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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4章 果然,妙妙還是在意我的

  他踐踏的力道很大。


  魏化雨口中不停有血液噴涌,將半張小臉糊得血紅可怖。


  然而他未曾哼哼半聲,只盯著君天瀾笑。


  君天瀾俯視著他,「你笑什麼?」


  「笑你蠢……」魏化雨抬手,毫不在意地擦去臉上的污血,「就算你把我殺了,我也是穩賺不賠的。畢竟,你的好兄弟顧——」


  「放開他!」


  一道嬌喝忽然響起。


  沈妙言掙開連澈,拎著裙擺奔到君天瀾跟前,不知從哪兒撿起一把小匕首,兇狠地指著君天瀾,「放開他!不然,不然我殺了你!」


  她不能叫君天瀾知道是小雨點害死了顧欽原。


  否則,依照君天瀾的脾性,小雨點絕對要被拎到顧欽原面前,用腦袋祭奠顧欽原的在天之靈。


  她想著,把匕首又靠近君天瀾幾分。


  此時君天瀾周身血氣與殺意翻湧,她是有點兒怕的,所以握著匕首的小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君天瀾垂著眼帘,靜靜看著身側的小姑娘。


  在他看來,這小丫頭拿著小匕首威脅自己的模樣,實在是有點兒可笑。


  就像是一個三五歲的小毛孩,拿著小木棍跑到路口對一名壯漢說:「打劫!」


  她微顫的指尖,眼底的不自信,都被他看在眼裡。


  他看了半晌,輕笑出聲:「抖什麼?」


  他這一笑,沈妙言先嚇了一跳,忙抖抖抖地往後退了半步。


  君天瀾長臂一伸,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握緊她的手,迫著她把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妙妙威脅人,太不在行了。把匕首插在這裡,方才算是威脅人的架勢。」


  他笑著,將那匕首往自個兒胸腔中推進去。


  已有鮮血滲出。


  沈妙言恐懼不已,得,這兒又瘋了一個。


  君天瀾感受著她努力將匕首往外抽的力道,唇角笑容更深,「果然,妙妙還是在意我的。」


  沈妙言鼓著腮幫子,「我,我只是怕你把小雨點給踩死了!」


  君天瀾腳底下的魏化雨,默默擦了擦小臉上的血漬,這兩人談情說愛也忒不分場合了,姑姑也是糊塗的,現在才想起來,他還在君天瀾腳底下躺著呢!

  君天瀾鬆開腳,面無表情地把他踹了出去:「滾回你的思錯殿。」


  魏化雨狼狽地爬起來,抬手摸了摸腰間別著的長刀。


  他還想干點兒啥,連澈搶先上前,拖著他的后衣領往殿外而去。


  他被連澈拖出大殿後,才掙脫他,低聲道:「這事兒是舅舅挑起的,剛剛那麼好的機會,若你我二人聯手,定能殺了君天瀾。」


  「小屁孩兒!」連澈敲了敲他的腦門兒,牽起他的手,往思錯殿方向而去,「今晚這事,沒那麼簡單。君天瀾他,早就料到咱們的計劃了。」


  他說話間,一向含著不羈神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裡面,隱隱有殺意翻騰。


  魏化雨一點就通:「舅舅的意思是,君天瀾在利用咱們,挾制顧靈均?」


  「不錯。」連澈冷笑,「我就說,下午那兩個宮女怎麼就能那樣輕易地把話傳到顧湘湘耳中,誘著她去慫恿君天瀾來教坊司……」


  「那麼,我和暗一能順利帶著顧湘湘來這裡,其中也有他的手筆?」


  「八九不離十。」


  魏化雨攏在寬袖中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緊。


  不愧是能夠在短時間內統一天下的男人。


  君天瀾,果然是個可怕的對手!


  連澈又道:「另外,別以為咱們二人聯手就能殺了他。他之前遁入心魔,反倒激發了他的戰鬥力。今夜若是硬來,鹿死誰手,難說得很。」


  魏化雨沉默。


  若果真如此,他的滅國之仇,何時能報?

  連澈一直把他送到思錯殿。


  臨別之際,他拍了拍魏化雨尚還稚嫩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好好珍惜你姑姑給你換來的這條命。」


  魏化雨低垂眼帘。


  自己毒殺顧欽原,安排死士刺殺君天瀾之事,是姑姑硬扛了下來。


  舅舅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再對君天瀾提起這件事。


  可是……


  魏北的好男兒,不能淪落到需要女人來保護啊!

  ……


  教坊司大殿中。


  連澈和小雨點一走,沈妙言便倍感壓力。


  這個男人即便什麼都不做,也能給人一種莫大的高壓感。


  更何況,他此時還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她往後退了兩步,微微福身行了個禮,轉身就要跑!


  君天瀾拎住她的后衣領,把她給拖回來,朝殿後而去。


  殿後是個供人休憩的雅間,裡面什麼都有。


  君天瀾大刀金馬地在綉墩上坐了,吩咐道:「去把藥箱取來。」


  沈妙言望了眼他血肉模糊的後背,依照吩咐默默取來藥箱,打開來,先用剪刀剪開他那身粘膩在血肉中的龍袍。


  她跟素問學過醫的,醫術雖算不得精湛,可處理傷口這種小事,還是不在話下的。


  連澈的劍弧,造成的傷口極深。


  她將男人上身的龍袍剪開褪下,只見他後背上血肉模糊,新傷舊傷湊在一塊兒,原本結痂的傷口全部裂開,乍一眼看上去甚是可怖。


  她拿了乾淨的紗布,仔細給他清理傷口處的污穢。


  明明是輕極了的動作,可她不經意一抬頭,卻看見男人額角全是冷汗。


  他渾身綳得很緊,放在膝上的雙手,更是緊緊攥著袍擺。


  可見,他在忍受著怎樣的痛楚。


  她收回視線,手下動作加快。


  等把傷口清理包紮好,已是子夜時分。


  她收拾好藥箱,輕聲道:「好了。」


  君天瀾褪下那身破碎臟污的龍袍,「夜已深,可介意我去你房中休息?」


  沈妙言想說挺介意的。


  然而對方壓根兒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隨手拿了件長袍裹上,淡然地邁步朝她居住的廂房而去。


  她抿了抿小嘴,小跑著跟上他。


  廂房破舊。


  沈妙言站在桌邊,小心翼翼把剩下的半截蠟燭點燃。


  她正要轉身,腰肢卻被人箍住。


  君天瀾把她抵在桌邊,低頭用下巴輕輕蹭著她的脖頸,啞聲道:「可恨我?」


  恨?

  沈妙言雙手撐在桌面上,盯著那盞燭台,暗道,他親手把她送到這種地方,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她心裡自然都是怨恨的。


  可她的怨恨,她不敢直說。


  君天瀾似乎也並未指望她能回答,伸手繞到她鎖骨下方,輕輕撫上他烙印處的那四個字。


  卻在摸到第三個字時,動作一滯。


  ——


  小雨點:敢罵姑姑,切個耳朵吧。


  連澈:切得好。


  菜:叮咚,你們的抖s組男友已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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