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卻不知,究竟是怎麼個嬌法?
而魏化雨很快朝鰩鰩伸出手。
鰩鰩看去,只見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戴著個造型和花紋都十分特別的古銀戒指。
「魏北那邊有風俗,訂親之後的男女,會戴上一對兒同樣的戒指。這另一隻戒指,就在我心愛的女人那裡。」
少年緊盯著鰩鰩的眼睛,唇角含笑,一字一頓。
小姑娘靜靜看著古銀戒指。
片刻后,她眼圈微紅,卻笑著輕聲道:「你又在哄我,如你這般惡劣的男人,世間哪個女孩子會歡喜你?」
「鰩鰩,如今的我,是魏北的帝王。大魏朝中眾臣之女,又有誰不喜歡我呢?」
「我才不信……」
女孩兒仍舊倔強地堅持著,可聲音卻越發細弱。
「魏北豪族眾多,其中尤以宋家為首。宋家蟬衣,可有聽過?來中原前,我與她訂了親。」
宋家蟬衣……
鰩鰩的目光,再度落在那隻古銀戒指上。
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可攏在寬袖中的手,卻下意識地攥緊成拳。
莫名的,心口很疼。
她覺得好悶。
於是她起身,一言不發地想要離開這裡。
卻被魏化雨握住手腕,把她拉到他懷中。
少年低頭看她,唇角的笑容越發惡劣,「我的小公主瞧著怎的這般難過?怎麼,莫不是,你歡喜上了哥哥我?」
鰩鰩繃緊小臉,使勁兒想要掙脫他,卻怎麼也掙不開。
她目視前方虛空,根本不敢說話。
因為她怕她一張口,就會哭出來。
可魏化雨就像是察覺不到她的難堪般,只把她牢牢禁錮在他懷中,低首輕嗅過她頸間,嗓音低啞:「我的小公主可真香……今日焚的,莫非也是那千嬌客?」
「魏化雨,你鬆手!」
鰩鰩啞聲,紅著眼圈想要推開他。
魏化雨不僅不鬆手,還就勢把她摁在梳妝台上。
少女上身仰倒在梳妝檯面,珠釵首飾皆都散落,惹得漆墨般的秀髮鋪散在檯面上,襯得小臉白嫩精巧。
柳眉如黛,朱唇精緻,眼尾睫毛恰掛著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欲落不落的,襯著緋紅如畫的眼睛,越發惹人憐惜。
魏化雨單掌按著她的腰肢,俯身湊到她跟前。
他垂眸,把那一滴淚含入口中。
親近的動作,令鰩鰩渾身輕顫。
她驚恐不已,生怕被人發現,低低喚了好幾聲「魏化雨」,可對方就像是未曾聽見,親吻著她的眼睫,又細細吻過她的鼻尖。
最後那個吻,慢慢落在她的唇瓣上。
鰩鰩只覺腦子一炸,整個人都懵了。
她很笨拙,這些年,從未與人做過這般親密之事。
即便偶爾思慕哥哥想與她做,她也無法放開自己。
下意識地,排斥那個人。
可今日……
面對魏化雨,她整個人都軟了。
他的吻技大約是極好的,縱便她從不曾與人親吻過,卻也感覺得出來。
她下意識地閉上眼,抬手環住少年的脖頸,沉浸在這旖旎的夢境之中。
一截繡花寬袖從少女臂間滑落,玉藕似的纖細嫩臂露在外面,白瑩瑩格外晃眼。
魏化雨一手掐著她的腰肢,一手不曾閑著,直接探進了少女那重重疊疊的繡花裙擺之中。
鼻尖抵著鰩鰩的鼻尖,他笑得很是惡劣,「我家小公主真香,今日衣裙上熏得香,應也是那千嬌客吧?卻不知,究竟怎麼個嬌法?不若,小公主演示給我瞧瞧?」
話音落地,骨節分明的手指,倏然用力。
鰩鰩嬌呼出聲,一張粉嫩小臉漲得通紅,猛然從剛剛的夢境中回過神。
她睜開霧蒙蒙的眼睛,只覺眼前的男人,哪裡是什麼太子哥哥。
他分明,是個惡鬼!
她猛然推開魏化雨,慌亂地整理裙擺。
「我的小公主真是矯情,明明很歡喜我,為何卻偏要扮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須知,你早已被人開了苞,被人睡一次也是睡,睡幾次也是睡,你自己不也能快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
鰩鰩慢慢放下手,兇狠盯著這個口無遮攔的少年。
「魏化雨,若你來中原,只是為了羞辱我,那你大可如願以償地滾了!畢竟,如你所願,我這後半生,已經毀了!」
她喊完,發瘋般奔了出去。
她失了清白之事,是她不可提及的逆鱗。
一旦想到,就痛不欲生。
更何況,
這件事,還是從這個人的口裡提起……
其他人都好,
唯有他,不可以!
寢屋內光影昏惑。
容貌昳麗的少年,獨自站在偌大的屋子裡。
他一側面頰微微紅腫,垂著眼帘,始終面無表情地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他低低冷笑出聲:「魏文鰩,那不過,是我報復的第一步……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可多著呢。」
深邃俊美的面龐上,逐漸現出一股狠戾。
「我讓你們青梅竹馬!」
他猛然轉身,一腳踢出,竟生生踢碎了那座堅固的檀木梳妝台。
梳妝台散了架。
珍貴的珠釵,跌落進灰塵與木屑之中。
「我讓你們一起長大!」
又是一腳踢出,橫置在窗畔的象牙軟榻,生生被踹得四分五裂。
少年周身湧出無邊戾氣,幽暗的光影中,攝人非常。
指間的古銀戒指流轉出淡淡光澤。
他忽而抬眸,望向窗外的池塘。
已是深秋,滿池枯荷透著寒涼,那隻金鐲子,也不知究竟落到了哪個水底旮旯。
而鰩鰩離開后,獨自在御花園一處偏僻游廊扶欄上坐著,只默默對著滿園落花垂淚。
這些年,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深宮中,是很辛苦、很孤單才支撐過來的。
她最想念的時光,乃是幼時在魏北時,與太子哥哥和娘親在一塊兒的那段歲月。
可上蒼真是殘酷,好容易讓她重又見到太子哥哥,但那廝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少女伸出纖細白嫩的手,輕輕掐下一朵碗口大的白菊,托於掌心把玩。
眼圈仍是紅的。
一滴淚,從眼眶中慢慢溢出,砸落在白菊的花蕊中。
她想,幼時極疼愛她的太子哥哥,再也不會回來了。
……
御花園的宴會上,花思慕左等右等,卻仍是沒能等到鰩鰩回來。
君念語也過來了,見他那妹妹如此不懂事,竟然缺席這般重要的宴會,心中越發不喜,於是打發了宮人去尋。
最後,倒是把魏化雨尋了來,卻仍舊不見鰩鰩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