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打光棍(一更)
雲深和劉老跟著走進病房。
雲深站在病床前,說道:「很明顯,夏起中的不是百斬骨。」
關老黑問道:「不是百斬骨,又是什麼?骨頭寸寸斷裂,這世上有什麼毒藥能和百斬骨一較高下?」
關老黑分明是在暗諷老宋不幹人事,盡搞些害人的東西出來。
雲深冷哼一聲,看在關老黑送來的兩味三品藥材的份上,她大度,她不和關老黑計較。
雲深將手搭在夏起的手腕上,說道:「很明顯,有人在模仿百斬骨。卻模仿得似是而非,非常粗劣。這個人有點聰明勁,可是僅僅只是聰明而已,完全沒有想象力和創造力。除了模仿,干不出別的事情。讓我知道這個人是誰,我會殺他而後快。」
劉老不管雲深要殺誰,他緊張地問道:「雲小友,夏起中的不是百斬骨,那你有辦法解毒嗎?」
雲深挑眉一笑,「對方是在模仿百斬骨,我自然有辦法解。」
「能解就好。剛才聽你說夏起中的不是百斬骨,我真怕你解不了毒。那樣一來,我就沒辦法同夏家人交代。」
劉老很慶幸,也很直爽。
雲深笑了笑,說道:「解毒需要很多藥材。我開個藥方,劉老,辛苦你準備一下藥材。藥材備齊后,隨時可以開始解毒。」
「好。雲小友開藥方,我來準備藥材。」
劉老已經打算好了,他要連夜騷擾柴湖川,讓柴湖川替他準備藥材。柴湖川要是搪塞他,他就請關老黑出面。
不信關老黑出面,柴湖川還敢推三阻四。
雲深開好藥方,交給劉老。
剩下的事情,雲深不用操心。
雲深對關老黑使了個眼色,示意關老黑跟著她出去。
關老黑跟著雲深走出病房,直接問道:「你想做什麼?」
雲深一本正經地說道:「關先生放鬆一點,不用這麼緊張地看著我,我對你沒有企圖。我眼光比較高,你這樣的,不符合我的審美。」
關老黑哼了一聲,鼻孔冒氣。
雲深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雲深指著隔壁胡家父女住的病房,說道:「病人就在裡面,你跟我進去看看。你在電話里說你能解蠱,我挺好奇的。能說說你要怎麼解蠱嗎?」
「無可奉告。」關老黑一臉傲嬌。
雲深嗤笑一聲,切,她又不稀罕。
好吧,她其實挺好奇的。
關老黑不說沒關係,反正等關老黑解蠱的時候,雲深自己也能想明白。
走進胡家病房。
蔣韻和胡侃齊齊朝雲深關老黑看來。
雲深說道:「這位是關先生,他能解蠱。」
「關先生,你好,你好!」
蔣韻特別激動地站起來,想要和關老黑握手。
關老黑黑著一張臉,沒搭理蔣韻。
胡侃怒,不過還知道不能得罪救命恩人,一直忍著怒氣。
雲深對蔣韻說道:「關先生脾氣比較大,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關先生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都有幾分脾氣,我都理解。」
只要關老黑能治好胡方隨,胡倩倩,別說不給面子,就算直接打她一巴掌,蔣韻也沒有廢話。
關老黑對雲深說道:「我給病人治療的時候,不能有人干擾。你們都出去。」
雲深揮揮手,示意蔣韻和胡侃都出去。
兩人不放心,又怕得罪關老黑。
雲深動動嘴唇,示意兩人不要擔心,有她在這裡,沒事。
有雲深保證,蔣韻和胡侃才離開病房。
關老黑不客氣地對雲深說道:「雲大夫,請你也出去。」
雲深搖頭,「我不能出去。這裡必須有人看著。」
「你懷疑我?」關老黑臉色發黑,對雲深怒目而視。
雲深挑眉一笑,「關先生,你信任我嗎?你看,我們互相不信任,所以我不可能將你獨自留在病房裡。」
關老黑氣的鼻子冒粗氣,「雲大夫,你好樣的。」
「彼此,彼此。」
雲深就坐在窗戶邊的沙發上,示意關老黑隨時可以開始診治。
關老黑冷哼一聲,他口舌笨,不和雲深論長短。
關老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隻金黃色色蠱蟲,放在胡方隨的鼻孔前。
蠱蟲觸鬚晃動,看樣子似乎是在試探什麼。
雲深不懂蠱蟲,不過看關老黑一臉凝重的樣子,估計情況不太美妙。
關老黑檢查完胡方隨,又去檢查胡倩倩。
最後收起金黃色的蠱蟲。
關老黑嚴肅地對雲深說道:「兩個人的確中了同生共死蠱,不過不是一般的同生共死蠱,而是公母同生共死蠱。」
雲深皺眉,問道:「有什麼區別?」
關老黑說道:「區別就是,我現在解不了。」
雲深盯著關老黑,「關先生是在開玩笑嗎?」
關老黑搖頭,「這種事情我不會拿來開玩笑。」
雲深輕輕敲擊沙發扶手,像個女老大,問道:「你說你現在解不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關老黑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來,「解同生共死蠱,必須用霸王蠱。就是你剛才看到的。同理,公母同生共死蠱,必須由公母霸王蠱來解。我手上只有一隻公霸王蠱。湊不成一對,就解不了公母同生共死蠱。除非死一個人。」
雲深皺眉,「你有辦法湊成公母霸王蠱,對不對?」
關老黑咧嘴笑了起來,「雲大夫果然聰明。我的確能夠湊成一對霸王蠱,不過需要前往巫州走一趟。」
「坐飛機來回很快。」雲深不動聲色地說道。
關老黑說道:「來回的確很快,但是這一來一回,要費不少功夫。之前我們談的條件,對我明顯不公平,我希望雲大夫能增加砝碼。」
雲深挑眉一笑,「你想要什麼?」
關老黑咬著牙,說道:「我要百斬骨的毒藥。」
雲深雙眼微微眯起,顯得很危險,「你要百斬骨做什麼?」
關老黑厲聲說道:「我要讓當初給我下毒的人,也嘗嘗我當年的滋味。我要他骨頭寸寸斷裂而死。」
雲深半點沒猶豫,乾脆地說道:「百斬骨用完了。我師父不在,沒人配藥。」
「你騙我。」
雲深嗤笑一聲,「關先生,我要是你,絕對不會中途訛詐。」
「我這不是訛詐,我這是合理要求。」
合理要求個屁。
雲深不客氣地說道:「關先生,夜夜骨痛的滋味不好受吧。把胡家父女的蠱毒解了,我給你治病。保你長命百歲。」
關老黑咬著牙,牙齒咯吱咯吱作響,「姓雲的,你欺人太甚。」
雲深拍著桌子,「關老黑,你趁機提價,你要臉嗎?」
關老黑猛地站起來,「我要是不給他們解蠱,他們就得死。」
「他們死,又不是我死,你以為我會怕?」雲深一臉冷靜,氣勢碾壓關老黑。
關老黑瞪大一雙銅鈴一般的眼鏡,「姓雲的,你別太過分。」
雲深呵呵冷笑兩聲,「過分的是你,關先生。上次是你主動翻臉,就因為我師父配了百斬骨。這次翻臉的人還是你,就因為你貪心。關老黑,你這個人,愚蠢,腦子一根筋,是非不分,好壞不知,還貪心,你簡直就是社會的毒瘤。」
關老黑氣的胸膛劇烈起伏,啊啊啊,真是氣煞人也。
姓雲的小娘們,一張嘴能將死的說成活的,活的也能被她說死。
雲深譏諷一笑,「關先生,別顧著生氣。我建議你坐下來,凡事好商量。」
關老黑哼了一聲,「我和你有什麼可商量的。」
雲深含笑看著關老黑。看著雲深的笑臉,之前雲深疾言厲色,就像是一場幻覺。
雲深笑著說道:「關先生,要你來回奔波,的確很辛苦。讓胡家給你一點適當的補償,這是應該的,我沒有異議。不過我和你之間,不存在誰補償誰的問題。當初我們在電話里談的條件就是,你解蠱,我給你治病。至於解蠱的過程,這個我不需要關心,更不需要承擔責任。關先生解了蠱,將兩個人救回來,我就給你治病。事情就這麼簡單。關先生,我說的這麼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關老黑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我明白。」
雲深含笑點頭,「明白就好。解蠱的事情就交給關先生,我呢,就先給夏起解毒。希望關先生能夠儘快將胡家父女救回來。早一天解蠱,我早一天給關先生治病。關先生也能少受一天骨痛之苦。」
關老黑呵呵冷笑,憤怒地控訴,「雲深,你算計我。」
雲深一臉坦然,「彼此,彼此。」
關老黑不是個省油的燈,雲深不防著他點,關老黑就能將房頂給掀了。
雲深很有耐心,她等著關老黑做決定。
關老黑咬牙,「好,我答應你。我明早就回巫州,最遲三天內回來。等我解了蠱,你必須把我的病治好。」
雲深很乾脆,「成交。」
雲深打開病房。
蔣韻和胡侃都緊張地看著她。
雲深說道:「關先生說,胡先生和胡倩倩的蠱能解。不過他需要做點準備,大概三天後回來。到時候他會解蠱。」
「真的?太好了。謝謝你雲大夫,謝謝關先生。」
蔣韻喜極而泣,這眼眶泛紅。胡侃則悶著頭,不說話。不過看他的鼻頭和眼眶,內心還是非常激動的。
關老黑當晚就離開了。
雲深回學校。
快到校門的時候,雲深看到了秦潛。
也不是說看到了秦潛,而是看到了秦潛的私車。
雲深掃了眼,假裝沒看見,繼續往學校裡面走。
此時,車喇叭響了兩聲。
雲深沒理會。
緊接著車門打開,秦潛拄著拐杖下了車,徑直朝雲深走來。
「雲大夫留步。」
雲深暗自嘆了一聲,看來她不得不留步。
雲深回頭,一張冷漠臉,「秦少有何貴幹?」
「腿痛!」
秦潛將自己的左腿伸出來,讓雲深看。
雲深不想看,誰樂意看一隻殘缺的腿。
「腿痛!」秦潛再次提醒雲深。
雲深這回終於拿正眼掃了眼秦潛,然後非常不客氣地說道:「你活該!」
秦潛被噎,差點內傷。
不過秦潛臉皮厚,這點內傷他受得起。
秦潛說道:「雲大夫,我腿痛。」
雲深撩了下眼皮,說道:「看醫生。」
「你就是我醫生。」
雲深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現在是夜裡十點,明天你請早。」
「明天我要出任務,大概要走半個月。」
雲深皺眉。
「你正在復健,這個時候出任務,你的腿不想恢復了?」
秦潛嚴肅地說道:「任務來了,別說一條腿,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
雲深哼了一聲,「你是英雄,我是小市民,我們觀念不一致,真是抱歉。」
雲深心裡頭有股氣,卻不知道該沖誰發泄。
唯一確定的是,她現在不想看到秦潛。
雲深想走,秦潛站在原地沒有阻攔,只是沉默地目送雲深走進校園大門。
雲深一腳跨進校園大門,腳步卻停了下來。
她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的秦潛,「你明天真的要離開?」
秦潛點頭。
雲深深吸一口氣,「把車鑰匙給我,我帶你去安和堂,給你做一次復健。」
秦潛在心裡頭偷偷笑了。面上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老老實實將車鑰匙交給了雲深。
雲深開車,載著秦潛來到安和堂大藥房。
雲深打開捲簾門,又打開玻璃門,然後開燈,請秦潛進去。
藥房很乾凈,還散發著淡淡的葯香。
地上堆了幾個箱子,都是還沒有整理完的藥材。
雲深對秦潛說道:「地上的東西你不用管。你給我進來,我給你敷藥。」
雲深想起昨晚秦潛用合金支架支撐左腿走路,估計左腿此刻依舊充血紅腫。
雲深讓秦潛坐在治療床上,然後挽起褲腳,果然腿都是腫的。
雲深哼了一聲,問道:「不痛嗎?」
秦潛搖頭,「痛。所以才來找你。」
雲深沒給秦潛好臉色,「你要是繼續逞能,你這條腿永遠都好不起來。上次我讓你盡量放下工作,放鬆休息,估計你也沒有做到。你這樣下去,活不到六十歲。」
秦潛皺眉,卻沒作聲。
雲深扔了一件病號服給秦潛,讓秦潛換上。
雲深出了門,暫時避開。
聽著治療室裡面悉悉索索地聲音,雲深心裡頭卻有些憤怒。
某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又何必操心。
可是真要眼睜睜地看著秦潛被病痛折磨,雲深又狠不下心來。
過了幾分鐘,直到秦潛說好了,雲深才開門再次走進治療室。
秦潛已經換好了病號服,方便雲深治療。
雲深坐在凳子上,給秦潛的腿上扎針,為秦潛的左腿活血。
過程很痛,秦潛一直悶不作聲,就像腿不是他的。
雲深忍不住開口說道:「工作永遠都做不完,為什麼非得趕在這個時候出任務。你手下那麼多人,難道沒有一個能夠替你分擔?」
秦潛緩慢而有力地說道:「我並沒有病到不能工作的地步。」
雲深嗤笑一聲,「你打算在現在的崗位上做到死嗎?你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了,倒是便宜了你的異母兄弟。」
秦潛面色平靜地說道:「我不會那麼容易死。兩次必死局面,我都闖了過來,我相信就算還有第三次,我一樣能夠闖過來。雲大夫,你是我的福星。兩次我都是靠你才能活下來。」
雲深眉眼都沒有動一下,說道:「不用謝我。我一點都不稀罕你的感謝。什麼時候把我的診金付了?我現在沒錢用。」
秦潛嘴角一揚,笑了起來。
「你放心,秦家不會欠你的診金。實在沒錢,把我給你都行。」
雲深嘲諷一笑,「謝謝,你就算了,我要不起。」
又被嫌棄了。
秦潛似乎已經習慣被雲深各種嫌棄,各種冷嘲熱諷。
說實話,隨著秦潛地位越來越高,已經沒有人敢在秦潛面前這麼隨意的說話。更別提冷嘲熱諷,各種白眼嫌棄。
這種體會,一開始很不舒服。但是次數多了,秦潛從其中找到了樂趣。
蘇助理說秦潛有抖M的潛質,秦潛直接將蘇助理揍了一頓,好讓蘇助理知道什麼叫做抖M。
秦潛獨自一人偷著樂,看著雲深嫌棄的表情,都覺著很開心。
秦潛覺著自己真是沒救了。現在他眼裡只剩下雲深,別的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要是不把雲深娶回去,這輩子就只能打光棍。
為了不打光棍,秦潛說什麼也要將雲深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