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容戰祝壽

  眾人一一獻上壽禮,最後上去獻禮的,乃是溫傾慕與楚隨玉。


  楚隨玉的小廝從外面搬了一座紅綢蓋著的物品進來,楚隨玉親自揭開,眾人看去,只見烏金木底座上,正擺著一尊剔透的白玉彌勒佛像。


  那佛像乃是用一整塊白玉雕刻而成,雕工栩栩如生,十分罕見貴重。


  楚隨玉執了溫傾慕的手,深情地望了眼她,隨即笑容溫和地轉向溫閣老:「慕慕說,祖父這些年以來,對佛家文化很感興趣。這尊白玉佛像,乃是小婿去年就命人雕刻準備的,但願祖父能夠喜歡。」


  他的手掌溫暖潮濕,溫傾慕怔了怔,驚訝地看向他。


  她早已準備好壽禮,昨晚拿過去問他的意思,他卻說她準備的壽禮不夠好,說是不用操心禮物,他早已準備妥當。


  當時,他坐在軟榻上,正與府中侍妾對弈,回答得很是漫不經心。


  他對她的事,向來是不放在心上的。


  後院諸事,哪位侍妾要出門逛街,哪位貴妾的親人要過府拜訪,諸人的吃穿用度,全府的開支,與京城裡其他人家的禮尚往來,全是她獨自操辦。


  月末的時候,頂多將賬單拿給他瞧一瞧。


  有時候,他連著幾天不在府中,那些賬單他是瞧都不會瞧的。


  可祖父大壽,他怎會如此認真地準備壽禮?

  溫傾慕想不明白,楚隨玉緊了緊她的手,示意一同拜下去。


  她回過神,連忙垂下眼帘,與他一道行禮。


  溫閣老見他們二人恩愛,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抬手示意免禮,笑道:「你們成婚近兩年,也該早些為老夫生個外孫。」


  溫傾慕聞言,眼底神色複雜了幾分。


  每晚,楚隨玉要麼宿在妓院,要麼歇在侍妾房中,從不曾碰過她。


  生個外孫?

  怎麼可能!


  楚隨玉卻笑呵呵地應下:「我也正有此意呢。」


  溫傾慕偏頭看他,他也正好看過來,一雙眼透著欲說還休的深情,彷彿她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兩人正要退下,忽然門外響起一聲大笑:「閣老辦壽,我這位商人,不知能否蹭一杯喜酒喝?」


  溫傾慕一驚,回頭看去,只見身著火紅色錦袍的男人,手執摺扇,正笑吟吟地跨進門檻。


  他的身上還攜裹著長途跋涉的疲倦,可那雙桃花眼卻極有神采,那麼妖艷的一張臉,偏偏長在了男人身上,薄唇噙著一抹微笑,瞬間就點亮了整座花廳。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他目不斜視,走到溫閣老跟前,規規矩矩作了個揖:「閣老。」


  溫閣老捋了捋鬍鬚,老眼中掠過精光。


  他的嫡孫女與這個男人之間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儘管不喜晉寧王用那種手段迎娶他的嫡孫女,可對花容戰當初隱瞞身份進府,他更不喜歡。


  花容戰對他的冷淡毫不在乎:「聽聞閣老近些年,常常搜集佛家之物。花某府中恰好有珍藏的一物,特地作為壽禮,獻給閣老。」


  說罷,示意手下將東西抬進來。


  眾人看去,十幾名小廝抬著一口巨大的紅木雕蓮花箱籠進來,裡面整整齊齊盛滿了經書。


  而那經書,竟都是用小篆字體雕刻在黃金上的!


  大廳中安安靜靜,眾人表情各異,這送的哪裡是經書,分明就是送的一整箱黃金!


  價值之貴重,完全蓋過了他們所有人的壽禮。


  溫傾慕的神色變了變,複雜地盯著花容戰,可對方只是含笑,搖著摺扇走到國師身邊落座。


  楚隨玉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在另一桌坐下。


  宴席開始,沈妙言咬著銀筷子,隔著君天瀾,瞅了瞅花容戰,吃了兩口春卷,禁不住又瞅瞅他。


  「沈丫頭,本公子臉上有臟污嗎?你這樣看我做什麼?當心國師吃醋。」花容戰目不斜視地喝了口酒。


  沈妙言收回視線,不說話。


  君天瀾給她夾了片牛肉,聲音淡漠:「讓你去南城監督運貨,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運什麼貨,大人不過是不想讓我參加這場壽宴。」花容戰說著,深沉的視線盯著不遠處那位端莊明艷的晉寧王妃,「可我,偏要參加。」


  沈妙言吃著牛肉片,即便隔著一個人,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花容戰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息。


  用過午膳后,男客們聚在一起談詩論畫,君天瀾知曉沈妙言不愛聽這個,便讓她自己出去玩。


  溫府後花園荷香小榭對面搭了戲台,溫傾慕的母親溫夫人請人過去看戲,一些年輕小姐不愛看,便各自結伴,在府中閑逛起來。


  沈妙言獨自穿過花園,卻見不遠處的亭子里,楚隨玉、溫傾慕同坐著,沈峻茂、張敏也在。


  她躲到大樹後面,很快,一位身著鵝黃衣衫的嬌俏姑娘跑進亭子,似乎是溫傾慕的那個庶妹溫雅。


  她擦了把額頭的細汗,一雙美目只含笑盯著楚隨玉:「王爺喚小女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楚隨玉悠閑地吃著茶點,目光掃過沈妙言藏身的大樹,笑道:「哪裡是本王請你過來的,是你姐姐想要同你說話。」


  溫雅和溫傾慕同時一愣,便聽到楚隨玉繼續說道:「可憐本王的皇妹嫁於國舅不久,就葬身火海。王妃的意思是,若國舅不嫌棄,可以娶溫雅過門作續弦。」


  亭中眾人同時一愣,溫雅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望向溫傾慕:「你讓我給人做續弦?!溫傾慕,你雖是我嫡姐,卻也不能這樣糟踐我!」


  溫傾慕自己都懵了,她何時說過,要讓溫雅給沈峻茂作續弦?!

  她望向楚隨玉,對方只含著柔和的笑,當著眾人的面握住她的手:「王妃,你自己昨晚說的話,怎的今日就忘了?」


  那眼底,隱隱可見有一絲威脅。


  溫傾慕心頭浮起憎惡,白凈美艷的面龐上,卻只得陪著笑:「溫雅,沈公子家世不錯,又是唯一嫡出的,作續弦,也不會委屈了你。」


  「要做你自己去做!我才不要給人做續弦!」溫雅被她姨娘和溫預寵壞了,竟不顧身份,大喊出口,很快哭著跑開。


  沈峻茂注視著她的背影,心頭卻有點動搖。


  溫雅也不錯,聽聞在溫府中頗為受寵,若是娶她,定然能給他的仕途謀利。


  而一旁的張敏,面子上卻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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