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7章 熬過十日,葯癮就能徹底戒掉
她沒辦法再說下去。
因為君天瀾正掐著她的臉。
男人暗紅鳳眸透著濃鬱血色,「沈嘉,激怒朕,對你,有什麼好處?」
沈妙言「嗚嗚」了兩聲。
君天瀾盯著她,鳳眸平靜地過分,宛如在醞釀一場血色風暴。
須臾,他鬆開她的臉,指尖從她的唇角輾轉至耳畔,最後以手作刀,忽然朝著她的側脖頸重重砍了下。
沈妙言完全來不及反應,就暈厥了過去。
男人抱起她,面無表情地離開床榻。
……
乾和宮寢殿正下方,藏著一座狹小的密室。
此時裡面點著兩盞琉璃燈,一名姑娘跪坐在正中間的軟毯上,從上方垂落的兩根天蠶絲編織成的繩索,把她的雙手高高吊起,迫使她直著上身。
正是沈妙言了。
她再次醒來,聽見四周安靜得詭異。
她想伸手朝旁邊觸摸,卻發覺雙手正被吊在半空中。
她動了動,便引得繩索簌簌作響。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霎時明悟自己正處在一個怎樣的環境里。
「君天瀾……」她聲音破碎顫抖,「君天瀾,你在嗎?」
回答她的是稚嫩的童音,「娘親!」
「念念?!」沈妙言懸起的心稍稍放下,「我在哪裡?你快幫忙放開我!」
念念捧著溫茶,在她身邊盤膝坐了,小心翼翼餵給她喝:「父皇說,娘親對壞人做的丹藥上癮,所以要把娘親關在這裡。等娘親戒了丹藥,就可以出去了!」
沈妙言喝罷水,心頭燃燒起憤怒的火焰,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你把他叫來!」
念念把茶盞放好,認真道:「娘親,父皇說的有道理,那個葯既是壞人做的,那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父皇問過伯母了,說那種葯很難戒除的,但如果用強硬的法子,倒也未嘗不可。」
他上前,溫柔地抱了抱沈妙言,「娘親,你安心呆在這裡,後宮的事你放心,我會替你看著那個徐賢妃的,定會不叫她勾走父皇。」
小傢伙還要聽李斯年講學,因此不便久留,香了香沈妙言的臉蛋,就離開了密室。
沈妙言整個人難受得厲害,在他走後,拚命想要掙脫鎖鏈,因那鎖鏈乃是無數根堅韌的天蠶絲編製而成,所以她的掙紮根本就是徒勞。
而到了夜間,沈妙言終於明白,為什麼君天瀾要捆住她的雙手。
那葯癮實在太難忍耐,一陣陣痛苦來襲,時而置身冰海,時而置身岩漿,周身宛如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她的內臟和身體,逼得她幾欲瘋狂,恨不得自刎了事!
若雙手未曾被束縛,她定要拿刀自刎而亡。
而四周又無牆壁,她連撞死都做不到!
偏這痛苦,還不能令人暈厥過去。
她的意識清醒得過分,那些幻想中的蟻蟲,是如何一點一點咬噬她身體的,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啊啊——!」
狹小的密室中,女子痛苦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密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身著墨色龍袍的高大男人,出現在了陰影中。
他走進來,望著大汗淋漓的姑娘,單膝跪在她面前,在她即將咬舌自盡前,卸了她的下巴,把她抱到懷中。
他宛如她哄小孩一般,輕輕拍打她纖細的後背,「我今日問過了姬如雪,她說那丹藥沒有解藥,只能憑意志力硬扛過去。妙妙,想想念念,鰩鰩,昔年,想想你的家國,你如何能死在這裡?」
他的話猶如泠泠春雨,溫柔落於乾涸的田野上,把沈妙言瀕臨崩潰的意識,重新拉了回來。
葯癮逐漸熬了過去。
沈妙言渾身冷汗,在他懷中劇烈喘息著,在經歷過極致的痛苦之後,空洞的眼神,忽然有了點點暗芒。
她偏過頭,努力地睜大眼睛,視野依舊漆黑,只是視野中央,卻隱約有了一點小小的微弱光芒。
她的視力,似乎恢復了一點……
她正要喜極而泣,忽然想起君天瀾還在這裡,於是強忍住淚意,只一動不動地窩在他懷裡。
君天瀾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姬如雪還說,若能熬過這十日,那葯癮,便能徹底戒掉。妙妙,我會陪著你。」
沈妙言面無表情,任由他親吻她的鼻尖、唇瓣、脖頸,最後似是順理成章般,熟稔解開她的衣扣和腰帶,把她整個佔有。
他依舊不知憐香惜玉,因為她被鎖住的緣故,似乎興緻更高。
惡劣時,甚至抵著她的耳畔,嗓音低啞而蠱惑:「朕的妙妙甚美……千嬌百媚的尤物,豈是人間俗物可比……真想把妙妙永遠藏在這裡,不叫外人窺視……」
這是他不為外人所知的小情趣,卻也是沈妙言倍感恥辱的地方。
……
眼見著還有大半個月便是年末,皇宮中的各司各坊,皆都緊張地籌備著過年的事宜。
而相府中,一應事務和過年時的人情來往,則皆由謝昭打理。
顧欽原解了謝陶的禁足,這正妻沒事可干,整日里抱著小年糕,帶著軟軟,滿府閑逛,偶爾會看看妾室是如何當家的。
顧欽原的嫂子王嘉月,曾過府來,說了他兩句不該寵妾滅妻,卻因為謝昭之前告狀上眼藥的緣故,所以所說的話根本沒被顧欽原聽進去。
謝陶抱著小年糕坐在初心院外的台階上,望著對面昭華院丫鬟婆子人來人往,忙忙碌碌地從謝昭那兒領了對牌,悉心準備著過年要用的東西。
而謝昭捧著琺琅彩小手爐,穿挑金絲海棠色夾襖,高聳的雲鬢上插著鳳銜珠金釵,頗有威嚴地坐在屋檐下,點了胭脂的紅唇開開合合,時而訓斥下人,時而諷刺管事,把所有人都治得服服帖帖。
她靜靜望著,忍不住輕嘆一聲。
小時候,娘親只教過謝昭管家理事,卻從未教過她。
這麼多年,相府的事務,都是老管家在打理,欽原哥哥面上雖不說什麼,可暗地裡,或許也曾埋怨過她不會理家吧?
軟軟追著只小狗跑來跑去,聽見她的嘆息,偏頭嬌笑道:「小姐,我家公子富可敵國,他就不需要夫人親自料理這些瑣事!嫁給我家公子,才是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