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就要你這隻獸
時小念被宮歐丟進沙發。
她坐起來,揉向自己的腿,兩條腿發麻得厲害。
宮歐站在她面前,低眸瞪著她,胸口憋著一股怒意,伸手想揍她,看她左臂上包著紗布,又下不去狠心。
兩人之間安靜極了。
房間里只剩下宮歐手上傳來的血腥氣味。
「你要不要先包紮傷口?」她問。
「我問你,在雲上之島,你從教堂跑走,是不是躲到了慕千初的更衣室?」宮歐忽然問道。
兩個人是同時問道。
「……」
時小念怔住,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個,驚訝地看著他。
他怎麼知道的。
看她的神情,宮歐眼中一片瞭然,硬生生地收回拳頭,抬起腳就踹翻一盞落地燈,在她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一身煩躁嫉恨無處發泄。
「你和慕千初那個時候就暗度陳倉了!」宮歐恨恨地瞪著她,咬著牙低吼出來,「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她當他是個死人?
他居然還為了她放下一切,追去雲上之島。
「不是的,那個時候他還沒恢復記憶,對我厭惡得很,我躲在那裡,我們也不可能有什麼。」她淡淡地說道,努力斟酌著措辭,小心地觀察著宮歐的臉色。
「他恢復記憶了?」宮歐目光一震,「也就是說,你們之間從他恢復記憶開始?」
「我和他沒開始過。」
她道。
「都在遊樂園滾成一團了,當我是瞎子?」宮歐低吼出來,嫉恨地瞪著她,「不用說,我回國那天,你爽我的約,也是去見了慕千初!」
這個答案毋庸置疑。
「……」時小念錯愕地看著他,難以想象他居然能猜到這麼多,而且全部猜中。
「我這輩子最痛恨別人爽我的約,而你,丟下我,去見另一個男人!」說話這裡,濃烈的嫉恨香沒宮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和那男人都在幹什麼?」
在他為她擔心得要死的時候,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也是滾在沙地里,還是直接滾到床上?
他忍不住又一次捏緊拳頭,一隻拳頭全是血。
時小念惶恐地往後縮了縮身體,「我沒有。」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私混在一起,還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宮歐陰戾地瞪著她,光是想象那畫面,他就要發狂。
但很奇怪,他對她下不去手。
她縮著身子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太柔弱,現在的他雖然憤怒非常,但卻下不了狠手。
「我沒有。」
「你和他上床的時候用什麼姿勢?」宮歐露骨地問出來,一個字一個字都想在捅自己,捅得致命,他的嗓音變得壓抑,「給我戴綠帽子的時候,你們用什麼姿勢?」
他都在想什麼。
「……」她被他說得臉上有些難堪。
「說。」宮歐瞪著她,「全都告訴我。」
「我想你應該調查過我和慕千初之間的事了,他失憶的時候,我接受不了,糾纏過他幾年,他對我一直很冷漠。」時小念看向他,解釋道,「你回國那天,我才知道他恢復記憶,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
宮歐瞪著她,聞言,眼中的陰鬱之色有消退的痕迹。
她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的意思是代表沒上過床……
「總之,我沒給你戴綠帽子。」時小念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又道,「而且,你可能在英國長大,不太了解綠帽子這個詞,一般是用在正式夫妻之間。」
她變相地提醒他,他們只是一段不正常的關係。
這樣,他也許會不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
「你是我的,誰都不能碰你!」宮歐瞪著她。
「你又想說我是你的狗么?」時小念反問,自嘲地道,「你說對我有意思,可又把我當成你的狗,宮歐,你喜歡ren獸?」
「我就要你這隻獸!」
宮歐狠狠地瞪她一眼,張狂地道。
我就要你這隻獸。
他從來都狂妄得髮指,那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話,好似一點不對的地方都沒有。
「……」
時小念看著她,沒有反駁。
這時再和他爭,她就是真傻。
他現在的情緒已經比從遊樂園回來時平和很多。
看來,沒有封德之前叮囑她的那麼嚴重,宮歐易怒多疑,但今天看到遊樂園那一幕,他也沒責打她,折磨她。
「過來。」宮歐看著她命令道。
「幹什麼?」
時小念戒備地看向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對著我就這麼謹慎,對著那個男人就笑得那麼燦爛!」宮歐很是不爽,「他有什麼比我好,一個離了婚的落魄少爺!」
他宮歐從哪方面不甩慕千初幾條街?
這女人是眼睛瞎了嗎?
「我哪有對慕千初笑得很燦爛。」
時小念有些愕然。
「在遊樂園就有!」宮歐想到就煩躁不已,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露出過那個乾淨清爽、無憂無慮的笑容。
「有嗎?」時小念轉了轉眸,她沒有特別注意過。
見她思索,宮歐心下更加狂躁,「你還敢回味?」
「我沒有。」
「你就是在回味!」宮歐瞪她。
「……」
她哪有回味,她只是在回想而已。
他要不要這麼蠻不講理。
她索Xing不說話了。
「過來!」宮歐命令她。
「做什麼?」
「讓我檢查洗得干不幹凈!」宮歐張狂地道。
他不要她身上再留著那個男人的氣息。
時小念想拒絕,又不想激怒他,她看向他血淋淋的手,輕聲地道,「你要用這隻手來檢查我嗎?」
「……」
宮歐這才看向自己的手,已經滿是鮮血,痛意這才傳進他的身體里,他蹙了蹙眉。
時小念注視著他,他不會是現在才發覺自己受傷了吧?
「你給我去卧室等著!」
宮歐瞪她一眼,站起來往外走去。
「……」
時小念坐在沙發上,望著他的背影,鬆了口氣。
這一劫,算不算安然度過?
不知道慕千初現在怎麼樣了,傷得嚴不嚴重。
……
帝國城堡,醫務室。
「滾!封德,你給我包紮!」
宮歐坐在一張椅子上,嫌幾個私家醫生處理得太慢,將他們哄出去。
「是,少爺。」
封德是學過醫的,聞言立刻恭敬地向前,開始處理宮歐手上的傷口。
只見宮歐的一隻手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小傷口,有幾處,紅酒的玻璃碎渣還殘留在傷口裡。
距離握碎杯子已經有三個多小時,封德難以想象宮歐是怎麼忍過來的。
「你快點!」
宮歐瞪著他道,他還要去檢查時小念有沒有洗乾淨。
「是,少爺。」封德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出玻璃碎渣,忍不住勸誡道,「少爺,不管怎麼樣,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
「你真是越老越羅嗦,讓你做事就做事。」
宮歐不耐煩地吼他。
「是,少爺。」
封德只好閉上嘴,專心給他清理傷口。
燈光明亮,照在兩人身上,宮歐坐在那裡,眉頭也不蹙一下地任由他清理,一張英俊的面龐沒有表情,深邃的眼中有著幾條血絲。
他低頭看著封德從他手上取走一個一個玻璃碎渣。
「封德,我對她下不了狠手。」
看著自己的手,宮歐忽然沒由來地說出一句,嗓音低沉。
封德愕然地看向少爺,隨即輕輕地嘆了一聲。
「封德。」宮歐又叫他。
「是,少爺。」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么?」宮歐道。
封德停下清理的動作,靜靜地等待他的答案。
宮歐豎起自己滿是傷痕的手,瞳仁幽深,他啟開薄唇,一字一字道,「我在想,幸好這一次,這傷不是在她身上。」
幸好,他傷的是自己。
幸好,這傷不在她身上,她太柔弱,不能再被他傷到。
「少爺……」
封德錯愕地看向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想的居然是慶幸不是傷在時小姐的身上。
宮歐坐在那裡,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黑眸幽深,「封德,我是真栽在她手裡了。」
他的嗓音帶著一抹喑啞,透著認命的味道。
少爺會認命,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封德震驚地看著宮歐,半天沒說出話來。
「繼續清理。」
宮歐沉聲道,將手交給他。
「是,少爺。」
封德點頭。
宮歐雙眸沒有焦距地看著自己的手,俊龐沒有表情,像是感受不到一絲痛意似的。
當時小念站上陽台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是真栽在她手裡了。
她做什麼,他都喜歡;
她惹怒他,他一傷她就後悔;
她向另一個男人笑得那麼燦爛,他嫉妒,嫉妒得發狂。
那個女人,她甚至從未想過要去接受他,他就已經為她迷失自己。
……
時小念被女傭帶進宮歐的卧室里。
之前,她從未踏足過宮歐的卧室,在帝國城堡,宮歐對她做出那種事都是在給她安排的房間里。
「時小姐,這是少爺第一次讓女孩子走進他的卧室呢。」女傭推開門,停在門外艷羨地看著她。
「第一次?」
時小念怔愣住。
「是的,少爺的卧室一向不許女Xing進入,平時都是封管家他親自整理。」女傭說道,「您進去吧,需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謝謝。」
時小念說道,抬起腳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