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帶哪位家屬

  「是啊,我剛剛打電話問我們班主任了,說是把我分到咱們市醫院的。」顧小禾道。


  「那工作呢?怎麼辦?」顧小楠問。


  「到時候再看吧!」顧小禾說。


  「你想留在咱們市裡,還是去省城工作?」顧小楠問。


  「姐,你什麼意思?」顧小禾不解。


  「姐姐利用一下姜毓仁的關係,這點事還是能辦到的!」顧小楠道。


  「姐,不是吧?」顧小楠張大眼睛,盯著姐姐。


  顧小楠笑了,對繼母說:「阿姨,您和爸爸就別為小禾的工作擔心了。既然小禾來咱們市醫院實習了,這半年就先實習,等她想好去哪裡工作,再告訴我。」


  顧明昌夫婦從來都沒想過依靠姜毓仁做什麼,顧小楠這麼一提,倒讓他們有點不能接受。


  「姐,那就不客氣啦!我姐夫好歹也當過咱們的市委書記,這點事還不是小菜一碟嗎?」顧小禾樂滋滋地說。


  「小禾,你——」李慧珍忙為女兒的行為跟顧小楠道歉,「小楠,不用麻煩你了,我們自己,自己再——」


  顧小楠走到繼母身邊,第一次抱住繼母的胳膊,說:「阿姨,這件事,您就不用跟我客氣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姜毓仁能辦到的,您就不用再去找別人了。」


  李慧珍突然眼睛一濕,不是因為別的,就為了顧小楠這「一家人」三個字!


  「好了好了,我趕緊去做飯。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報名,想吃什麼?」李慧珍微笑著對父女三人說。


  顧小楠回頭看著父親,心裡快樂極了。


  繼母做飯的時候,顧小楠趕忙上網訂了今天的飛機票,從Z市直飛北京。今天是元月十九號,二十一號開始就是Chun節假期了。她今晚坐飛機,到北京就是早上,還能趕上和姜毓仁見面。


  於是,這天夜裡,飛機在茫茫夜色之下,將顧小楠送到了姜毓仁的身邊。


  下了飛機,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天根本沒有亮。


  她記得姜毓仁之前跟她說過,他現在住的地點,她便打了輛車直奔酒店而去。


  姜毓仁每天都會在六點左右起床,顧小楠按響他房間門鈴的時候,他剛剛沖了澡走出浴室。


  心裡還奇怪怎麼會有人這麼早按門鈴,難免有點不爽,開了門,竟然是——


  顧小楠大口大口喘著氣,手上提著的行李包,在看見他的那一刻也掉落在了地毯上。


  姜毓仁盯著她,老半天沒反應過來。


  難道這是在做夢?他明明已經起床了,還衝澡了,怎麼會是做夢呢?如果這是真的,那這丫頭,豈不是連夜趕來的?

  她什麼都不說,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


  這下子,姜毓仁算是徹底清醒了,一腳將門踢上,打橫抱起她,就往卧室而去。


  誰都不說什麼,就是那樣用力地吻著對方,說不清是誰主動誰迎合。


  她的手,伸到他的腰間,解開那原本就系的不是很緊的腰帶,將他的身體敞開在自己眼前——儘管她看不到。


  他的唇舌,一刻都沒有離開她,尚且滴著水珠的頭髮,在她的臉頰上來回。


  她感覺不到他頭髮上的水滴在臉上會涼,因為她的整個身體都裸|露在了空氣中。


  衣服凌亂地扔在地上、床上,誰都沒有精力再去顧及這些。


  好像分別了一個世紀,好像分別了千年萬年,好像是從輪迴中來到對方身邊,此時,那如火的相思點燃了彼此的身體和意志,兩具年輕的身體糾纏在一起。不光是身體的糾纏,就連髮絲、呼吸,甚至血液都纏在了一起。


  當他喘著氣趴在她的身上不再動彈時,顧小楠只覺得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在那一刻變成了晶瑩的湖水,溫潤又清澈,濃密的睫毛撲閃幾下,抖落了一滴滴的水珠——分不清那是他頭髮上的水珠,還是滴下來的汗珠。


  「啊——糟了——」她突然大叫一聲。


  姜毓仁猛地抬起身望著她。


  「我的包還在外面——」她叫道。


  姜毓仁簡直無語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竟然只是,只是——


  「好了,不就是個包嗎?放著就放著去。」他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在她身側抱著她,慵懶地說。


  「那裡面裝著人家的——」顧小楠想到自己的包,就趕忙推他架在自己腰上的胳膊。


  「放心,不會丟的,乖乖陪我躺著。」他說。


  「你先鬆開嘛,我取回來再——」她央求道。


  「好吧,取回來就到床上來!」他鬆開胳膊,還了她一個自由。


  只是這話說的,讓人不禁浮想翩翩。


  顧小楠下床,還是覺得自己的腿有點不認識了,撿起他的浴袍裹在自己身上,就打開門將行李包取回來,取的時候還四下看了看,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


  重新爬上床,窩在他的懷裡,抬眼望著他。


  他的眼中,滿滿的全是幸福的笑意,攬著她,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上了一個吻。


  「傻瓜——」他說了句。


  顧小楠傻傻地笑著,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前。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他問。


  「明知故問。」她低聲道。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視線交織。


  「楠楠,我每天都在想你,除了工作的時間,沒有一刻不想你的。你這個小妖精,把我的魂都給勾走了,你說怎麼辦?」他低下頭,柔軟的唇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個個吻。


  那熾熱的呼吸拂動著她臉上的每一根微小的汗毛,痒痒的,又覺得一陣陣的暈眩。


  「我才不是妖精!你想就想,又不是我逼你的!」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甜的不得了。


  「那你想我了沒有?說——」


  又一輪火熱的攻防戰在床上進行,一聲聲呼喊,一聲聲嬌吟,蕩漾在屋子裡,給本來就已經熊熊燃燒的烈火增加了一滴又一滴助燃劑。


  然而,就在這樣激烈的佔有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床頭櫃唱著歌震動著。


  「真是該死!」他突然停下來,而她也瞬間從九霄極樂跌入凡間,眨著眼睛望著他。


  他伸長胳膊,從床頭柜上取來手機,對她做出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按下了免提鍵。


  「姜書記,車子在您的樓下等您,八點鐘您要去國務院——」電話那頭的人說。


  「知道了。」姜毓仁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都這麼晚了!」他看了下時間,說道。


  「你,你趕緊走吧——」她低聲道。


  那個在她身體里依舊昂首的小傢伙,適時地擺動了下自己腦袋,兩人都不自主地笑了。


  「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膩一整天——」他趴在她的身上,嘆道。


  「工作重要。」她說道,親了下他的側臉,問道,「晚上幾點回來?」


  「哦,我忘了,晚上有個酒會,你好好睡一覺,下午我找人陪你去買些衣服,晚上接你去參加活動。」他從她身上起來,突然說。


  「我?」她坐起身,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算了吧,我沒見過那樣的陣勢,還是,還是不去了。晚上我自己出去買點晚飯就好了,在這裡等你。」


  「楠楠——」他想要繼續勸她,卻被她推下床。


  「抓緊時間沖澡吹乾頭髮,你的車在下面等著。」她說。


  他嘆了口氣,走進浴室。她躺回床上,用被子包著自己,一扭頭就看見他的手機。她從來都沒有查看他手機的習慣,即便在此時也是同樣。


  沒一會兒,他就從浴室出來了,她見他的頭髮還在滴水,下床套上自己的秋衣,推著他去浴室,給他吹乾頭髮。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她一邊拿著吹風機給他吹頭髮,一邊說。


  「今天晚上的酒會是我們單位對各個部門的一個正式答謝會,是可以帶家屬出席的,而且,你遲早都要——」他說。


  她聽到他這麼說,突然想起一個很惡俗的笑話,問道:「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打算帶哪位家屬參加?」


  他白了她一眼,道:「你啊,腦子裡多想點正常的事!我還沒那麼受歡迎呢!」


  「那可難說。連我妹妹都擔心你被別的女人勾跑了。」她一邊吹頭髮,一邊拿梳子給他梳著。


  這一年多里,她經常給他吹頭髮,已經練就了專業水準。久而久之,也就練就了他從不記得洗完澡要自己動手吹乾頭髮的習慣。


  「喲,我家小姨子這麼心疼姐夫?」他故意笑著說。


  「別往你臉上貼金了,那是她不放心你。」顧小楠說道。


  他低聲笑了,不說話。


  「好了,可以了,髮型不錯,就是好像頭髮有點長了,哪天你找時間剪一下去。」她說。


  「要是餓了,就打電話叫酒店服務,桌上有他們的菜單和電話。」他起身,親了下她的額頭,說。


  「一夜沒睡,還是先睡飽了再說。」她打了個呵欠,道。


  他笑了下,走出浴室,一邊換衣服一邊對她說:「譚玥,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怎麼了?」


  「我把她的號碼發到你的手機上,有什麼事就給她打電話,給我發簡訊就可以了,我會找機會給你回過來。」他說。


  「我想今天應該不需要找她的。」顧小楠走過去給他系扣子,道。


  「楠楠,譚玥是可以信賴的,不管有什麼事,你都可以找她,我已經跟她交代過了。」他叮囑道。


  「嗯,明白!」


  「好了,我走了,等我回來!」他從錢包里取出一張卡塞到她手裡,「用這張卡,密碼是你身份證的后六位。」說完,就拿上自己的公文包和手機等,穿上大衣,走到門口親了下她的臉頰,說完就走了。


  顧小楠靠著門站著,環視一周。


  沒想到來到北京,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可是,一夜沒合眼,加上剛剛的翻雲覆雨,已經足夠成為她睡眠的理由了。於是,抱著被子倒頭就睡了,就連自己手機響都不知道。


  早上姜毓仁上了自己的車子,就給譚玥打電話,讓她下午去帶顧小楠買衣服做頭髮什麼的。畢竟今晚是他第一次出現在本系統的節前團拜酒會上,既然顧小楠來了,那就要帶她出去和別的同僚見見面。這個,應該不算是違背和常書記的約定吧!

  譚玥雖然也很忙,到了年前,總是要和很多合作單位來回送禮見面,出席各種各樣的聯誼活動,可是,姜毓仁老早就把顧小楠交付給她幫忙照顧了,譚玥一接到電話,就立刻將自己下午的工作安排給別人代替了。


  「姜毓仁的話什麼時候變成聖旨了?」堂哥譚宏修說道。


  她接電話的時候,堂哥譚宏修正好來她的辦公室跟她當面交代一些事,沒想到姜毓仁的電話就讓妹妹這麼快改變計劃,難免有些不爽。


  「你交代我的事,我什麼時候沒照辦過?毓仁他們兩個來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當然要幫他了。C』est de l』amitié!」譚玥笑道,習慣Xing地甩了下她的長捲髮。


  譚宏修盯著妹妹,好一會兒才說:「我妹妹怎麼看都是美女,怎麼連個求婚的都沒有?」


  「你可算了吧,以後再給我介紹莫名其妙的男人,我可要跟嫂子打你的小報告。」譚玥道。


  「你啊,就在一棵樹上吊死算了。」譚宏修站起身,拿起妹妹辦公桌上的小擺件,輕輕撥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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