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今晚,朕陪你一起睡
沈妙言坐在綉墩上,雙手托腮望著他們二人,莫名其妙的,覺得這兩人登對得很。
白清覺很快收了手,垂著眉眼,輕聲問道:「可否請娘娘,將之前太醫開的藥方拿給微臣一觀?」
安似雪對冬蘭微微頷首,冬蘭連忙去匣子里將藥方拿過來。
白清覺看了看那藥方,唇角不覺噙了一抹淡淡的笑。
安似雪見他如此,問道:「敢問白太醫,此藥方有何不妥?」
白清覺將藥方放下,起身拱手道:「娘娘得的根本就不是蕁麻疹,而是被人下了名為『胭脂紅』的慢性毒藥。此毒滲入肌膚后,會在肌膚表面起大片鮮紅風團,癥狀像是蕁麻疹,但尋常太醫,輕易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此話一出,安似雪和沈妙言眼中同時掠過精光。
若輕易就能夠分辨出來,那麼之前看診的太醫,為何要開治療蕁麻疹的藥物?
「宮中,有人要對付本嬪……」
安似雪細白的手輕輕握攏了案几上的小墊子,一雙杏眸中滿是思量。
沈妙言望向白清覺:「白太醫,你還是快給安姐姐解毒吧!」
白清覺微微頷首,起身去開藥方了。
等到藥方開好后,白清覺作了個揖,便告辭離開。
沈妙言盯著他的背影,圓圓的瞳眸中閃過思量,隨即起身追了出去。
她追到殿外,開口問道:「白太醫,是不是楚雲間跟太醫院的人吩咐,不準給安姐姐解毒?」
剛剛她第一個想到的兇手是沈月如,但是她又聯想到楚雲間同她打的賭,所以她猜,對安姐姐下毒的人是沈月如,而楚雲間那麼精明的人,必定是知情的,他肯定吩咐了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不準給安姐姐解毒,只等著她去求他。
楚雲間,好叵測的心思!
白清覺望向沈妙言,這小姑娘,不愧是國師大人放在身邊寵愛的,小小年紀,當真是玲瓏心思。
於是他微微俯身,摸了摸沈妙言的雙丫髻,「沈小姐聰慧。只是我出診在外,並不曾聽見皇帝的旨意。」
說著,對沈妙言眨了下眼睛。
沈妙言愣了愣,很快露出一個會意的笑。
而瑤雪宮寢殿內,冬蘭輕聲說道:「那位白太醫,乃是沈小姐特意讓奴婢去請的。」
安似雪微微頷首,「他應當是國師的人……」
說著,望了眼窗外,杏眼中有一絲慰藉:「我在宮中,總有許多身不由己。若國師當真寵愛妙妙,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了。」
冬梅很快領來解毒的藥物,煎好之後給安似雪服下,到了晚上,一身的紅斑就全都退了。
沈妙言最高興,她很想要賴在瑤雪宮跟安似雪一塊兒,可沒想到李公公親自帶人來請,說是請,卻跟押送犯人似的,不由分說就將沈妙言帶回了乾和宮。
沈妙言被打包送進儀元殿,隔扇在她身後徐徐關上。
她瞧見楚雲間端著一盞茶坐在大椅上,目光卻盯著桌上攤開的奏摺。
她見左右無人,於是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楚雲間,咱們打的賭,你輸了。」
楚雲間拿茶蓋撫著茶麵,依舊盯著那奏章,聲音淡淡:「還有兩天時間。」
「你是不是又想拿安姐姐威脅我?!」沈妙言大步走上前,雖有些怕他,卻依舊挺著小胸脯,冷聲道,「你是安姐姐的夫君,卻那般害她,真不要臉!」
楚雲間聞言,將茶盞擱到桌上,目光緩緩轉向她的臉:「朕從來,只在乎結果。」
沈妙言被他冰冷的目光嚇到,抿抿小嘴,不敢再出言激怒他。
「你過來。」楚雲間將她的畏懼盡收眼底。
「不。」沈妙言咬牙,轉身就要往外跑。
可她那麼小,哪裡是楚雲間的對手,楚雲間不過跨出去兩三步,就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到龍床,直接甩了上去。
沈妙言輕呼一聲,正要爬起來,楚雲間直接欺身而上,將她壓在了身下。
沈妙言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楚雲間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不是喜歡睡朕的龍床嗎?今晚朕陪你一起睡,可好?」
儘管他長了張溫潤清秀的臉,可那雙眼實在太過凌厲,裡面飽含著一種幾乎無法掩飾的欲·望,沈妙言清楚地知道,這一刻,他想對她做什麼。
他想對她,做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做的事。
她憋了半晌,發狠地說道:「楚雲間,你不是人!」
「你本就是朕的未婚妻,朕只說取消和你的婚約,但從未說過,毀掉這樁婚約!只要朕想,婚約依舊可以恢復!你沈妙言,依舊會是朕的女人!」
沈妙言被他繞的腦子發矇,取消和毀掉有什麼區別?
她暈頭轉向,卻拚死抵住他的胸膛:「你害死了爹娘和祖母,我恨你!滾開!」
她稚嫩的聲音,對本就燃起欲·火的楚雲間而言,反倒成了催·情的東西。
後宮中的女人太過無趣,即便是稍微有點骨氣的安似雪,在床上也跟個木頭似的。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沈妙言這麼個活蹦亂跳的玩物,楚雲間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他的腿抵在沈妙言腿間,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雙眸,聲音透著一絲沙啞:「不要亂動……你會疼。」
「我不要!」
這一刻,沈妙言終於是怕了,她拚命哭起來,捶打著楚雲間的胸膛。
可她的拳頭和力氣都那麼小,而他的胸膛就像是鐵塊,怎麼打都紋絲不動。
她哭得厲害,楚雲間緊緊盯著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去沈國公府時,他親自提著兩盒糕點,坐在大廳中同沈國公說話。
當時,他知道她就躲在屏風后,似乎是想要出來吃他手中的糕點,但是被丫鬟攔住,於是她就在屏風后撒潑地哭。
沈國公大約是覺得有這個女兒挺丟人的,臉色頗為難看。而他當時卻覺得,他這個小未婚妻挺有意思。
此刻,楚雲間望著沈妙言淚水縱橫的小臉,素來冰冷堅硬的內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將冰面砸出了幾道裂痕。
雙眸中的凌厲逐漸融化,他抬袖,面無表情地為她擦去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