我家小公主又偷偷吃零食了?」
「雞腿,雞腿。」沈筱筱指著對面街區的速食店。
「還在產房內,沒有消息出來,應該快生了。」蕭譽抱起沈慕簫,走過馬路,「讓孩子先吃飯,然後再派人把他們送回去。」
「看弟弟。」沈慕簫很努力的搖頭表達著自己的意願。
蕭譽推開厚厚的玻璃門,「好,給你看弟弟。」
夜霧漸漸的騰空而起,月上中天,整個醫院內外一片安寧。
蕭菁躺在床上,護士已經上了兩遍催產素了,然而她還是一點宮縮的勁兒都沒有感覺到,難道孩子真的不打算出來了?
沈晟風握著她的手,雖說知道她現在一點都沒有感受到疼痛,但自己卻依舊緊張到手心全是汗。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她不確定的看了看蕭菁的宮口位置,不知不覺已經開了三指了,然而說好的宮縮呢?說好的疼的死去活來的步驟呢?
醫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什麼。
沈晟風看向醫生,心緒不寧道,「怎麼還沒有發作?是不是哪裡不對?」
醫生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只得大致的說著情況,「可能是還要緩一緩,現在不能再上催產素了,咱們再等一等,孩子情況很好,沒有缺氧,也沒有再破水,應該還沒有那麼快。」
蕭菁有些困了,就這麼躺在床上閉了閉眼。
「困了就睡了,我在這裡守著。」沈晟風替她攏了攏被子,「冷不冷?」
蕭菁搖頭,「隊長,今晚上應該不會生了,你要不出去休息一會兒,明天再進來。」
「我就在這裡陪著你。」沈晟風緊緊的攥著她的手。
蕭菁眼皮子開始打架,沉沉的睡了過去。
整個待產室安靜的只剩下胎監的聲音井然有序的徘徊著。
待產室外,沈老夫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早已將產房那兩個字望眼欲穿,可是還是沒有消息傳出來。
「母親您要不要去隔壁休息室睡一會兒?」沈一天脫下外套搭在沈老夫人的腿上。
沈老夫人提著精神,「我想看看孩子,上一次經歷了那種事,我擔心孩子的情況。」
「母親您不用擔心,醫生也說了這個孩子應該是正常的,畢竟現在的所有檢查資料都是正常的。」炎珺嘴上雖然說著不擔心,可是雙手已經失去鎮定的緊緊糾纏在一起,任誰都能看出她略顯僵硬的動作。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抱著僥倖心理,我要看著小菁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出來才能睡著。」沈老夫人索性站起身,讓自己精神一點。
「叮。」待產室大門從內推開。
一行人見狀紛紛擠上前。
秦苒迫不及待問著,「是不是生了?」
醫生摘下口罩,解釋著,「目前還沒有預產信號,宮口也沒有完全打開,所以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大概今晚上不會生了。」
沈老夫人高懸的心臟緩緩的放下,可是轉而又提了起來,「這樣等下去小菁會不會很難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就上無痛?」
「現在還不需要,蕭上校還沒有感受到強烈的宮縮。」
「還沒有開始宮縮?」炎珺皺了皺眉,「她都進去幾個小時了,不是破水了嗎?」
「是的,但有時候破水不等於即刻生產,您也不用著急,我們會二十四小時留意她的情況。」醫生重新戴回口罩。
偌大的空間內,眾人面面相覷。
沈一天說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蕭曜點頭,「大家也不必都守在這裡。」
「我就在休息室里躺一會兒,不回去了。」沈老夫人疾步走向病房旁的休息室。
「這種情況我也睡不著,我就在這裡守著,老爺您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我會立刻給您打電話。」秦苒坐回椅子上。
「我怎麼睡得著?」蕭曜坐在她身旁,「我的女兒還在裡面辛苦的努力著,我怎麼睡得著啊。」
秦苒雙手不安的上上下下搭來搭去,「剛剛聽老夫人說的那些話,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我害怕自己一語成讖,老爺,小菁雖然看著沒有我們想象中的脆弱,但那終歸是她身上掉下來的心肝寶貝,如果、如果——」
蕭曜握上她的手,打斷她的話,「沒有這些如果。」
秦苒自責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就喜歡胡思亂想,老爺說的對,沒有這些如果,肯定沒有這些如果。」
蕭曜摟著她,替她抵禦著走廊上的寒冷。
日出東方,一縷縷陽光從窗戶內肆虐的湧進。
秦苒一個激靈坐起身,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了,有些發懵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蕭曜將她肩膀上的衣服拿了下來,溫柔的笑了笑,「醒了?」
秦苒窘迫的低下頭,「我怎麼睡著了?」
「昨晚上也沒有什麼事,不用擔心。」蕭曜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秦苒這才知曉自己一晚上都靠著他睡過去了,急忙替他按揉著肩,「老爺怎麼不叫醒我?」
「本是什麼事都沒有,我叫你起來做什麼?」蕭曜看了看腕錶,「七點過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苒羞赧的點了點頭,「我去給您買回來。」
「不用了,我讓副官去了。」蕭曜看向產房,「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秦苒靠在門邊探了探頭,「還是沒有動靜。」
蕭曜站在她身側,順著那條小縫隙往裡瞧著,「生孩子都要這麼久嗎?」
「按理說二胎比頭胎順利一些,畢竟小菁上一次是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也沒有耗費這麼長達時間啊。」秦苒雙手越發用力的撐著門。
「應該是孩子不著急出來。」蕭曜咧開嘴一笑,「我前兩天去給孩子算了一卦。」
秦苒詫異,「老爺什麼時候也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了?」
「跟你想的那樣,圖一個心安。」
「那卦象如何?」
蕭曜臉上笑意更濃,「做大事的人,老師傅說這個孩子將來一定不同凡響,不是普通人。」
「老爺您相信了?」
「大概這就是典型的花國人思想,一昧的願意相信好聽的話,至於那些忠言逆耳,雖說知曉是為了自己好,但聽著心裡難免會有一個刺,所以我願意相信這些鬼神之說。」
秦苒掩了掩嘴,「其實我也挺相信的。」
兩人相視一笑。
待產室內,醫護人員一個個焦灼的小聲議論著。
身為大產科主任,接生經驗長達三十幾年,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沒有一點徵兆,宮口開了八指!
另一側,副主任醫師神色凝重道,「主任現在需要推進產房了嗎?如果是普通孕產婦這個時候應該可以著手最後的接生準備了。」
主任深思熟慮一番,「宮口已經快開了,先進入產房準備,讓兒科那邊也派人過來。」
沈晟風倒上一杯水遞到蕭菁的嘴邊。
蕭菁小口小口的喝了兩口,揉了揉躺了一晚上有些酸痛的腰,看向忙忙碌碌的醫護人員們,皺眉道,「隊長我怎麼覺得我不像是來生孩子的,倒像是來睡覺的,我怎麼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沈晟風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經像石頭一樣硬,他也很疑惑,為什麼她一點疼痛都感受不到?上一次生慕簫他們的時候,疼的連自己都一起揪著疼。
蕭菁注意著推過來的輪床,愕然道,「難道是不準備讓我生了?」
護士解釋著,「現在推您進產房。」
蕭菁瞠目,「可是我還沒有宮縮。」
「您的宮口已經開了,可以進行最後一步助產了,您不用擔心,我們是專業的醫護人員。」
沈晟風半扶半抱著她移上了輪床。
蕭菁有些緊張的抓住自家隊長的手,「隊長,這情況怎麼不一樣了?」
「不用擔心,可能是寶寶心疼你,不讓你受一點痛就自己出來了,你不是看過那些優生優育的書本嗎,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蕭菁深吸一口氣,「隊長說得對。」
頭頂上空道道白熾燈有些刺眼的落入她的眼中,蕭菁雙手僵硬的撐了撐自己的肚子。
「啊,啊,啊。」隔壁產房好像有人在痛苦的叫著。
沈晟風聞聲一緊張,雙手覆蓋著的產床邊瞬間騰升而起陣陣白煙,驚得一旁的醫護人員不知所措。
蕭菁坐直身體,瞧著床邊那兩個清晰的洞,哭笑不得道,「隊長你好像很緊張。」
沈晟風很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啊,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痛,好痛。」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總而言之透著說不出來的疼痛,猶如剝皮剔骨那般。
沈晟風原本想說我不緊張,可是一聽到這失去控制的哭喊聲,雙手無處安放就這麼放在了床邊,霎時又被腐蝕了一個巴掌大的洞。
蕭菁握上他輕微顫抖的雙手,安撫道,「隊長跟我一起深呼吸。」
沈晟風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來。
蕭菁問,「現在好一點了嗎?」
沈晟風點頭,「好多了,我能控制自己。」
蕭菁捧著他的臉,一本正經道,「等一下無論要面臨什麼,你都要鎮定,不要因為短暫的緊張而害怕,隊長你要勇敢,明白嗎?」
沈晟風將她抱進懷裡,醫生已經穿好了無菌衣,一般而言進入產房的最後一步,所有孕婦都會聲嘶力竭的叫喚著,無論再強大的心裡,進了這裡,都會忍受不住宮縮帶來的陣痛而又哭又鬧,從醫數十年,主任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見到竟是半點疼痛都沒有感受到的產婦。
蕭菁躺回產床上,周圍有一道道身影不停在她身前走動,她感受到自家隊長手上那抑制不住的顫抖,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沈晟風再一次的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的盯著醫生們。
醫生如芒在背,整個產房靜若無人,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讓孕婦用力。
蕭菁默默的察覺到了一點異樣,她皺了皺眉。
沈晟風見此一幕,忙道,「痛了嗎?」
蕭菁搖頭,「肚子有點墜。」
護士擦了擦醫生額頭上的熱汗。
沈晟風輕喘一口氣,他用力的扣著她的小手,「不要怕,我在這裡。」
蕭菁倒是表現的很輕鬆,有什麼東西不停的往下墜,她用力的想要把他推出來,就像是便秘了很久很久,這坨很乾很硬的便便正努力的想要釋放出來。
快了,這坨便便快要出來了,她努力的漲紅了自己的臉,一瞬間,肚子好像瞬間就空了。
------題外話------
哈哈哈,這不一樣的生產過程,恭喜咱們沈三爺又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