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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余心然死(二更)

  雲深先和胡方知聯繫。


  雲深這才知道,前兩天胡方隨來京州考察市場,順便送胡倩倩讀書。


  今天早上,胡方隨,胡倩倩還和家裡通了電話,說是一切都好。


  沒想到晚上就出了事。


  雲深徵求胡方知的意見,要不要報警。


  胡方知很果斷,讓雲深報警,儘快找到胡倩倩。同時胡方知也會聯絡胡家在京州的親戚和朋友,幫忙找胡倩倩。調查胡方隨中毒一事。


  雲深和胡方知結束通話后,就打電話報警。


  今晚王府花園舉行宴會,附近的警局派了人來維護治安。所以接到雲深的報警電話后,警察來得很快。


  雲深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還將胡方隨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照片給警察看。


  警察記錄完情況后,開始派人調查此事。


  警察在的時候,秦潛沒有露面。秦潛一直有意識地隱藏自己的身份。


  等到警察離開,秦潛才走出來,告訴雲深,「車子已經打撈起來,要去看嗎?」


  雲深望著秦潛,「司機在嗎?」


  秦潛點點頭,「司機沒有逃出來。」


  「是余心然?」


  秦潛點頭,「是余心然。」


  猜測得到了證實,雲深心情突然一輕。


  雲深對秦潛說道:「你開車帶我過去吧,我要親眼看看。」


  「好!」


  秦潛開車帶著雲深前往車禍出事地點。


  車輛已經被人從海里打撈出來,余心然的屍體還在車裡面,沒有動。


  雲深披著秦潛的外套,一步一步朝變形的汽車走去。


  她就站在駕駛位車門前,只需要稍微低低頭,就能看到車裡面的人。


  雲深沒有低頭,而是走到了車前臉站定。


  她冷漠地看著車裡面的余心然。


  余心然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裙子已經變了顏色,還掛著海草。余心然趴在方向盤上,眼睛直瞪瞪看著前方,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就像是恐怖片裡面的大boss一樣。


  雲深伸出手,余心然是在看著她嗎?

  余心然開車撞她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直瞪瞪地看著她。是不是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雲深的表情很木然,無悲無喜。


  余心然殺她,她似乎並不生氣。余心然死亡,她似乎並不覺著高興。


  「你怎麼啦?」秦潛擔心地看著雲深。


  雲深指著車裡面的余心然,「你看她,她的手還握著方向盤,也就是說她沒有掙扎過。她是不是一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車禍那麼嚴重,她摔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暈了。」秦潛神情平靜地說道。


  雲深搖頭,不是這樣的。


  余心然的眼睛睜得那麼大,車子掉落到海里的時候,她並沒有死。但是她也沒有掙扎。


  余心然在開車撞她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秦潛突然伸手攬著雲深的肩膀,「不要胡思亂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雲深微微垂首,她沒有胡思亂想。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余心然出身世家,並不是一無所有。她有家人,有錢,有貌,即便被學校開除,靠著家世也有翻身的一天。為什麼想不開要選擇和她同歸於盡?

  雲深是真的想問問余心然,她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明明有大好前程,有美好的未來,為什麼要走到今天這一步?

  雲深推開秦潛,她需要呼吸新鮮空氣。


  秦潛跟在雲深的身後,似乎是怕雲深受刺激過大,會做出危險的事情。


  雲深自嘲一笑,「通知余家了嗎?」


  秦潛點頭,「警察已經通知了余家人。」


  雲深長出一口氣,「余心然的行為,你能想明白嗎?我想不明白。」


  雲深說完,扭頭看著秦潛。


  秦潛始終面無表情,「我對女人的心思沒有研究。」


  雲深笑了笑,「是啊,你要是對女人的心思有研究,也不會讓余心然在你身邊做事。」


  「你是在埋怨我?」秦潛一臉奇怪地看著雲深。


  雲深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很多事情早已經註定。余心然和你的口頭婚約,余心然在你身邊做事,因為你我和余心然認識,余心然恨我,余心然想置我於死地。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沒有關係,實際上已經串成了事故鏈。但凡其中一件事發生了改變,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秦潛皺眉,他不懂雲深的意思。


  雲深看著秦潛,眼神迷離,「秦潛,有沒有人說過,你是禍害?」


  這是雲深第一次當面稱呼秦潛的名字,卻沒想到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秦潛逼近雲深,眼中隱有怒意,「在你眼裡,我是禍害?」


  這是質問,憤怒的質問。


  雲深扭頭,避開了秦潛的目光,「你不是禍害,你是妖孽。」


  「雲深,你受了刺激,情緒不穩定,我不和你爭執。但是你給我記住,我不是禍害,也不是妖孽。我只是我。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很抱歉。但是,這不是我的責任。」


  秦潛的態度很強硬,不容許雲深反駁。


  海風吹拂,頭髮飄飛。


  雲深撫著額前的頭髮,將頭髮別在耳朵後面,然後說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責任。剛才是我在遷怒,對不起。」


  秦潛板著臉,說道:「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你現在不夠冷靜,我派人送你回去。希望明天,你能冷靜下來。」


  雲深低著頭,她的確不想留在這裡。


  這裡就像是一個噩夢,讓她渾身不自在。


  雲深對秦潛說道:「不用送我,我打電話給老喬,讓他來接我。」


  「都依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胡思亂想。余心然想要殺你。她死,是她咎由自取,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雲深垂首,沒有作聲。


  喬士誠接了電話,取了車趕緊開了過來。


  本來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可看到雲深和秦潛之間,那種幾乎凝滯的氣氛,喬士誠即便有滿肚子的話,也全都咽了下去。


  喬士誠打開後排車門,安靜地等待雲深上車。


  雲深面朝大海,秦潛則看著雲深的背影。


  兩個人都在沉默,沒有人肯主動打破這種沉默。


  雲深脫下秦潛的外套,隨手朝身後丟去,然後走出了第一步,接著就是第二步,第三步。


  直到雲深坐上車,誰都沒有開口。


  喬士誠還朝秦潛看了眼,見秦潛沒有動靜,喬士誠趕緊關上車門,坐上駕駛位開車離去。


  秦潛目送雲深的車離開。


  直到這個時候,蘇助理才敢來到秦潛身邊,悄聲說道:「秦少,東方博那裡要怎麼處理?」


  「照計劃行事。」


  「明白。」


  停頓了一下,蘇助理又提醒道:「大少,你的腿站了這麼久,是不是該休息了。」


  經過蘇助理的提醒,秦潛才感覺到整條左腿都已經麻痹,似乎這不是他的腿,而是一條假腿。


  秦潛皺眉忍痛。


  蘇助理見狀,趕緊扶住秦潛,將秦潛送到車上。取下左腿上的合金支架,蘇助理倒吸一口氣,「秦少,左腿全腫了,看樣子很嚴重。要不要請雲大夫檢查一下。」


  「不要打擾她。」


  秦潛咬著牙,態度很明確。他情願自己忍著痛,也不願意這個時候去打擾雲深。


  雲深坐在車裡,木然地看著車外的風景。


  車子已經離開了海邊,正在朝市區開去。


  喬士誠透過後視鏡觀察雲深的表情。


  雲深的模樣,分明就是不想說話。


  喬士誠好幾次欲言又止,結果都被雲深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給震退了。


  「想說什麼就說吧。」雲深突然開口說道。


  喬士誠當即說道:「雲總,現在我們去哪裡?要不要送你回閑雲小區。」


  雲深木然道:「去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雲總,你什麼不舒服嗎?」


  雲深一臉淡漠地說道:「胡方隨中毒,我要去看看。」


  之前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雲深只判斷出胡方隨中毒,卻不知道胡方隨中了什麼毒。


  雲深想去醫院看看,看看胡方隨的情況嚴不嚴重,有沒有她能幫上忙的地方。


  很巧,胡方隨被送到了帝國醫院。


  雲深穿著晚禮服,化著精緻的妝容出現在醫院裡,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雲深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她直接去了搶救室。


  雲深說明自己是皇家醫學院的學生,裡面正在搶救的是她的長輩后,醫生這才告訴雲深胡方隨的情況。


  胡方隨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出現休克。醫生進行了搶救,還給他洗了胃。目前情況穩定,但是人一直沒有醒來。具體什麼時候能醒來,醫生也說不準。


  雲深問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病人正在觀察,你可以進去看看,不過不能超過五分鐘。」


  「謝謝。」


  雲深走進搶救室。


  今晚的搶救室,只有胡方隨一人。


  胡方隨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


  雲深來到床邊,握住胡方隨的手腕,開始診脈。


  胡方隨的情況有些古怪,並不是單純的中毒。


  雲深翻開胡方隨的眼皮,眼珠泛紅。


  雲深皺眉,可惜,她的藥箱不在身邊。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醫院很安靜。幾個醫生在值班,並沒有關注云深這裡。


  雲深很果斷,直接從抽屜里拿了針頭等工具,抽了胡方隨兩罐靜脈血。


  抽完血,雲深毀屍滅跡。然後神情鎮定地走出搶救室。


  雲深對喬士誠說道:「送我去實驗室。」


  「現在?雲總,這麼晚你不休息嗎?」


  雲深說道:「在實驗室一樣能休息。」


  雲深率先上了車,喬士誠作為打工的,自然是雲深說什麼就是什麼。


  喬士誠開著車送雲深前往未來實驗室。


  深夜,道路很空曠,一路疾馳,半個小時就到了未來實驗室。


  未來實驗室的二樓還亮著燈。


  雲深知道,古特博士和巴斯博士,現在還在工作。每天他們都要工作到凌晨兩三點才會休息。早上七八點又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對兩位博士的工作精神,雲深很欽佩。雲深盡量做好生活方面的安排,讓兩位博士不必為吃穿住用,這些生活瑣事操心。


  雲深對喬士誠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雲總,要不我留下來吧。」


  雲深搖頭,「我做實驗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我。」


  說完,雲深踩著高跟鞋走進實驗室大門。


  通過密碼,指紋,虹膜,外貌掃描,體重掃描,雲深終於上了位於四樓的實驗室。


  雲深換好衣服,又換了一雙舒適的鞋,拿出從胡方隨身上抽取的兩管靜脈血,開始了試驗。


  這個晚上,京州註定不太平。


  余家得知余心然出車禍掉落大海淹死的消息,一開始都不肯相信,還說警察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余心然就在樓上好好的,怎麼可能跑到北邊的王府山莊那麼遠的地方。


  可是當余家父母打開余心然的卧室,看到空蕩蕩的卧室,夫妻兩人都震驚了。


  余心然不在房裡,會去哪裡?家裡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余心然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偷偷跑出去。


  這個時候,余父余母都開始慌了起來。


  因為他們找遍了余家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余心然。余心然憑空消失,不知去向。


  夫妻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余心然真的出車禍,真的死了嗎?


  余母當場哭了起來。


  余父呵斥道:「還沒確定是不是她,你哭什麼。」


  「我心裡慌。」


  「慌什麼慌。走,跟我一起去看看。那死丫頭沒事跑那麼遠做什麼。而且車子都停在車庫裡,她哪裡找的車。」


  余父余母坐車來到海邊。


  肇事車輛他們不認識。那不是余家的車。


  余心然依舊坐在車裡面。


  余母遠遠的看著,心裡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走進了一看,余母頓時泣不成聲。那正是余心然,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怎麼會開車一輛廉價的轎車,跑到這麼遠的地方。


  余父神情悲痛,卻一直克制著情緒。


  余父拉住警察,問道:「我女兒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出車禍?視頻呢,我要看視頻。」


  「余先生,你別著急,我們正在調查。」


  余母嚎啕大哭,她的好女兒怎麼會死,怎麼可能死。還死得這麼蹊蹺。


  余父嚷嚷著,一定要調查這起車禍。首先就是從車輛開始調查。這車不是余家的,也不是余心然的。不知道余心然從哪裡搞來的轎車。


  車子摔得這麼嚴重,能不出車禍嗎?到底是誰害了他的女兒。


  一起小車禍,並不會引起高層人物的重視。但是車禍當事人姓余,恰好又是自家認識的,自然要關心關心。


  秦老爺子半夜沒睡,給秦潛打電話。


  「余家的姑娘出車禍過世,你知道嗎?」


  秦潛說道:「知道。我當時就在現場。」


  秦老爺子立即從床上坐起來,「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現場?」


  秦潛說道:「余心然開車撞雲深,幸虧我在,將雲深救了下來。車速太快,加上余心然自己運氣不好,車子接著撞在護欄上,最後跌落進海里。」


  秦老爺子蹙眉,他想到了很多,「秦潛,你告訴我,余心然開車撞雲深,是不是同前幾天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有關?」


  「是!」


  「起因是什麼?是不是你?」秦老爺子直擊問題關鍵。


  秦潛語氣很冷,「余心然和余家都還惦記著當年的口頭婚約,我借口辭退了她。她跳樓威脅不成,又朝雲深潑硫酸。後來的事情,網上都能查到。」


  秦老爺子神情凝重,「我看余家姑娘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性子這麼烈,還喜歡走極端。」


  秦潛沉默不語。這件事都是秦老爺子的鍋。當年和余家訂下口頭婚約的是老爺子,後來將余心然招進醫療團的也是老爺子。


  秦老爺子知道秦潛有怨氣,卻視而不見。


  秦老爺子對秦潛說道:「發生車禍的路段有監控嗎?有的話,就把車禍視頻毀了吧。不要讓余家知道余心然開車撞雲深不成,最後才掉落海里淹死的事實。就讓余家人以為這是一場單純的事故。這件事,我希望到此為止。」


  「你放心,視頻已經毀掉。」


  秦老爺子聞言,暗自點頭。秦潛辦事,讓人放心。


  秦潛接著又說道:「還有個消息,今天在王府山莊,胡方隨中毒昏迷,已經被送到醫院。胡方知正派人趕到京州。另外,胡方隨的女兒胡倩倩應該是失蹤,目前下落不明。」


  秦老爺子蹙眉,「同一天晚上,同一個地方,發生這麼多事情。秦潛,你怎麼看?」


  秦潛肯定地說道:「有人在故意搞事。甚至余心然這起車禍,也不單純。我懷疑有人在利用余心然,目的就是為了除掉雲深。」


  「你懷疑誰?」秦老爺子從秦潛的話中,聽出秦潛已經有了懷疑的目標。


  秦潛擲地有聲地說道:「唐妙茹。」


  秦老爺子皺眉,猶豫了片刻,問道:「你有證據嗎?」


  「目前沒有。」


  秦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對唐妙茹有成見,但是名義上她還是你的繼母。如果沒有證據,這件事我不會支持你。我也不允許你四處亂說,敗壞秦家的名聲。」


  「如果我有證據,怎麼辦?」秦潛問得乾脆。


  秦老爺子冷哼一聲,「隨便你怎麼辦,我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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