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 這位貴公子,是張祁雲?!
韓棠之攥著鳳銜珠髮釵的手,緩緩鬆開,「今日晴好,所以特意邀請了晚梨姑娘來桃花林中逛逛。如今還未到約定的時間,她尚未至,我聽聞你在這裡,所以先過來看看你。」
「原來如此。」顧欽原見木屋中有現成的棋盤,於是提議道,「不如對弈一局?」
韓棠之笑得溫和,「正合我意。」
一局棋罷,已到了韓棠之與張晚梨約定的時間。
他起身告辭,正逢謝昭進來。
兩人錯身而過時,韓棠之的手按在腰間佩刀上,深深凝了眼謝昭。
謝昭莫名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殺意,渾身微顫了下,目送他遠去,美眸中俱是不解。
她很快回過神,走到顧欽原跟前,柔聲道:「夫君,快要午時了,聽聞山下桃花山莊的美食甚是可口,不如咱們中午就在那兒吃?」
顧欽原並無異議,望了眼寢屋,心情複雜地起身離開。
謝昭今日打扮得甚美,坐在桃花庄的食廳里時,引來無數男人的頻頻顧望。
她心中得意,舉止之間越發優雅嫵媚,刻意當著所有人的面,問道:「夫君,咱們之前商議說買下桃花山的事兒,你覺得如何?」
桃花山是鎬京城貴族很喜歡來的地方,若她能成為這裡的主人,那麼她在那群貴族心中的地位,必將水漲船高,說不準也會因此洗掉她的妾室身份。
顧欽原尚未回答,餘光就看見謝陶帶著軟軟進來了。
謝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覺微微吃醋,故意高聲道:「夫君,昭兒的生辰快要到了呢,咱們到底買不買桃花山?」
這樣大的音量,立即引來大廳中所有人的矚目。
恰好盛雨也在,不由羨慕地望向她,恭維道:「相爺對昭兒姐姐真好!這樣大的一座山,怕是很貴吧?」
謝昭撒嬌似的抱住顧欽原的手臂,嬌聲道:「夫君身子不好,需要這麼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養病呢。再加上我的生辰快到了,自然也該慶賀一下。」
她在所有人艷羨的目光中,轉向謝陶,笑吟吟道:「聽聞妹妹從前常常盼望到桃花山來遊玩,如今妹妹雖然與夫君和離,可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君既是買下了這裡,妹妹若想來山中小住幾日,也是使得的。」
她的語氣充滿了驕傲與施捨意味,彷彿桃花山已然在她名下。
謝陶笑了笑,淡淡道:「多謝姐姐好意。」
說罷,抬步便想穿過大廳。
謝昭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在她跟前炫耀的機會,豈會輕易放她走。
因此,她又忍不住道:「桃花山莊的鱖魚甚是鮮美,乃是別處吃不到的,因此前來這裡用膳的客人,必將點一道鮮鱖魚。不過此魚價值百兩,不知妹妹付得起價錢否?不若姐姐替你付了?」
謝陶抿唇而笑,端雅大方地轉向她,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嗓音純凈:「鱖魚雖鮮,卻抵不過河豚味美。百兩雖貴,卻也並非天價,我如何就吃不起?」
冬陽從雕花窗欞灑落進來,她站在陽光里,雲碧小襖,雪色羅裙,氣度風華,遠超從前。
在座的客人們紛紛暗道,真正有教養的世家貴女,大約就是如此了。
謝昭咬唇,憤恨而嫉妒地瞪著她,冷笑道:「也是,妹妹才二十二歲的年紀,不惜抱上人家老男人的大腿,甚至不顧臉面住到人家府里,也不知每晚都陪他做了什麼,人家自然願意為你付賬!」
盛雨立即附和:「就是!瞧張祁雲蓄的那把鬍子,沒有五十歲也有四十歲,他都能做你爹了,你臉皮真是有夠厚的!」
話音落地,大廳中立即響起竊竊私語聲。
大周國風雖開放,然而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嫁給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卻也是少見的。
一般這種情況,不是為了權勢地位,就是為了金銀財富。
他們紛紛對著謝陶指指點點起來:
「看她長得乾乾淨淨,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女人!」
「心思真臟!我都不想跟她在一座酒樓里用膳了!」
謝陶氣得不輕,緊緊揪住手帕,正要反駁,一道清泠泠的男音,自樓上響起:「二位姑娘這話,本官就聽不懂了。
「第一,本官不過二十七八,如何就成了你們口中的老男人?」
「第二,陶陶所花的銀錢,乃是她自己掙的。她有對數字過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令人驚艷的心算能力,本官自然願意聘用她為本官算賬做事。」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樓上的花梨木扶欄邊,一位身著天青色錦袍的貴公子,長身玉立,正輕搖骨扇。
他生得朗眉星目,鼻如懸膽,唇若含朱,微微一笑,頰邊隱隱可見兩個酒窩兒,渾身透著茂林修竹般的遠山氣息,溫雅如春風,令人一見便心生親切。
包括謝昭、盛雨在內的所有人,都獃獃望著他。
這個男人,是張祁雲?!
是那個鬍子拉碴、最喜穿道袍的張祁雲?!
是那個不修邊幅,宛如鄉野村夫般的張祁雲?!
其他世家小姐,紛紛以飽含懷疑的目光盯向謝昭和盛雨,這兩人怕是瞎了吧,這樣英俊年輕又多金的貴公子,會是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謝昭與盛雨的面龐俱都漲成豬肝色,狼狽地望著張祁雲一步步從雕花樓梯上下來。
大廳里,掌柜的以及其他上菜的小廝,紛紛上前,排列整齊地恭敬喚道:「公子!」
張祁雲對他們視而不見,當著所有人的面,握住謝陶的小手,含笑抬步,往樓上而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又駐足,居高臨下地望向謝昭:「對了,聽說謝姨娘打算讓顧相買下桃花山?」
謝昭噎住。
張祁雲搖開骨扇,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啊,桃花山的地契和房契,如今都在陶陶手中。她若不想賣,謝姨娘恐怕無法如願了。」
語畢,這才帶著謝陶揚長而去。
謝昭眼睜睜望著謝陶去了單獨的雅座,心中翻江倒海,全是濃濃的嫉妒。
攏在寬袖中的指甲早已掐進掌心,直掐得血肉模糊,也渾然不覺。
而圓桌對面的顧欽原始終沉默,目光追隨著那個穿雲碧色小襖的姑娘,直到她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他還記得剛剛張祁雲出現時,她望向樓上的眼神有多麼亮。
也記得她看著張祁雲說話時,那純凈的眉眼有多麼彎,那兩頰的酒窩有多麼甜。
那是她從前面對他時,才會有的神情啊!
謝昭還在怒聲說著什麼,四面八方的交談聲也很嘈雜。
他漸漸聽不見那些聲音了,以帕掩唇咳嗽了好幾聲,最後望著帕子上的污血,眼前一黑,徹底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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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再解釋一遍,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葯,並不是讓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而是在房事上,只能對一個人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