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斗唐妙茹(一更)
秦老爺子掛了電話,依舊氣憤不已。乾脆給秦宿打了通電話。
電話一接通,秦老爺子就沖秦宿怒吼:「管好你老婆。再讓我知道她小動作不斷,休怪我不客氣。」
秦宿一臉懵,心裡頭也很不高興,「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你就是個睜眼瞎。生了你這麼一個蠢貨兒子,老子都跟著丟臉。」
秦老爺子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秦宿面色黑如鍋底,幾十歲了,還被自己的老子罵成蠢貨,換了誰都沒法心平氣和的面對。
「老爺子,你要發瘋,隨便。但是別沖著我來。」秦宿語氣很重,顯然已經很不耐煩。
秦老爺子呵呵冷笑兩聲,「知道余心然出車禍掉海里死掉的事嗎?」
秦宿皺眉,「知道。父親提她做什麼。」
秦老爺子說道:「知道余心然為什麼會出車禍嗎?因為她想撞死雲深。要不是你大兒子正好在那邊執行任務,將雲深救下。現在你聽到的就是余心然和雲深同歸於盡的消息。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就沒有半點想法?」
秦宿擰緊眉頭,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沒有想法。」
秦老爺子怒火中燒,「你這個棒槌。要不是你老婆在背後搞小動作,余心然能開車去撞雲深?」
「妙茹將視頻發在網上,也是為了給雲深出氣。誰能想到余心然這麼偏激。這事不能怪妙茹。」
秦宿的立場很明確,唐妙茹沒讓余心然開車撞雲深,這件事的責任就算不到唐妙茹頭上。老爺子分明就是遷怒。此事不能容忍,一定要說個清楚。
秦老爺子快被秦宿給氣死了,「你這個蠢貨,你老婆私下裡搞了那麼多小動作,你還維護她。你真是越老越糊塗。」
秦宿忍著怒氣,「老爺子,你這話我不愛聽。妙茹除了將視頻放在網上,並沒有做其他的事情。不要一出事,就將責任全部推到妙茹身上。你對妙茹有成見,也該尊重事實。」
秦老爺子呵呵冷笑,「蠢貨。這話你對你兒子說吧。」
秦老爺子氣得摔了電話。
秦宿黑著臉放下電話。
唐妙茹緊張地看著秦宿,「老秦,爸爸很生氣嗎?」
秦宿回頭盯著唐妙茹,眼神格外銳利,「余心然死了,她想撞死雲深,結果雲深沒死,她自己倒是死了。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唐妙茹先是震驚,接著又是一臉委屈無辜的模樣,她看著秦宿,欲言又止。
「說話!」秦宿怒吼一聲。
眼淚順著唐妙茹的臉頰落下,唐妙茹傷心地看著秦宿,「老秦,你也認為是我害了余心然?」
秦宿盯著唐妙茹,沒作聲。
唐妙茹小聲說道:「我說我沒做過,你信我嗎?發視頻那天,你警告了我,之後我再也沒有管過余心然的事情。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派人調查我的行蹤,電話,還有郵件。這幾天,我連門都要沒出,我怎麼可能策劃余心然開車撞雲大夫的事情。」
「這事真的同你沒關係?」
秦宿依舊板著臉,但是語氣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嚴厲。
唐妙茹連連搖頭,「老秦,我騙誰也不會騙你。余心然和我沒怨沒仇,我沒理由害她。至於雲大夫,她救了浩浩的性命,我心裡頭感激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害她。老秦,我這人雖然有不少缺點,但是絕對不會做害人性命的事情。」
見唐妙茹情真意切,而且這些天唐妙茹的確很安分,秦宿很容易就相信了唐妙茹的話。
秦宿對唐妙茹說道:「你最近安分一點。老爺子疑心你,你別放在心上。但是你自己也要守著本分,不要讓人拿住把柄。就比如這次的事情,你要是沒有把視頻放在網上,後面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聽到余心然出車禍過世的消息,我就後悔了。我沒想到那個視頻會害了余心然。老秦,我明天去余家看看,你說行嗎?」
唐妙茹眼巴巴地看著秦宿,一副小女人崇拜大丈夫的模樣。
秦宿嗯了一聲,「去余家可以。不過不是明天。等余家出殯的時候再去。」
「我聽你的。」
「大少爺,你不能進去。大少爺……」
門外傳來傭人的驚呼聲。
緊接著卧室房門被人用腳踹開,秦潛就站在門外,冷漠地看著唐妙茹。
唐妙茹朝秦宿身後躲去。
秦宿極為惱怒,「臭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半夜回來,不能好好說話,直接踹門,誰教你的。」
秦潛突然亮出工作證,「我懷疑唐女士同餘心然車禍死亡一事有關,請唐女士隨我走一趟,配合調查。」
唐妙茹眯起眼睛,怨毒地盯著秦潛。內心極為驚恐,秦潛是瘋了嗎,竟然採取這種手段對付她。真不怕同秦宿撕破臉?不怕丟秦家的臉面?
唐妙茹不敢作聲,此刻,她只能躲在秦宿身後。由秦宿幫她抵擋齊秦潛的炮火。
「放肆!你給我出去。」秦宿怒不可歇。
秦潛無動於衷,「等我將唐女士帶走,我自然會離去。」
「荒唐!你有什麼證據?秦潛,你再不離開,休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秦宿狠狠地盯著秦潛,目光噴火。
秦潛站在門口,質問:「秦將軍是要妨礙公務?」
「孽障,誰給你的膽子?誰讓你這麼做?你還是不是秦家人?」
秦宿目光四下掃了一遍,似乎是在尋找趁手的東西,好將秦潛揍一頓。
秦潛冷冷一笑,「秦將軍,你非要妨礙公務,就別怪我不客氣。」
秦宿擼起袖子站在秦潛面前,「我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
秦潛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唐妙茹,又問秦宿,「秦將軍是打定主意要包庇唐女士?」
「包庇?沒有證據證明她和余心然的死有關,就不算包庇。」秦宿厲聲呵斥秦潛。
秦潛冷冷一笑,「等調查清楚,自然會有證據。」
秦宿指著秦潛,厲聲說道:「荒謬絕倫。你這個孽障,不好好工作,跑到家裡鬧事。老子告訴我,我活著一天,就輪不到你在家裡放肆。」
秦潛嘲諷一笑。
這裡的動靜,驚動了在樓上休息的秦浩,秦汶兩兄妹。
兩個人穿著睡衣就跑了下來。
見秦潛氣勢洶洶,又聽說秦潛要抓唐妙茹,秦浩當即沖秦潛叫起來,「秦潛,你有什麼事沖我來。你憑什麼抓我媽?我媽沒招惹你,你別想搞事。」
秦潛輕蔑地掃了眼秦浩。
秦宿沖秦浩怒道:「這裡沒你的事,給我滾上樓。」
「爸,秦潛要抓我媽,我能不管嗎?」
「你給我閉嘴。」唐妙茹厲聲呵斥秦浩。
秦浩難過,又不敢置信地看著唐妙茹,「媽?」
「這裡的事情,我和你爸會解決。你們兩個都給我上樓去。」唐妙茹的態度很堅定,這件事不能將兩個孩子牽連進來。
秦潛見狀,沖唐妙茹譏諷一笑,「真沒想到,唐女士也有舔犢之情。你算計余心然和雲深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有半點惻隱之心。」
唐妙茹不再躲閃,而是直面秦潛,「秦潛,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是,余心然的的死,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要抓我,無憑無據,根本就是公報私仇。最終丟的還是秦家的臉面。」
「大哥,余心然是車禍死亡,你為什麼說她的死和媽媽有關?大哥,你就算不喜歡我們,可也不能栽贓嫁禍啊!」秦汶小心翼翼地說道。
秦潛沒有理會秦汶。
今天,秦潛回秦家大宅,說到底,這只是一齣戲。
秦潛懷疑唐妙茹,懷疑歸懷疑,但是秦潛沒有任何證據。唐妙茹做事很小心,沒有留下任何把柄。秦潛不可能無憑無據就將人帶走。
更何況,唐妙茹背後還站著秦宿以及唐家。無論是秦宿,還是唐家都不是吃素的。
秦潛明知道不可能帶走唐妙茹,之所以還要走這一趟,就是想製造壓力,讓唐妙茹自亂陣腳。同時也是在警告唐妙茹,他盯上她了。唐妙茹最好別犯事,一旦犯事,他不會放過她。
秦潛沖唐妙茹說道:「唐女士,當初你將視頻放在網上,本來就居心不良。現在余心然死了,雲深沒死,你是不是覺著很可惜。」
「秦潛,你不要污衊我。不管你怎麼說,我沒做錯就是沒做過。除非你能拿出證據,否則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頓了頓,唐妙茹又說道:「你不在乎秦家的臉面,但是我在乎。」
這話等於是誅心之言。
果然秦宿臉色越發難看。
秦宿指著秦潛,「滾出去!你妄為秦家子,連秦家的臉面都不顧,你有什麼臉面站在這裡。」
秦潛面色平靜,「我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秦將軍,你說了不算。」
秦宿咬牙切齒,「我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秦潛嘲諷一笑,「父親,你是故意裝傻還是將當年的事情都忘了。」
秦宿臉色微微一變,唐妙茹不解地看著秦宿,「老秦,當年什麼事?你告訴我。」
秦潛面露譏諷之色,「原來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唐女士。」
「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給我出去。」秦宿氣急敗壞,怒吼秦潛。
「把話說清楚。必須說清楚。」唐妙茹突然強勢起來,她朝秦宿看去,秦宿明顯在躲避她的目光。她又朝秦潛看去,秦潛似笑非笑,分明是在開笑話。
唐妙茹心裡頭有非常不好的預感,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給忽略了。
秦浩想要開口說話,秦汶眼疾手快,趕緊捂住秦浩的嘴巴。
沒看到氣氛都僵硬了,這個時候開口說話,根本就是當炮灰。
唐妙茹拉扯著秦宿的手臂,「老秦,秦潛的話是什麼意思?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秦宿板著臉,一臉惱怒,「問什麼問。你搞出這麼多事,還不嫌煩。」
唐妙茹臉色變了,秦宿分明是在顧左右而言他。
秦潛挑眉一笑,「唐女士,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你給我閉嘴。你是嫌家裡太清凈,非得搞點事情出來,是嗎?」秦宿惡狠狠地盯著秦潛,秦潛敢亂說話,他絕對不會客氣。
秦潛冷笑一聲,說道:「希望我下次回來,秦將軍能對我客氣一點。你別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我們走。」
秦潛帶著自己的屬下,果斷地離開秦家大宅。
唐妙茹死死地盯著秦潛的背影,眼神怨毒,又很不安。
秦潛來去如風,來的時候像個炮火,走的時候又如此乾脆,怎麼看都有點不懷好意。
秦潛跑回來故意鬧這一場,到底有什麼目的。
唐妙茹有好幾次,都想張嘴叫住秦潛,想讓秦潛將話說清楚。可是每一次,她都叫不出口。
秦宿一張臉鐵青,沖秦浩秦汶兩兄妹怒吼,「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趕緊滾回去睡覺。」
秦汶趕緊拉著秦浩上樓。
秦浩嘴上嘀咕,說秦宿偏心。秦汶瞪了眼秦浩,「你自己爭氣點,爸爸自然會對你好。」
所有人都散了。
秦宿回到卧室坐下來,一個人抽悶煙。唐妙茹坐在窗口,看著黑沉沉的夜,心情卻半點都不輕鬆,反而越發沉重。
秦宿已經抽完了三支煙,接著抽第四根。
唐妙茹回頭看著他,「老秦,你沒有話同我說嗎?」
秦宿眉間不曾舒展,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
「你想讓我說什麼?」
唐妙茹轉過身,正面面對秦宿,「秦潛臨走之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胡說八道,你也信他。」
「我不信他。可是你為什麼心虛,為什麼不敢看我?老秦,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秦潛說的真相,到底指的是什麼?」
唐妙茹像炮彈一樣,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朝秦宿砸來。
秦宿額頭兩邊青筋直跳,心頭大罵秦潛這個不孝子,故意搞事,讓他不得安寧。
秦宿乾脆熄滅煙,站起來,「我去書房睡。」
說完,不再理會唐妙茹,打開門下樓去了。
唐妙茹站在原地,臉色陰沉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正在積蓄著力量。說不定一會,就要電閃雷鳴,讓所有人震驚。
唐妙茹在原地站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將心頭那口氣給壓下去。
唐妙茹拿出煙,點燃抽了一根。抽完之後,唐妙茹果斷拿出手機,撥通了秦潛的電話。
秦潛坐在車裡,看著來電號碼,嘴角一勾。
正如他所想,唐妙茹上鉤了。
秦潛掛斷電話,他不需要給唐妙茹面子。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唐妙茹氣得發抖。秦潛竟然掛斷她的電話?名義上,她好歹也是秦潛的繼母。就算不認她做繼母,那她也是秦潛的姨媽。
唐妙茹忍著怒氣,再次撥打秦潛的電話。
秦潛再次掛斷。
唐妙茹不死心,第三次撥打。
這一次,秦潛終於接了唐妙茹的電話。
唐妙茹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真相是什麼?」
「你真想知道?」
秦潛是一個冷靜的獵人,他不會因為獵物上鉤,而沾沾自喜。
唐妙茹深吸一口氣,「對,我要知道真相。你爸爸不肯告訴我,我想這家裡除了你爸,也就只剩下你知道真相。」
「唐女士,你真的很聰明。你想知道真相,不妨明天去律師樓,請吳律師同你講解一下。或許會對你有啟發。」
唐妙茹神情驚疑不定,「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肯直接告訴我真相。」
秦潛挑眉一笑,「我怕直接告訴你真相,你會承受不住,會找秦宿拚命。」
「你到底想幹什麼?」唐妙茹咬牙切齒地問道。
秦潛理所當然地說道:「把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原數奉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秦潛,你別欺人太甚。你給我一個痛快,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麼?」
秦潛笑了起來,「好,既然你強烈要求,那我就告訴你真相。秦家大房所有資產,包括你們住的秦家大宅,全部在我個人名下。也就是說,秦宿除了職務收入外,他一分錢都沒有。」
「你胡說。這不可能。你別想騙我。」唐妙茹沖電話那頭的秦潛怒吼。
秦潛很滿意唐妙茹的反應,然後他繼續說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去問問秦宿,就能知道。秦宿當年為了娶你,代價就是放棄秦家大房一切產業,全部由我個人繼承。」
「這不可能,你一定在胡說八道。這些年,我們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那樣不要花錢?秦潛,你別想騙我。」
唐妙茹面色猙獰,恨不得撕爛秦潛。
秦潛冷冷一笑,「在我十八歲之前,秦宿和老爺子共同擔當我的監護人。產業收益的一部分,用來支付家庭開銷。在我十八歲之後,老爺子成立了一個家族基金。如今,你們用的每一分錢都是家族基金支付。至於家族基金的來源,你可以找吳律師諮詢。我們秦家財產分割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操辦。」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爸爸名下沒有一分錢的資產?連房子都登記在你的名下?」
唐妙茹突然冷靜下來,一字一句地問道。
秦潛點頭,「對,我父親不善經營,據我所知,他名下一分錢的財產都沒有。以前你看到的那些產業,其實都在管理公司的名下。管理公司則屬於我個人所有。」
「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我?」唐妙茹格外地冷靜,冷靜到可怕地程度。
秦潛嘴角一勾,面露嘲諷之色,「唐女士,真相我已經告訴你。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你的。」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唐妙茹撂下狠話,然後將手機砸在地毯上。
秦宿竟然敢騙她,秦潛竟然敢嘲笑她,該死,統統都該死。
唐妙茹一口氣衝到門外,她要找秦宿問清楚。秦宿憑什麼瞞著她,憑什麼讓秦潛看她的笑話。
她為了秦家的產業,拼死拼活,結果到頭來全是一場笑話。敢情這麼多年,她都白做了。
走到樓梯口,唐妙茹腳下踉蹌,差點跌倒。
等一等,她不能這麼衝下去。
她如果真的找秦宿理論,就等於是上了秦潛的當。
秦潛故意透露真相給她知道,不就是想看她在暴怒中失控,在秦宿面前露出真面目。
不,她不能下去。
唐妙茹一步一步後退。
秦宿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身份和職務。如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秦宿的身份和職務。
她不能同秦宿反目,不能讓秦宿對她有意見。
她絕對不能上秦潛的當。
秦潛想要算計她,那是妄想。她絕不會上當。
唐妙茹高昂著頭,神色冷漠,眼神堅定。
秦宿名下沒有一分錢的產業,的確讓人恨不得食肉扒皮。
但是秦宿依舊是秦家的長房長子,是秦將軍,是秦家門面。光是這層身份,就價值萬金。
而且,秦宿沒錢,不代表他們家沒錢。
這些年,唐妙茹在外面經營了不少產業,生意都很不錯。這些產業,可能比不上秦潛名下的那些產業,但是比起一般富豪那肯定強多了。
所以,她並不是窮光蛋。她有錢,有丈夫,有兒子,有女兒,她的家庭還是完整的。
當然,這些都是唐妙茹自我安慰的話。
事實是,秦家大房所有的產業都在秦潛名下,她怎麼能甘心。
秦浩和秦汶都是秦宿的孩子,也都是嫡出,憑什麼他們一分錢都分不到。憑什麼,所有的產業都要留給秦潛。
說什麼這是娶她的代價,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分明是秦老爺子從一開始就在防備她,生怕她將秦家的產業給卷跑了。
秦汶和秦浩,也是秦老爺子的孫子。可是秦老爺子這心,都偏到了腳趾頭。
秦潛做什麼都是對的。而秦汶,秦浩,就算做得再好,也入不了秦老爺子的眼。
單就這一點,就足以讓唐妙茹恨得咬牙切齒。
唐妙茹冷冷一笑,秦老爺子,秦潛都不肯給她一條生路。那她就自己掙扎出一條生路。
唐妙茹站在走廊欄杆邊,朝樓下看去。
秦宿就在樓下的書房裡。
唐妙茹冷哼一聲,秦宿,你這個慫包,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了,要你有什麼用。
你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給秦汶,秦浩的前程開路。
等到有一天,秦浩,秦汶站穩了腳跟,有沒有你,又有什麼關係。
唐妙茹扭頭走進卧室,換了一部手機,給自己的兄弟打電話。
事到如今,很多計劃都必須做出改變。
……
未來實驗室外面公路上,聽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用了易容蠱的祝憐,就坐在轎車後排。跟隨在她身邊的,依舊是黑西裝。
黑西裝低眉順眼,像個小媳婦,動都不敢動一下。
祝憐透過車窗,看著遠處的未來實驗室,四層單體建築。
「你家老闆想要裡面的東西?」
黑西裝點點頭,「裡面研究的都是一些前沿醫學。老闆對他們的研究很有興趣。」
祝憐冷笑一聲,「你告訴你老闆,和人鬥法我可以,安保這麼森嚴的地方,我可沒辦法進去。除非殺人。你老闆允許殺人嗎?」
黑西裝低聲說道:「老闆的意思,盡量不要驚動人。最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去」
祝憐嘲諷一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去,根本沒可能。告訴你家老闆,這種安保等級,沒有一百人的武裝,休想攻破。」
黑西裝低頭,沒作聲。
祝憐突然伸手,捏住黑西裝的下巴,「告訴我,你老闆到底想要什麼?」
「實驗數據。」黑西裝緊張到手心冒汗,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什麼實驗數據?」祝憐似笑非笑,一隻蠱蟲突然從衣袖裡鑽出來,順著祝憐的手臂,爬上黑西裝的臉頰。
黑西裝緊緊地閉上眼睛,快速地說道:「只要是雲深主持的研究,所有數據都要。」
「哦?沒想到你家老闆對雲深這麼看重。那你告訴我,你老闆為什麼這麼重視這些實驗數據?」
黑西裝搖頭,「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蠱蟲就在黑西裝的臉頰上攀爬,黑西裝感覺自己快要尿了。
祝憐輕聲調笑,隨著她的手指頭動作,蠱蟲也開始在黑西裝的臉上作祟。
黑西裝緊張到快要心臟停跳。
祝憐問道:「你真不知道?」
黑西裝滿頭滿臉的汗水,蠱蟲就在他的嘴邊,隨時都有可能爬進他的嘴裡。黑西裝忍著恐懼,同祝憐周旋。
「祝大師,我只是一個跑腿打雜的小人物,上面的人想做什麼,我根本沒資格打聽。求祝大師饒我一命,我甘願做你的馬前卒。」
祝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就像是嬌俏的小姑娘。
可是黑西裝只感到恐懼,黑暗,陰森。
祝憐拍拍黑西裝的臉頰,「我料你也不敢說謊。不過你要將我的話帶給你老闆,你告訴他,別妄想差遣我給他做事。我倒是可以給他提個意見,這實驗室攻不破,可以考慮雲深住的地方。你不是說,雲深住的地方也建了實驗室嗎?」
黑西裝小心翼翼地說道:「老闆說,雲深大部分的研究資料,有可能都放在這邊實驗室。」
「那我不管。你們可不能將我當做馬前卒使喚。我來京州的目標是李思行,可不是雲深。要怎麼對付雲深,是你老闆操心的事。」
祝憐美目流轉,魅惑天成。
黑西裝無心欣賞,唯有恐懼和緊張。
祝憐看著黑西裝滿頭滿臉的汗水,笑道:「看把你嚇得。我有這麼嚇人嗎?」
「我膽小。」黑西裝老老實實地說道。
祝憐嬌聲一笑,「好吧,今天暫且饒了你。」
祝憐收回黑西裝臉上的蠱蟲,轉手就丟在前排昏迷不醒的胡倩倩身上。
蠱蟲得了命令,直接從胡倩倩的鼻孔里鑽了進去。
黑西裝看到這一幕,只覺心驚膽戰。幸虧他沒對祝憐還有點用處,否則他的下場就和現在的胡倩倩一樣。
祝憐似笑非笑地看著黑西裝,「你同情她?」
黑西裝趕緊將目光從胡倩倩的身上收回來,搖頭,小聲說道:「不同情。」
「你要是敢同情她,我就讓蠱蟲吃了你們兩個。」祝憐笑著說出這番話,話中的含義卻讓人不寒而慄。
黑西裝恭敬地低下頭,「祝大師放心,我只做你的馬前卒。」
「很好。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我會讓你活更久一點。」
黑西裝偷偷鬆了一口氣,又活過了一天。
黑西裝瞥了眼前排昏迷不醒的胡倩倩,問道:「祝大師,胡倩倩要怎麼處理。」
「隨便找個地方丟下去。」祝憐漫不經心地說道。
黑西裝點頭應下,然後示意司機開車。
司機啟動轎車,朝前方看去。
開出去才幾百米,突然有個人從天而降,雙手緊握一把利劍,朝著轎車殺了過來。
司機受了驚嚇,手上一抖,車子打滑。緊接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車子停靠在路邊。
一個帶著半張黑色面具,只露出眼睛和額頭的男人,舉起手中利劍,直接朝轎車劈砍而下。
金屬碰撞,火花四濺,同時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擋風玻璃碎裂,只需要再攻擊一次,那個蒙面男人就能殺入轎車內。車裡的幾個人全都逃不掉。
黑西裝大喊起來,「祝大師,你快走,這裡我擋著。」
「閉嘴!」
祝憐一把推開黑西裝,從容地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蒙面男人渾身殺意,一雙眼睛好似寒冰。
祝憐絲毫不懼。單打獨鬥,祝憐這些年從沒怕過任何人。
祝憐雙手攤開,蠱蟲在她手上飛舞。
祝憐輕聲一笑,說道:「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黑衣蒙面男人一聲不吭,手中利劍直接斬向地面。
好強的劍氣,竟然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長達數米的深溝。
祝憐神色凜然,「閣下到底想做什麼?」
「將人留下,你給我滾。」黑衣蒙面男人聲音沙啞,像是咬字不清。
祝憐冷冷地看著對方,「誰派你來的?」
黑衣蒙面男人,顯然沒打算和祝憐閑聊。他直接舉起劍,上一次是展露勢力,也是警告,這一次他會直接殺人。
「慢著。」
祝憐很識時務。
黑衣蒙面男人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祝憐對黑西裝說道:「把胡倩倩交給他。」
黑西裝趕緊將胡倩倩抱下車,放在路邊。
黑衣蒙面男人掃了眼胡倩倩,「你對她下了蠱蟲?」
祝憐得意一笑,「眼力不錯。的確給她下了蠱蟲。」
「把蠱蟲取出來。」黑衣蒙面男人厲聲說道。
祝憐神秘一笑,「你確定?」
黑衣蒙面男人盯著祝憐,沒作聲。
祝憐嬌俏一笑,「把蠱蟲取出來也行。只是這樣一來,胡倩倩死了,你可別怪我。」
黑衣蒙面男人突然逼近祝憐。
祝憐連連後退,卻遠遠趕不上黑衣蒙面男人的速度。
黑衣蒙面男人掐著祝憐的脖子,厲聲問道:「耍什麼花招?」
祝憐身上的蠱蟲蠢蠢欲動,全都對準了黑衣蒙面男子。
祝憐沖黑衣蒙面男子嘲諷一笑,「你可以試試看,到底是你的速度快,還是我的蠱蟲更快。」
黑衣蒙面男子看著近在耳邊的蠱蟲,不為所動。「你給胡倩倩下的什麼蠱?」
祝憐沒有隱瞞,直接回答:「同生共死蠱。」
「和誰?」
祝憐眼睛微微一眯,這個男人不簡單。一般人聽到同生共死蠱,都會誤認為是中蠱的人和蠱蟲同生共死。而這個男人,卻直接問是誰,可見他對蠱蟲很了解。
祝憐不敢大意,直言道:「當然是胡方隨。」
「為什麼對他們父女下蠱?」
祝憐咬牙,一臉憤恨,「因為我恨所有姓胡的人。給胡家人下蠱,難道不對嗎?」
黑衣蒙面男人猛地丟開祝憐,手中利劍朝自己耳邊劈去。一隻蠱蟲被劈砍成兩半。
看到死去的蠱蟲,祝憐冷笑一聲。
祝憐說道:「既然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不如我們握手言和。你放我們走,胡倩倩留個你。」
「滾!」黑衣蒙面男人言簡意賅。
黑衣蒙面人抱起胡倩倩,朝未來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祝憐目光怨毒地盯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然後上車,吩咐司機,「開車。」
「祝大師,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黑西裝小心問道。
「啪!」
祝憐直接一巴掌甩在黑西裝的臉上,「我做事,還需要你來過問?找死嗎?」
黑西裝趕緊低下頭,再也不敢開口說話。
祝憐臉色陰沉沉的,這個蒙面男人很年輕,從他掐著她的脖頸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
祝憐只是好奇,這個蒙面男人到底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從來沒聽說過江湖上有一個強悍如斯的年輕後輩。難道是她離開江湖太久,消息已經過世。
……
實驗室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雲深按下通話鍵,畫面出現前台保安的臉。
「雲總,這裡有個人找你。他手裡還抱著一個人。說是,說是叫胡倩倩。」
胡倩倩?
雲深當即對保安說道:「看住這個男人,我馬上下來。」
雲深放下手中的事情,坐電梯下樓。
大堂里,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像一柄劍站在那裡。
所有的保安,都如臨大敵,死死的盯著男人。一旦男人有任何異動,就會發出攻擊。
雲深走出來,保安趕緊讓開通道。
男人手裡抱著的的確是胡倩倩。
「你是誰?胡倩倩為什麼會在你手裡。」
蒙面男人用著沙啞地嗓音說道:「她中了同生共死蠱,和胡方隨性命相連。叫你師弟給她解蠱。」
說完,黑衣蒙面人就將胡倩倩放在長椅上面。
「你要去哪裡?」
見黑衣蒙面男人要離開,雲深趕緊問道。
黑衣蒙面男人停下腳步,說道:「我有我的事要忙。剩下的就是你和你師弟的事。要救人,就趕快。」
「把話說清楚。胡倩倩為什麼會中蠱?你究竟是誰?」
雲深心中充滿了疑問和懷疑。
「聒噪!」
男人回頭瞥了眼雲深,眼中滿是嫌棄。
雲深,卧了個大槽。竟然被嫌棄了。
將人送來就想走,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胡倩倩我會救。但是你必須把話說清楚。」
黑衣蒙面男人盯著雲深,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我把胡倩倩從別人手裡救出來,然後就送到你這裡。」
雲深盯著黑衣蒙面男子,問道:「從誰手上救出來?」
「一個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
「會耍蠱蟲的女人。」
說完,黑衣蒙面男人就朝外面走去。
雲深追到門口,沖男人大喊一聲,「司易!」
黑衣蒙面男人腳步一頓,然後又鎮定自若地繼續往前走。
「雲總,要不要派人追上去?」保安請示道。
雲深擺手,「不用。我知道他是誰。」
司易,高考全國第一。真沒想到這個人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雲深吩咐保安,「把胡小姐送到帝國醫院。另外派人通知警察那邊,就說胡倩倩找到了。」
雲深又打電話給李思行,叫李思行趕緊到帝國醫院碰頭。
之後,雲深給顧大夫打電話。請顧大夫幫忙,讓醫院騰一間私密性足夠高的病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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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字大章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