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深愛
「冰兒,你怎麼了?為何皺著眉宇,是不是我這樣處理,你仍舊不滿?」北寒墨見寒冰一副愁容滿面的模樣,心中十分不忍,他不知自己是否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現在只要見她受到一點的傷害,就於心不忍,只要她一皺眉,哪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只要能博得她一笑,他也回去摘與她。
「我沒事,皇上,無需擔憂!」寒冰淡然一笑,說道。
「那朕就放心了。」看到她的笑,似乎所有的愁緒都煙消雲散。整個人也爽朗起來。
「皇上,您已經耽擱好久了,是不是該上朝去了?」寒冰突然出言提醒。
北寒墨方才想起,不知不覺竟折騰了一晚,天早已大亮,確實到了早朝的時辰。他恍然大悟般的連連點頭:「那朕就先去了,六皇弟在此陪陪冰兒吧,等朕回來,我們三人一起用早膳。」
藍夜臣沒有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
「皇上,您就快去吧。」寒冰輕笑。
北寒墨寵溺的望了她一眼,匆匆的離去了。
隨著北寒墨的離去,朝陽宮也安靜了下來,房間內只剩下寒冰與藍夜臣二人。
「冰兒。」藍夜臣輕聲喚道。聲音帶著濃濃的柔情與眷戀。
「嗯?」寒冰回頭望著他,應聲。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心底感到十分欣慰。
「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去碧水寒潭隱居,好嗎?」藍夜臣妖冶的黑眸中帶著深深的期盼,語氣很溫柔,溫柔的讓人心動。
「走?」寒冰有些詫異的望著他,「你不要皇位了,不要報仇了嗎?」寒冰微微蹙起秀眉,眉宇間帶著一絲不解。
藍夜臣深深嘆了一口氣,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沉默了幾秒,才睜開眼眸,緩緩的說道:「我發現,我真的很怕失去你,現在皇兄越來越寵愛你,對你的感情越來越深,看他如此名正言順的寵著你,護著你,我的心就會如撕裂一般的疼痛,冰兒,我可以放棄一切,只求與你隱居田園,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他的話,很誘人,隱居田園,神仙眷侶,這是她渴望了多久的生活啊,可惜,她愛的人給不了他,肯給她的人,她卻不愛他,但是此刻,去有一種想要答應他的衝動,那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真的很嚮往,不過她早已沒了資格,又何苦自尋煩惱呢?
「臣,我不能,我真的不能答應你!」寒冰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心卻隱隱作痛,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將藍夜臣放在里了心上,原來看到他受傷的神色,竟是這樣的痛心,可為什麼自己潛意識裡總是想去拒絕呢?對他的這種情愫,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藍夜臣踉蹌了倒退幾步,雙手撫在了身後的圓桌上,嘴角浮上一抹苦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拒絕,一定會的!」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明亮的眸子暗淡無光。
「不要逼我,好嗎?」寒冰撫著他的雙肩,名潤的水眸,直視著他,說道。
「嗯。」藍夜臣無奈的點了點頭,他還能怎樣?他真的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這樣,如此迷戀她,甚至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只要一天見不到她,心裡就會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寒冰淡淡的笑著,輕輕一帶,將他擁進懷中。將臉貼在他寬曠的胸膛。雙手環著他的腰。
藍夜臣覺得心悠然一顫,唇角浮上一抹滿足的笑容,緊緊的將她圈在懷中。
寒冰靜靜的伏在他寬厚的臂彎,覺得陣陣暖意襲上心頭,覺得很安心,但她深深的清楚,她真的不愛他,因為在他的懷中,她沒有那種莫名的心悸,而是覺得很舒服,很依戀這種感覺。
過了不久,藍夜臣覺得陣陣呼吸聲傳來,低頭一看,懷中的人兒竟然睡著了,常常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嘴角還掛著一抹舒心的笑意,藍夜臣淡淡的笑著,寵溺的望著她,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置床邊,將她輕輕的放下,拉過錦被蓋在她的身上。
藍夜臣搬過一把椅子,靜靜的坐在床邊,凝視著她。
心裡浮上絲絲甜蜜,她可以這樣在自己懷中睡著,足以表明她是信任自己的,這樣就夠了,只要她信任我,總有一天我可以打動她,他漸漸的明白,何為愛,為何母妃會滿懷期待的在宮中等候這父皇,每一次他的到來,總會讓她展顏一笑,為何母妃會為了父皇放棄宮外的自由,甘願生活在皇宮這所牢籠中,至死不悔,現在,他清楚了,當你愛上了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世間上的一切都不重要,最在乎的只有你愛的人。
時間過了良久,藍夜臣一動未動,望著寒冰入睡,這種久違的平靜,是很難得的,他甚至連一眼都不想錯過。
殿外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藍夜臣的心悠然一緊,他聽得出,是北寒墨回來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六皇弟,冰兒他睡著了。」不知不覺,北寒墨已經來到了他身後,關切的問道。
「是啊,昨夜太累了,你走後不久,她就睡著了。」藍夜臣轉過身,輕輕的點頭。
「那我們去外廳用膳吧,想來你定也餓了!」北寒墨說著抬腿欲走。
藍夜臣沒有動身,卻喚道:「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北寒墨的立即停在原地,機械的轉過身,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盯著他,眼中帶著詫異,和抑制不住的驚喜,哥,似乎自他五歲以後,他就在也沒有這樣稱呼過自己,他還記得,那個只有四五歲的小男孩,天天跟在自己身後,拉著自己的衣袖,喊著,哥,你陪我玩。二人玩的髒兮兮的,被父皇責罰時,他會勇敢的站在前面,喊著,不要打哥哥。兒時的記憶,一幕一幕都浮現在腦海中,那是他們的年兩雖然小,感情卻很好。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一直互相扶持,互相幫助,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場變故而改變了。
現在突然聽到他這一聲,哥,心裡竟覺得一時百感交集,五味雜陳,酸甜苦辣齊聚。
幾滴晶瑩的淚珠自北寒墨的眼中溢出,「你說,只要我可以辦得到的,我都會答應!」
藍夜臣心裡也是酸澀無比,塵封的記憶也湧上了心頭,他的眼眶有些濕潤,聲音有些沙啞:「哥,讓我帶冰兒出宮吧,我可以答應你,不會在想報仇的事情,永遠不會!」
北寒墨感到一陣晴天霹靂向他襲來,帶寒冰走,一想到這,他此刻彷彿覺得身體里的血液被抽干,心幾乎疼的無法呼吸,原來,不知何時,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如此的根深蒂固,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了。
北寒墨顫抖著說:「換一個,即便你要這皇位,我也拱手送與你!」不知道為何,他說這話時,心裡竟覺得無比的輕鬆和暢快。
藍夜臣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北寒墨對寒冰的情意已經到了根深蒂固,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
他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算偉大嗎?太后她會放過冰兒嗎?若是你為了她放棄皇位,你母後會坐視不理嗎?即便你將他留在宮中,你又可以護她周全嗎?若是可以,我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想在將寒冰留在宮中,太后的毒辣,他最清楚不過,單看她對自己人的絕情就可以看出,如妃沒有了利用價值,便將她摒棄,這樣的女人,實在可怕。
「不要再說了!」話音未落,北寒墨就粗暴的打斷了他,藍夜臣的話,句句都如鐵鎚一班重重的敲擊著他的心,這也是他所擔心的,可他又能怎麼辦?難道弒母不成,他做不到,放棄冰兒,比死還要難受,難道註定他與冰兒無緣。
「哥,我不說,難道這就不是事實了嗎?我不說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嗎?我不想看到冰兒慘死宮中,像母妃那樣!」說著藍夜臣竟也哽咽著低泣起來。
「求你,不要說了!」北寒墨高大的身軀看上去是那般的無助,神情是那般的凄涼,他內心的煎熬可想而知,處於這水深火熱的兩難中,苦苦的掙扎著。
藍夜臣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倪視著他,等待著答案。
良久,北寒墨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了一些,他淡淡的開口:「臣,我不能答應你,我愛她,我會盡我所能去保護她,愛護她一生,更何況,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說這話時,北寒墨的眼神洋溢著幸福的光芒,俊顏上,帶著深深的滿足。
這個答案,在藍夜臣的意料之中,他們北寒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種,一旦愛上了,絕不會放手,他是,北寒墨亦是!
二人笑著望著對方,恐怕也想到一處去了吧。
令二人沒有料到的是,今日的對話竟引起了不久以後一場大的變故,也正是這場變故,把寒冰命運推向了另一個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