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瑾王的詰問
殿內的氣氛再次降到了冰點,西涼帝身上的氣勢愈發強大,直壓得下面的葉凌汐冷汗直冒,可是她卻不敢,也不能後退。
邢公公看葉凌汐的目光跟看怪物一般,竟然有人敢如此跟陛下對話,真是活膩歪了不成?!
「讓瑾王進來!」西涼帝忽然看向了殿外。
葉凌汐眼皮微動,心神瞬間鬆懈了下來,讓君千瀾進來,那就表示西涼帝不想跟她繼續糾纏剛剛的話題了。
邢公公立馬出去傳旨,而這邊君千瀾一腳踹開一個侍衛,直接朝著殿中走出,將迎面而來的邢公公撞的差點跌倒在地上。
君千瀾殺氣騰騰的走入殿中,看著葉凌汐還跪在地上,心頭怒火翻騰,他都捨不得讓楚楚跪,他憑什麼讓楚楚跪,他上前一把將葉凌汐拽了起來。
葉凌汐觸及到君千瀾擔憂的目光,心頭有些發軟,沖著他笑了笑。
可是看著葉凌汐笑,君千瀾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身為一個男人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這是他最大的恥辱。
「七兒,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上方的西涼帝看著『情意綿綿』的兩人忽然開口,語氣頗為嚴肅。
君千瀾抬起頭看著西涼帝冷笑一聲,「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本王沒有規矩,而且本王的沒有規矩不是你教導的嗎?」
「混賬,這是你跟你父皇說話的態度嗎?」西涼帝有些惱怒的說道。
君千瀾冷哼一聲,「除了這個態度,我還真是找不出別的態度來面對你,你不就是看本王不順眼嗎?本王這就走,不礙你的眼。」敢私自找楚楚,他沒跟他拚命已經是不錯了。他拉著葉凌汐就要往外走。
葉凌汐見狀有些無奈,這人的脾氣為什麼這個時候一點就著?!但是她多少知道他是擔心她,她拉了拉君千瀾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衝動。
西涼帝聽著君千瀾的話,臉色黑了又黑,這個臭小子,真的是兒大不由爹了。
「臭小子!老子說你一句就說不得了!見到父皇,難道不該行禮嗎?老子平常是短缺了你什麼嗎?」西涼帝有些惱怒,瞪著君千瀾,此刻似乎忘了帝王的威嚴,連粗話都爆出來了,顯然是被君千瀾給氣著了。
外面扶著腰進來的邢公公聽到西涼帝的話,身體抖了抖,差點笑了出來,大概也就只有瑾王殿下能把皇上氣的毫無形象可言。
君千瀾看了西涼帝一眼,冷笑一聲,「父皇是沒有短缺兒臣什麼的,是父皇給兒臣的太多,兒臣消受不起罷了。」
看著君千瀾臉上的冷意還有那掩飾不住的蒼白,西涼帝再多的怒火此刻也發不出來了,他看了葉凌汐一眼,「朕不過只是找你身邊的人問問你的近況,你就這麼大的氣性鬧大宮裡來,像什麼話!」
「父皇究竟是想找她問兒臣的近況,還是父皇你想要用她引兒臣進宮,這一點父皇你比兒臣清楚!」君千瀾毫不留情的揭穿。
西涼帝看著這個七子,眉頭一沉,「你倒是有禮了,從皇莊回來之後,連進宮問安都不願意,別人對你怎麼樣,朕不知道,但是你是朕帶大的,到頭來連朕都不見,你還有將朕當做你的父皇嗎?」
「那父皇你倒是做個好父皇啊,前腳你答應本王,本王的婚事自己做主,可是後腳你就任由那個太后折騰本王的婚事,君無戲言,你倒是遵守約定啊!」君千瀾冷笑出聲,眼底滿是不屑之色。
西涼帝聞言,眉頭緊蹙,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是他沒有遵守承諾,他的目光忽的落到了他身後站著的葉凌汐身上,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七兒,父皇也是為你著想。」西涼帝語重心長的說道,「朕也沒有要求你非要喜歡王妃,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
「如果本王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娶她為王妃?憑什麼本王要委屈自己成全別人?」君千瀾冷笑說道,他看了西涼帝一眼,眼底滿是嘲諷,「父皇你可以委屈自己,可是本王不能,本王若是愛一個人,必要將自己全部的心思用在她身上,不管是名分還是感情,都給她世間獨一無二的。」
邢公公眼皮一跳,震驚的看著君千瀾,這七殿下今天是鐵了心要跟皇上作對,連這等事情都敢拿出來說,這不是在戳皇上的心窩子嗎?
果然,西涼帝的臉色瞬間黑了,整個人氣的發抖,瞪著君千瀾的目光中波濤洶湧,似是要將他吞沒了一般。
可是君千瀾卻恍若未覺,他看著西涼帝繼續說道:「沒有人能強迫本王,本王認定的,便是一輩子。」他拉住葉凌汐的手直接往外走。
葉凌汐看著君千瀾冷肅的臉,隱約中她聽出了一些辛秘,就像那一次在鬼煞城中,她也聽到了一些有關於他母妃的事情,只是那個時候沒有問出來而已。
雖然說君千瀾為了她這般違抗西涼帝不是明智之舉,作為謀士,她會責怪他,可是作為未來要與他共進退的人,她覺得,真是太他么爽了!
能被自己的男人這般保護,作為女子,沒有不高興的。
人有時候,還是要率性而活才行,所以,她跟著他走。
看著那牽手離開的兩人,西涼帝氣的直接將桌上的奏摺盡數摔落在了地上,猶不解氣,怒吼說道:「這個混賬東西,是要氣死朕嗎?」
邢公公連忙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瑾王殿下到底年輕了些,難免不能明白您的一番苦心。」
「他要是能明白,朕也不會總是受他的氣了。」西涼帝冷哼一聲,看著外面,臉色雖然難看,可是聲音卻是平緩了些,「你說,朕是不是不是一個好父親?」
「皇上對瑾王殿下極好,怎麼能不是一個好父親呢。」邢公公連忙說道,但是心裡卻是贊同的,那位凌公子說的沒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皇上是寵愛瑾王,可是他似乎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他這般獨寵瑾王,卻不給瑾王權勢,將來若是他駕崩了,那麼瑾王要如何自處?無論誰登基,怕是都不會善待瑾王。
西涼帝聞言,看了邢公公一眼,嘆息說道:「這孩子是在怪朕呢,說來,是朕對不起他們母子。」
邢公公不說話,這話他聽皇上說過好幾次,可是瑾王殿下心性素來驕傲又怎能不乖皇上,他有寵愛,無權勢,說到底還不如其他皇子呢。
「你說朕是不是錯了!」西涼帝繼續說道,眼底滿是悵惘之色,「蘭兒若是知道這一切,會不會怪朕沒有照顧好七兒。」
「娘娘她最是懂陛下,必然能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邢公公恭聲說道。
西涼帝垂眸,面上露出一抹苦澀,他終是嘆息一聲,說道:「罷了,朕也不管他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他高興就好。」
邢公公看了西涼帝一眼,眼皮跳了跳,看來皇上並不打算改變瑾王殿下現在的處境,也勿怪瑾王殿下不稀罕皇上的寵愛了,寵愛也是一把雙刃劍,人前風光,人後說不準是拿命在賭。
「皇上,今天奴才聽說張家的小姐進宮拜見太后了,而且還衣衫不整的,據說是瑾王欺負了她去。」邢公公忽然說道。
西涼帝聽著這話眉頭微蹙,「七兒欺負她?」顯然這裡西涼帝誤會了。
邢公公聞言,連忙說道:「並不是皇上想的那樣,據說是這位張小姐自恃是瑾王殿下未來的王妃,要跟著瑾王殿下去熿王府祭拜太子殿下,瑾王殿下有些生氣,加上這位張小姐仗著太后撐腰,言語間表示殿下娶她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您也知道殿下的脾氣,所以一怒之下將她丟到了十里街,正巧太後身邊的董公公辦差的時候經過那裡就……」
「太后的人去十里街辦差?」西涼帝冷哼一聲,眼底掠過一絲狠厲之色,他冷笑一聲,「朕就說七兒今日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原來是這樣,這樣的女人也配的上朕的七兒,什麼東西,也敢在朕的兒子面前囂張。」
「可是太后那邊……」邢公公言辭間有些猶豫。
西涼帝冷笑一聲,「太后是個什麼心思以為朕不知道嗎?朕不管,不是朕不在意,不過是一個王妃之位,難道還能左右朕的兒子不成?!但是這種不識趣的東西也敢出現在朕的兒子面前。」
「那陛下的意思是……」邢公公低聲說道,「若是您出面的話,太后那邊必然不好交代,您也是知道的,太后並不喜歡瑾王殿下。」要是別的,他也不敢說的如此直接,這滿宮裡真正稀罕瑾王殿下的也就只有皇上了,太后是最不喜歡殿下的,誰讓殿下的身份太過尷尬!
西涼帝看著前方,眼底閃過一抹銳利之色,「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也別把朕的兒子想的太窩囊,七兒心裡怕是早有主張了。」
邢公公心頭一驚,看了西涼帝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疑惑,然而看著西涼帝眼底的沉鬱之色,他忽的明白了什麼。是啊,身為皇上的兒子,而且是皇上最得寵的兒子,行事方法自然是最像皇上了,這也是七殿下深受帝寵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