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親口承認離不開她
如果他今晚不來,如果他永遠都不道歉,或許,她再也沒有理由來讓自己繼續愛他、更深的愛他。而世上的事,永遠都沒有如果!
蘇凡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她是個沒原則的女孩子嗎?她愛著一個傷害了自己男人,甚至還念念不忘——
「蘇凡——」他抱住她,叫著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她的眼淚,一點點撕開了他的心。他想要永遠守護她,想要永遠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是的,永遠!
如果說那天晚上發現她是處之後,霍漱清想要照霍她、繼續和她在一起的話,那麼今晚,此刻,他將這份約定延長到了永遠,他要讓她永遠屬於他!因為,是他離不開,是他放不下!
她顫抖的身體,如風雨中飄搖的樹葉,霍漱清的心,越來越軟。
他彎下腰,雙手捧著她那被淚水浸透的臉,小心地吮著她的淚。
她躲閃,不想讓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臉上,她知道那樣會讓她丟盔卸甲。可是,他根本不放開她,不停地吻著她。
霍漱清心裡的他,在不斷的嘲笑他如此輕易就向她低頭。不低頭怎麼辦?她似乎就有種力量吸引著他,從第一次見面就吸引著他的視線,即便在人群里,也無法讓他的注意力從她的身上移開——而她,並不知道這一點,她以為只是自己在注視著他,只是自己在戀著他。
他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這是他最直接的感覺。因為不想讓她離開,才對她做了那件殘忍的事。如果不是看到那個女孩墜樓,如果不是今晚那個夢,他或許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幸好,幸好老天在冥冥之中讓他醒悟了,讓他有了挽回這段關係的機會。
「對不起,對不起——」他喃喃道,原本只是在吮著她淚水的舌,卻竄入了她的口中,吸索著那久違的甜蜜味道。
她真的敗了,儘管她做出了抵抗,可是,那包裹著她身心的堅硬盔甲,在他溫柔的親吻和道歉中化為灰燼。
蘇凡笑了,卻依舊流著淚,她笑自己終究沒有愛錯他,卻為自己這不爭氣的堅持而落淚。
既然是不爭氣的堅持,那又何必堅持?她愛他,儘管或許他並不是愛她,可至少,在他的心裡,她應該是個特別的人,對嗎?
這個由他開啟的吻,不知到了何時,變成了兩個人的共舞。
霍漱清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整個人輕鬆無比,他的小丫頭,他的小女人,接納了他,她不會再將他排斥到遠遠的地方去了,不是嗎?
他擁著她,一路來到床邊,和她一起倒在那張彼此裸袒相見的床上。
她的動作生澀,她還不會吻他,儘管她在努力,可她的動作那麼的笨拙。笨拙又怎樣?他有的是時間來教她,有的是時間來讓她變得光彩奪目。
是的,他霍漱清的女人,怎麼不能耀眼?
一切,如同是在夢中,不止是他的夢,也是她的夢,在夢裡,是否也曾經這樣吻過對方?
他感覺到了自己血脈中蓬勃的渴望,那強烈的渴望在血液里翻滾著叫囂著。可是,他不能,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恣意放縱自己的渴望,至少,現在不能。
終於,他喘息著鬆開她那被自己吻的腫脹的唇瓣,眸色深深地注視著她。
蘇凡有點懵了,或許是因為她太投入這樣的一個綿長的吻,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從這樣的快樂中被迫抽身出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望著他。
眼中,是他眼中那情意深深的微笑,而耳畔,果真是他輕輕的笑聲。
他看穿了她,看穿她依舊身處那個吻里,看穿她還想要他繼續。可是,他不能繼續,他很清楚她對自己那致命的吸引,一旦繼續下去,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做什麼。
這笑聲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心事泄露,趕緊別過臉,躲開他的視線。而他,卻要固執地讓她望著自己,或許,是他想要久久地看著她。
夏日的清晨,儘管來的早,可此時外面的天空還籠罩在薄薄的黑幕之中。
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任何語言都無法訴說此時內心的熱烈情愫,無法訴說這幾日濃烈的相思。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度輕易陷入他的情網,可她的心,如何抵抗他那強烈的吸引?對她而言,他就是那泡在水中的甘露茶一般,一層又一層花瓣散開,卻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欣賞一朵花綻放的姿態。她只是看了他的最表面,越是如此,就越是想要去了解更多的他,完整的他!
可是,這樣的念頭很危險,蘇凡!
他微微俯首,輕輕在她的額頭親了下,卻又好像不滿足,又親了下她的鼻尖。那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蘇凡覺得有點癢,不自主地笑出了聲。
「小丫頭,你笑什麼?」他不願親口承認自己敗在了她的手上,她這樣的笑聲,讓他有種被覺察到心事的擔憂。
是的,他擔憂,他擔憂自己會被人看穿,而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內心暴露在別人的眼光之下,那將是致命的危險!
她沒有回答,她怎麼能說自己深深痴迷於他?怎麼能說「其實我這幾天好想你,可是我害怕見你」?那麼一來,自己在他面前還有什麼隱秘可言?
不是有句話說,有秘密的女人會讓男人著迷嗎?太容易被看穿的人,很容易會被拋棄——
害怕被他拋棄嗎?蘇凡望著他,抬起手,輕輕地貼著他的臉,剛剛挨上,卻又趕緊縮了回去。
她好想摸摸他的臉,卻又害怕——
而他,似乎不願她就這樣收回手,抓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眼裡,那緊張的情緒瞬間消失,他的心,也舒展了下來。
害怕被他拋棄嗎,蘇凡?你和他,怎麼會有未來?眼下的片刻歡樂,都像是從他的生命里偷來的一樣,這樣的歡樂,根本也不該屬於她!
她的心,陡然涼了下來,手,也涼了。
放下手,她對他笑了下,掩飾自己內心那難以逃避的孤獨。
她和他之間,原本是有一道溝,可他們不知不覺間將那道溝變成了一道線,而現在,他們完全跨越了那條線。
而這,是不對的!
他看出了她眼裡那閃爍著的想要努力掩飾的感情,那是她在逃避,為什麼她還要逃避呢?
「我們,去什麼地方待兩天吧!」他突然說。
她猛地轉頭看著他。
「上周不是說要去松鳴山,結果——」他深深地望著她,「其實,那裡還是很值得去的,特別是在這樣的夏天。」
她想去,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如果繼續單獨在一起,她不敢保證自己內心的那道線什麼時候消失。
「周末,周末還有事——」她撒謊道。
「加班?」他問。
她趕緊點頭。
「最近很忙嗎?」他又問。
「嗯,有點。」她說。
他的胳膊肘撐在床面上,另一隻手抬起來,輕輕撫摸著她那柔細的髮絲。
「這些日子,過的好嗎?」他問,說著,雙眸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臉上。
好嗎?一點都不好!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他,卻怎麼都忘不了,一點都不好!
「你們辦公室,是不是有人和你有過節?」他問。
過節?蘇凡一愣,莫非他知道那件事?
她沒有回答,可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有個叫高嵐的,你得罪她了?」顯然,他什麼都清楚。
她還真是天真,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他想要知道她的情況,還不簡單嗎?
「不知道,她是我學校的前輩師姐,比我高兩級的,在學校里接觸也不多,倒是雪兒在學生會,和她來往多點,我也是因為雪兒的緣故才認識她的,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裡得罪了她,處處被她給——」蘇凡嘆道。
霍漱清躺下,將她拉過來,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她抬頭看著他眼中的清波點點,心頭湧出一汩汩的熱液,卻猛地意識到他直接枕在床上會不舒服,便趕緊爬起來把枕頭拉給他。
他笑著說了聲「謝謝」,就聽話地躺下了。
蘇凡的臉頰緋紅,什麼都不說,就躺在他的懷裡。
「辦公室里總有那樣的人,因為她是你的校友,所以說出來的話很容易讓別人相信——」他擁著她,道。
她抬頭望著他,想問他,你信嗎?可是,話沒出口,鼻尖上就被他點了一下。
「我就那麼沒有判斷力?你蘇凡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眼中含笑,道。
真是奇怪,他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真是比肚子里的蛔蟲都要知道的多。
蘇凡不喜歡自己這樣一眼就被他看穿的感覺,可是,他那麼洞察明晰的,就她的一點小心思,還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那麼,他知道她是因為什麼才躲著他的嗎?為什麼他從來都不說他的家庭?
「才沒有呢!你才認識我幾天啊,就說這麼大言不慚的話!」她說著,又重新窩回他的懷中。
他微微一愣,她剛剛沒有對他用敬語,而且,她的話語中透著明顯的撒嬌的成分。
霍漱清的心裡猛地生出一陣歡喜,炙熱的雙唇襲上她的臉頰,兩隻手,開始在她的身上不安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