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二人對恃

  這一天，是進宮以來，冰馨過的最開心的一天。知道夜幕降臨，她與曉雨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齊王府，回到自己的鳳林閣，像一隻金絲雀一般回到了自己的鳥籠。


  剛踏進鳳林閣，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時間並不算晚，通常這時都還燈火通明，為何今日黑漆漆的呢？


  「小如，青兒。」冰馨喚道。


  回答她的只是一片寂靜。自己不回宮，她們是斷然不會就寢的，難道出去找自己了，自己不是交待過了嗎？和曉雨出去遊玩一天，會晚點回來。


  多年來的殺手經驗告訴她，一定是出事了。


  提高了萬分警惕，輕輕的推開門。


  月光照進大殿中，同時，她也看到殿內的情形，頓時，心也落了地。


  只見大殿上威嚴的坐著一人，渾身散發著怒氣的人，臉上的陰雲密布，正在冷眼看著冰馨。


  不錯，男人正是龍俊磊。


  而殿下跪了一地的丫鬟太監，都在瑟瑟發抖，其中就要青兒與小如。


  「臣妾參見皇上。」冰馨無視他眼中快要噴出的怒火，優雅的行禮請安。


  「免了。」龍俊磊黑著臉，擺了擺手。


  「你們都下去吧，朕與皇後有話要說。」


  「是，奴婢們告退。」一行人聽了龍俊磊的如臨大赦一般，迅速離開了。


  待他們出去后，龍俊磊盯著冰馨，冷冷的問：「皇后一天都不在鳳林閣，去哪了？」


  冰馨聽他這般問自己，莫非他來了一天了，不，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冰馨淡淡的笑著：「回皇上，臣妾與若惜公主出去遊玩了。」


  「出去遊玩？」龍俊磊皺著眉，冷哼。「去哪裡遊玩了，皇后倒是說出來聽聽啊？」


  冰馨看他一副挑釁的樣子，也有些生氣，強壓住怒火，淡淡的開口：「去了齊王的府第。」


  「是嗎？你倒是坦白啊。」龍俊磊看著他，冷眸里染上一抹輕視。「你難道不懂得什麼叫做禮義廉恥嗎？」


  冰馨看見他輕視自己的眼神，聽到他刻薄自己的話語，心中聽了大增反感。


  「臣妾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莫說若惜公主在場，即便她不在，我與齊王也是姨表兄妹，經常走動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冰馨冷冷的說道。


  「你大膽！」龍俊磊怒斥。「竟然干反駁朕。」一時間，龍俊磊竟感到有些不適應，第一次，她用如此冰冷的聲音，反抗自己，從前她對自己雖說是淡淡的，但也還順從，今日這是怎麼了？雖然有些生氣，但龍俊磊竟有一絲竊喜，她也終於知道生氣了。


  「反駁嗎？」冰馨冷笑了一聲。「恐怕是因為皇上的話，太難聽了，臣妾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水冰馨，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如此對朕說話。」龍俊磊一步一步逼近她，渾身散發著怒氣。


  「皇上，冰馨自問，自進宮以來從來沒犯過什麼大錯，皇上若是在苦苦相逼，也休怪冰馨無情！」不知為何，她竟不能平靜的面對龍俊磊了，以往，對待他的刻意刁難，她都可以淡漠的接受，今日她是怎麼了？

  「好，很好！水冰馨，你要跟朕斗，朕奉陪到底！只是你不要後悔哦。」龍俊磊收起了怒氣，邪氣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冰馨，笑意融融的說，那笑容太過於詭異，讓人驚秫。


  突然間，她覺得好累，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她，讓她過些安靜的日子呢？他說不愛她，她說好，他不要她爭寵，她說好，他說要讓她孕育皇子，她也答應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冰馨臉色一沉，變得異常森冷：「龍俊磊，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入宮一月有餘，我處處忍讓你，只求過些安逸的日子，為什麼你還要苦苦相逼！

  本以為他定會大發雷霆，找個喪盡天良的理由來處罰自己，很意外的，他竟然在笑，笑的是那樣溫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笑容，如沐春風。


  「冰馨，你恨我嗎？」突然，他用一種很無力的聲音，說道。


  「我不恨，只是覺得面對你，很累！」冰馨很驚異他為何前後會有如此的打轉變，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向來都是這樣。


  「水冰馨，你我的身份註定我們的立場是對立的，若是拋開這個立場，朕是可以好好對你的，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不該投生做水遠山的女兒！」最後，龍俊磊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走了。


  對立，什麼才是對立，龍俊磊你把自己藏的太深了，這樣，你只會活得痛苦。


  走出鳳林閣，龍俊磊遣散了跟隨自己的人，移步去了梅林，以往，每當他心力交瘁的時候，便會到此散心，她說的對，她處處忍讓，我為何還要苦苦相逼呢？是不是自己太卑鄙了呢？她只是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襟，而我一國之君竟然還要因他父親遷怒於她，罷了，以後不再為難她便是。想到這，他的心竟豁然開朗起來。


  為什麼？今日他會失控，看到她生氣，心裡竟然有種莫名的興奮，水冰馨，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若她不是水遠山的女兒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