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就這樣瞞天過海
「那個時候我『借』了具屍體,造成車禍現場,車毀人亡,燒焦的屍體也採集不到任何的數據,就這樣瞞天過海。」 宮彧說出當年自己詐死的計劃。
時小念走進去,聽到這句話怔了下。
詐死,多瘋狂的做法。
她走到桌邊,將咖啡和牛Nai放到桌上,宮歐坐在宮彧的對面,冷冷地笑了一聲,一雙黑眸看向他,「偷天換日,不錯,聰明的做法。」
時小念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把玩著,耳朵卻一直豎著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宮彧聽得出宮歐語氣里的諷刺,目光黯了黯,「我知道你恨我,抱歉,宮歐。」
「不用和我說抱歉,我算誰?哪值得你這位大少爺同我說抱歉?」
宮歐冷冷地道,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宮彧不去理會他嘴中的刺耳之言,語氣沉穩地繼續道,「那個家我真的呆夠了,身為宮家的長子,我就像你研發的機器人一樣,只能聽命父親的行事,今天該做什麼,明天該做什麼,我應該要達到什麼樣的高度都由他設定。」
時小念坐在那裡玩著手機,隱隱約約明白宮彧當年偷天換日詐死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宮家。
「一旦我達不到,輕則打罵,重則沒日沒夜接受教育、培養,你試過四天四夜不能睡覺的滋味么?」宮彧苦笑一聲,「如果我有那個能力,我可以如父親所願,可我清楚,我達不到那個高度,再怎麼逼我也沒用。」
一個人的天份是註定的,他已經被逼到了極點,可父親還是不滿意。
父親在他身上抱了太大的期望,恨不得讓宮家的名望成為英國第一,可這怎麼可能呢,他從來就沒那個本事。
「所以你把這些扔給了我!」
宮歐冷厲地道,黑眸慍怒地瞪著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我沒辦法。」
宮彧說道。
「一個男人只會躲還真是窩囊!」宮歐嘲諷地道,字字錐心。
聽著他的話,宮彧的臉色難堪了幾分,但沒指責他什麼,伸出手去端面前的牛Nai杯子,手還沒碰到,宮歐將牛Nai杯一把奪走。
「這是我女人倒的牛Nai,不是給你喝的!」
宮歐端過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牛Nai。
「……」
時小念坐在那裡安靜極了,不出聲,甚至想把自己化作透明。
「又是咖啡又是牛Nai,不怕胃受不了?」宮彧注視著宮歐道,宮歐冷冷地瞥他一眼,「用不著你來Cao心。」
宮歐對他全是針對。
宮彧低下眼,淡淡地頜首,繼續道,「那次車禍,我籌劃了近兩年的時間,包括怎麼隱藏身份。」
聞言,宮歐的目光一凜。
兩年,呵,兩年的時間,他的好哥哥每天照常陪著他,教他東西,結果每一天想的都是怎麼消失,怎麼把自己本該承擔的責任丟給他。
「呵。」
宮歐冷笑著,將牛Nai杯子端到嘴邊喝了一口。
「那之後,我的確獲得重生,過了一段隨心所欲的日子。」宮彧說道,一雙偏灰的眼眸看向宮歐,一字一字道,「宮歐,我不怕和你說,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後悔過當初那麼做。但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他一脫身,宮歐為了宮家唯一的繼承人,宮家所謂的責任與未來都落在宮歐的身上。
聽到這話,宮歐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到地上。
「砰!」
杯子砸到地上,牛Nai四濺。
宮歐雙眼陰狠地看向宮彧,咬牙切齒地道,「你的對不起我不稀罕!你愛給誰給誰!」
時小念坐在沙發一角,抬眸看向宮歐震怒的臉,沒有上前,只沉默地做一個觀眾。
宮彧低眸看著地上滾動的杯子,閉了閉眼,嗓音格外低沉,「宮歐,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不好意思,永不。」
宮歐從薄唇間逼出冷冷的幾個字。
「我不是沒想過和你聯繫,但我開不了這個口,尤其是在知道你沒日沒夜地把N.E系統研究出來,把我最愛的鋼琴搬到中國,我就更加難以開口。」宮彧自責地說道,目光灰暗,「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死亡會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影響。」
他從來沒想過,在他「死」后,宮歐會為他做那麼多事。
在他的眼中,宮歐一直只是個桀驁不馴的弟弟,對他也只是比對旁人稍好一點,他「死」了,宮歐難過一陣也就好了。
誰會想到宮歐會把自己當成他來活,完成他未完的事,擔起他未擔的責任,更是把車禍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幾度試圖自殘。
所謂情怯,不過如此。
宮歐對他越是在意,他就越不敢將實話托出,不敢告訴自己的弟弟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你不知道?呵。」宮歐冷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俯下身雙手按在桌面前,一張俊龐逼近宮彧,黑眸中怒火熾燒,盯著他道,「是啊,你不知道,你能知道什麼?」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自己的罪撇得清清的,就可以躲上十幾年。
「宮歐,我知道我的做法對你來說太自私,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雖然這聲抱歉遲到了十幾年。
「我不接受!」
宮歐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里發出,雙眸陰冷地盯著他,雙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站直身體,「時小念,我們走。」
「……」
聞言,時小念立刻往沙發上一躺,裝作沉睡過去。
聊得這麼不歡而散,恐怕宮歐回去還是會極度不爽,溝通是太重要的東西,她得給他們製造時間。
她躺下去后,聽覺依然靈敏,就聽著一陣腳步聲接近她,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中。
宮歐抱著她就走。
「她睡著了,不如讓她睡會,我們再聊聊。」
宮彧明白時小念的好意。
宮歐抱著時小念,一雙鞋子踩在地板上,轉過頭冰冷地睨向自己的哥哥,嗓音如雪般寒冷,「宮彧,我和你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你想怎麼過就怎麼過,與我無關。」
「……」
宮彧的臉上滿是傷痕,沉默而愧疚地看著他。
「我只當我的大哥已經死了!」
宮歐冷冷地道,抱著時小念頭也不回地離開。
宮彧坐在那裡,雙眼黯淡地目送著宮歐離開病房,陽光從窗口跳進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失望地閉上眼。
他不敢說,就是怕遇上這樣的結果。
但現在他最怕的事還是來了,宮歐終究不會原諒他的彌天大謊。
……
回去的路上,時小念被宮歐抱在懷裡,她靠在他溫熱的懷中,雙眼閉著,睫毛輕輕地跳動。
車裡的空氣暖和。
「別裝了。」
宮歐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她裝睡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
時小念只好睜開眼睛,從他懷中掙開,在座位上坐直身體,一雙眼睛凝視著臉色冷漠的宮歐,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幹什麼?」宮歐睨向她,一雙眸子漆黑。
「真不打算原諒他?」
時小念問道。
「原諒?他用不著我來原諒。」宮歐冷冷地道。
「你有那麼恨他么?」
時小念凝視著他的臉龐問道,手握住他的手。
「難道我不該恨?」宮歐反問,冷笑著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莫娜耍了四年,現在又被他耍了十幾年,我不該恨他?我撕了他的心都有!」
他已經撕了。
把宮彧打得鼻青臉腫,住院治療。
時小念看著他,翻開他的手掌心,指尖在他的掌心上一遍遍無意識地划著圈,說道,「其實說到底,你只是恨他不和你聯繫,而且,你最後還是選擇替他隱瞞實情,讓他去過自己想做的日子。」
離開前,宮歐那一句「我只當我的大哥已經死了」是透著濃烈的恨意,但分明也是表明不會泄露宮彧還活著的消息。
宮歐並沒有真的那麼恨的恨他大哥。
聽著她的話,宮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那麼多話。
這麼了解他幹什麼,能吃么?
聞言,時小念不禁輕笑一聲,手指戳進他的腰間,「就你口是心非。」
「你也要和我吵架是不是?」
宮歐不滿地盯著她。
「好像每次先發脾氣的都是宮大總裁。」時小念說道,宮歐狠狠地瞪她一眼,將她一把攥進懷中,牢牢地緊錮著她,「能耐了是吧?敢跟我這麼說話?時小念,不給你磨磨骨你不知道我有多惹不起!」
「啊。」
時小念驚叫一聲,伸手就抓向他的腰間,宮歐腰間一癢,立刻閃躲開來,反攻過去,兩個人車裡鬧做一團。
「別鬧,宮歐。」
「誰跟你鬧了,給你磨骨!」宮歐也學著她的架勢抓她癢,低下頭去親她。
「義父和司機看著呢。」
「誰在看?」
宮歐冷冷地瞪過去,司機和封德兩個人坐在前面全當什麼都沒聽到,失聰失得很位。
宮歐滿意地勾了勾唇,又去「教訓」時小念。
鬧了半晌,還是被宮歐抱在懷中,抱得緊緊的,時小念困在他的懷中笑起來,張嘴作勢去咬他,卻反被他咬住了嘴唇,熱情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