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時小念出車禍
正是早高峰的時候,公路上多的是車,他這樣的行為特別危險。
時小念一個人坐在車上苦澀地笑了笑。
對現在的宮歐,她想了種種辦法,每天安靜溫柔等待也試,欲擒故縱也試,現在死纏爛打也想用上,結果卻逼他在公路上這樣開車。
想了想,時小念還是在車上的顯示屏上按下宮歐的手機號碼,宮歐冷漠的聲音傳來,「跟不上就不要跟。」
「我知道。」時小念淡淡地道,「你把車開慢一點,我不跟就是了。」
說著,時小念打下左轉向燈,踩下油門超車,連超三部車,越過宮歐的跑車往前開。
「……」
宮歐坐在車上,黑眸滯了滯,修長的手指握緊方向盤,薄唇抿緊。
不跟最好。
沒一點毅力的女人。
宮歐減下速度開車,黑眸冷冷地看著前面,余光中,時小念的車突然超過來,他的目光一冷,有些怒氣地盯著前面的車。
她不要命了?
就她那點車技還敢在早高峰的路上超車?
宮歐踩下油門跟了上去,準備和她並排開車,忽然一部黑色的轎車從對面的逆向車流中直躥出來,速度極快地往時小念的車上撞去。
「席小念!」
宮歐低吼出來,瞠大了眼睛,死死地瞪著前面。
一股巨大的恐懼瞬間充斥著他的全身。
他漆黑的眼瞳中折射出驚恐,哥哥車毀人亡的畫面在他眼前再一次重現。
不。
不行!
她不能出事,不能在他的視線里出事!他不能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
時小念顯然不太會應對這種情況,她下意識地急打方向盤,車頭立刻往路邊護欄重重地撞過去。
「砰!」
一聲巨響。
車禍就在他的視線里誕生。
宮歐立刻急剎住車,停在路中央,後面的車來不及剎車撞上他的車尾,宮歐整個人往前栽去,胸膛撞上方向盤。
顧不上自己胸口的疼痛,宮歐推開車門就衝下來往前面跑去。
交通堵塞起來。
一輛車接著一輛車停在那裡。
「席小念!」
宮歐衝過去用力地拍著車空窗,伸手去拉車門,車裡,時小念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已然昏迷過去,鮮血從額角一點一點滴淌下來。
鮮紅的血液淌下她的臉頰,襯得她的臉異常白皙,白得跟紙一樣。
沒有一點鮮活的氣息。
記憶倒回那一年,他鑽進哥哥的車子里,拿出一隻燒焦的手。
宮歐站在那裡,呼吸開始顫慄,整個人變得渾身不對勁。
「少爺。」
封德和保鏢們紛紛趕過來,隔離圍觀的人群。
宮歐站在那裡,渾身透著不安,手指胡亂地動了好幾下才想到去試探時小念的鼻息。
還有溫熱的呼吸。
活的。
是活的。
「送醫院!」
宮歐冷厲地吼出聲來,彎下腰去解開時小念身上的安全帶,將她從駕駛座里抱出來。
「我馬上聯繫醫院。」封德站在一旁立刻說道。
保鏢們則是去控制那部肇事車柄。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忽然就聽後面又傳來「砰」的一聲響,宮歐抱著時小念走向自己的跑車,無暇顧及。
封德站在那裡一邊打電話一邊回頭望去,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將他們圍得密密實實的,什麼都看不到。
有人發現是宮歐和時小念出車禍都拿出手機拍照片。
現場混亂成一團。
封德越想越不對勁,撥開人群往回走,就見後面的保姆車不見了,司機昏倒在路上,再抬眸望去,保姆車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消失在非機動車車道上。
「砰。」
封德手中的手機掉落在地上。
雙胞胎還在車上,兩個孩子還在上面。
……
頭又沉又昏,疼痛從腦袋上傳開來。
時小念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抹白色,空氣中滿是醫院藥水的胃口。
「好痛。」
她痛苦地低吟一聲。
「哪裡痛?」
一個低沉漠然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時小念怔住,人躺在病床上轉過頭,只見宮歐站在她的床邊,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衣,柔軟的顏色讓他的臉看起來沒有那麼冷漠無情。
他怎麼在這裡?
時小念迷糊地眯起眼睛,頭上傳來的疼痛提醒她,她經歷過一場車禍。
是那個車,明明在逆向車道,突然就朝她衝過來,她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
時小念試圖坐起來,身體虛得厲害,一起來又疲軟地倒下。
宮歐低眸淡漠地看著她,「躺著吧,你患了肺炎,外加輕微腦震蕩。」
已經到患肺炎的嚴重程度還跑去給他當司機。
她真是病得不輕。
「肺炎?」時小念愣了下,乾燥的嘴唇咧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難怪我說怎麼這高燒退了又來,退了又來,原來是肺炎。」
肺炎就是這個樣子,燒得反反覆復。
「你不知道?」宮歐看著她,像看著一個稀奇的怪物,「你都不知道自己患了肺炎?」
「我以為是普通感冒。」
她有氣無力地說道,她根本沒想那麼嚴重。
「看來我以前真的是將你保護得太好了,保護到都蠢了。」宮歐冷冰冰地說道,言語間全是不屑。
時小念躺在那裡,頭上圈著一圈紗布,臉色蒼白疲態,雙眸靜靜地凝視著他的臉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看什麼?」
宮歐冷冷地開口。
「你沒事嗎?」時小念有些擔憂地問道。
「又不是我出車禍,我能有什麼事?」
宮歐站在她床邊沒什麼好臉色。
時小念觀察著他,看來是真沒事,原來病治好了,連以前的心理恐懼都跟著好了,他以前最見不得車禍。
時小念躺在那裡,喉嚨一陣發癢,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宮歐站在那裡眉頭蹙起來,黑眸深沉地盯著她,「你怎麼樣?」
「我沒事。咳。」時小念掙扎著坐起來,觀察著四周。
這是一個單人病房,40平方米左右,乾淨整潔,窗台上擺著一瓶鮮花。
時小念坐在病床上,伸手去豎枕頭,她一隻手還在接受輸液,怎麼弄都弄不好,一隻修長的手進入她的視線。
宮歐俯下身替她將枕頭豎起。
時小念有些詫異地看向他,喉嚨又開始發癢,她連忙轉過頭去咳嗽,不把病菌傳播給他。
「你的頭髮打到我了。」
宮歐冷冷地道,她一轉頭頭髮就打到他的臉上,連帶著那股香味一起侵入他的呼吸,讓他變得不自在。
時小念看向他,宮歐的眼中有著責怪。
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尷尬。
時小念摸摸自己的頭髮,問道,「小葵和Holy呢?」
宮歐的黑眸一冷,冷聲道,「你這是肺炎,會傳染,你要他們一起跟著你得病?」
「我沒那個意思。」
時小念蹙起柳眉,她只是下意識地提一句雙胞胎,知道自己現在病得這麼重,就算隊讓雙胞胎進來,她就都不讓的。
「沒那個意思就好。」
宮歐冷淡地道,聲音里沒有一點感情。
她又是生病又是車禍,他說話還是這麼冷漠,當真是一點都不在乎她。時小念垂眸,將黯淡斂下。
驀地,時小念意識到什麼抬起臉看向他,「那你為什麼在這裡?你不怕傳染么?」
「我的免疫力很好。」
宮歐瞥她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免疫力好也不用往醫院裡鑽吧,況且他哪捨得下那些工作,不是說全息時代快上線了么。
全息時代,是他回歸后打的第一槍,他對這個很重視。
「你是來照顧我的嗎?」
時小念想到這裡,心裡涌過一陣暖流,會嗎?他是特意來照顧她的么?
「護工、女傭我都可以請,為什麼我要親自照顧你。」宮歐不屑地看她,沉聲道,「要不是……」
「咳咳咳咳。」
時小念喉嚨一癢再次咳嗽起來,咳得心口一陣陣發涼,眼中有著痛苦。
好像一出車禍,她身體更虛了。
宮歐看著她,薄唇抿上,收住聲音。
「要不是什麼?」
時小念問道。
「沒什麼。你休息吧。」宮歐冷淡地說道,轉身離開病房,將門關上。
時小念靠在枕頭上坐著,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頭部,回憶起車禍那一幕。
奇怪,超車的時候,她的視線中有看到那個車,明明對方是開得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越過逆向車道撞上她的車呢?
不對。
這裡有問題。
那車是故意撞上她的,她開的是平時接載宮歐上下班的那部車,如果是對方故意,難道是沖著宮歐來的?
時小念一驚,連忙掀開純白的被子下床,手拿起輸液袋舉高。
打開病房的門時小念就往外走,還沒探出頭,封德溫文爾雅的聲音就傳進她的耳朵里,「少爺,那現在怎麼辦?綁匪都指名道姓了。」
綁匪?
時小念震驚,走出門,只見封德和宮歐站在走廊里,宮歐背對著她說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行,再和綁匪談判一次,對方這次打電話由我來接。」
「是,少爺。」封德點頭。
「什麼綁匪?出什麼事了?」
時小念出聲,聲音沙啞蒼白,一無所知地望著他們。
宮歐轉過身來,見到她眉頭擰起,「你出來做什麼?還嫌我這裡不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