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或者心靈總會失去一樣
「給她離婚協議的時候,我是,真的想離婚的,可是拖了一年下來,好像,」曾泉說著,苦笑了下,道,「好像也無所謂了,離婚不離婚,其實都差不多不是嗎?」
霍漱清飲了口酒,沉默不語。
曾泉心裡沒有愛的人,所以他不急著離婚。他這樣的狀態,真的,很不好!
這是一種絕望的心態,對生活完全沒有激Qing,完全絕望,自己的婚姻是什麼樣子,似乎已經完全無所謂了。這樣,真的,很不好!
「你,不愛希悠嗎?」霍漱清問。
「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不是。」曾泉道,「其實,像我們這樣的,並不是只有我們一對。我現在也想開了,離婚什麼都無所謂了,她不想離,那就不離了,就這麼過著吧!」
說著,曾泉往後一躺,窩在了沙發里。
霍漱清靜靜喝著酒,一言不發。
「你知道嗎,我很羨慕你,羨慕我爸,人一輩子能找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不容易,能和那個人牽手,更加困難。看著你們,我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曾泉道。
「如果你想離婚,那就離了吧!」霍漱清道。
曾泉愣住了。
霍漱清看著他,道:「如果想離婚,如果覺得再也不想和那個人在一起生活,那就離了吧!如果不徹底放手,你怎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呢?勉強自己過著並不快樂的日子,其實,才是最痛苦的。」
「我以為,你會勸我和她和好。」曾泉道。
「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使命,蘇凡讓我來勸你,勸你和希悠和好,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盼著你和希悠生個繼承人,我也是這樣的使命來勸你的。可是,我沒想到你和希悠已經走到了這樣的地步。」霍漱清認真地說,「身為你的家人,我想勸你和希悠和好,這是為了整個家庭還有你自己的前途。可是,身為你的朋友,我會勸你離婚。」
曾泉望著他。
「離婚說起來是非常簡單的事,可是要做起來根本不容易。當初,我爸因為我和孫蔓離婚的事意外——」霍漱清說著,頓了下,曾泉渙散的視線集中了起來。
「我不希望你也遇到什麼意外的狀況,因為很多意外一旦發生,我們是根本沒有機會後悔的。所以,我勸你,如果真想離婚,想清楚在做。而且,在離婚之前,最好試一下你和她還有沒有可能再在一起生活,你們還能不能相愛。如果連最後的嘗試都不做,離婚之後,肯定會後悔的。」霍漱清道,「而這世上沒有後悔葯。所以,我勸你,和希悠好好談談,敞開了談,不要置氣,不要指責批評彼此,平心靜氣,好好地和她談一下,把你們心裡的話都說出來,給大家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實在沒辦法走下去了,那也最好平靜離婚,畢竟你們是發小,不要傷的連見面的可能都沒有了。」
曾泉點頭。
「好了,我該說的也說完了,你休息吧,別喝太多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最容易傷身,別忘了。」霍漱清說完,放下酒杯起身了。
曾泉也起身。
霍漱清拍拍他的肩,道:「做任何決定,想清楚再做,不要急躁!」
「謝謝你!」曾泉伸手,霍漱清和他握了下。
霍漱清搖頭,鬆開手走到門口。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曾泉的聲音——
「我和迦因的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嗎?」曾泉問道。
「那傢伙,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惹了一堆桃花。」霍漱清道。
曾泉有點難堪,其實他知道霍漱清是很清楚的,兩個人都不傻,只是都不說而已。
「你,別怪她,和她沒關係。」曾泉道。
「她是我要過一輩子的人,我當然相信她。」霍漱清道,「你也有要相信的人。」
曾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要相信的人嗎?
應該是自己愛的人吧!
離開曾泉的小酒吧,霍漱清的心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也不知道曾泉這邊怎麼樣,可是他也很清楚,這或許是曾泉第一次和別人說起自己的事情吧!能開口就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開頭了,至少曾泉他是願意麵對自己的問題,這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想了想,霍漱清還是給方希悠撥了個電話。
如果不是因為和蘇凡的承諾,如果不是為了讓蘇凡安心,他是絕對不會插手這麼多的,不會這樣來過問曾泉和方希悠的婚姻。
「你什麼時候有空嗎?我們見個面?」霍漱清道。
方希悠剛剛從蘇凡這邊出來,被霍漱清這麼一問,倒是有點奇怪了,霍漱清找她談什麼?
「現在,你方便嗎?」方希悠問,「我這幾天比較忙。」
「好,那我們去花園裡吧!」霍漱清道。
「我在園門口等你。」方希悠說完,就掛了手機,朝著後花園走去。
她是這家的兒媳婦,霍漱清是女婿,大晚上的,兩個人到後花園——
如果不是家裡上上下下對他們都很了解,否則真是天大的緋聞了。而方希悠也知道霍漱清這麼急著找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何況她最近是真的很忙,而霍漱清也快回洛城去了。
到後花園東門口的方希悠發現霍漱清已經站在那裡等她了。
「你從哪兒來的,這麼快?」她問。
霍漱清並沒有回答,卻說:「走吧,我們談談。」
天空中,月光皎潔,園子里,一片安靜。
銀色的月光灑了下來。
「剛剛,我從阿泉那邊過來——」霍漱清緩步走著,道。
方希悠在他右側兩步遠的地方走著,聽他這麼說,看了他一眼。
霍漱清找完曾泉然後馬上就來找他,看來他——
「我建議你們兩個好好談談——」霍漱清道。
方希悠卻苦笑了,道:「你什麼都知道了嗎?」
「並不是,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們兩個人走上我以前的老路——」霍漱清道。
「謝謝你,不過,我沒覺得我們有什麼問題需要談——」方希悠卻如此說,和曾泉晚晴不同的態度和說辭。
「你愛他嗎?」霍漱清打斷她的話,方希悠沉默了。
「曾泉一個人在那裡,男人的心很容易寂寞的,要是他寂寞了,就會想辦法去排遣寂寞,難道你真的要等到他愛上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才打算去和他好好坐下來談談嗎?」
「你和,你和迦因,就是這樣開始的,是嗎?」方希悠問,「因為寂寞,就會去另一個女人身上尋找慰藉,是嗎?」
「你說的這是事實,所以,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我和她的開始,的確如此,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開始。可是,不見得所有同樣的開始都會是同樣結果。」他說。
方希悠笑了下,道:「我並不意外,你們的事。其實,很多人都和你一樣,在那樣的環境下,做出那樣的事,包括我父親也是同樣——」
霍漱清並沒有多大的意外,方慕白的一些隱秘,他也是知道的,比如說那個姜毓仁,姜毓仁的妻子就是和方慕白有些關係的。只是,聽方希悠這麼說,他倒是有點——
「可是,心靈的出軌,不是比身體的出軌更可怕嗎?」方希悠接著說,「對於你的前妻來說,她不怕你和別的女人有身體上的關係,只有當你愛上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她才會感到危機。妻子就是這樣的,很尷尬的一種身份,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擁有一個男人的全部,身體或者心靈,總有一樣要失去,有的人甚至是失去兩樣。」
霍漱清不語,他只是作為一個聽者。
「曾泉和迦因的事,你知道的吧?」方希悠問。
「在雲城時候,蘇凡因為我的緣故遇上了一些麻煩,當時我沒有辦法出面去救她,是曾泉救了她,曾泉找了省里的關係救了她。我,很感激他,這件事,我很感激他。你想說的,就是這件嗎?」霍漱清問。
方希悠點頭,道;「並不全是。抱歉,我不想挑撥你們的關係,只是有些事,我們還是說開了會比較好一點,大家心裡都明白一點。」苦笑了下,方希悠道,「其實,我和他結婚,他之所以答應和我結婚,就是為了那件事,為了救當初的迦因,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迦因是他妹妹,他——」
霍漱清望著她。
「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們提出訂婚的時候,兩方的家長已經談好了,可是曾泉那邊,他沒有和我聯繫,沒有回話。曾伯伯說曾泉這邊沒有問題,他只是太忙了什麼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那陣子他和迦因——」方希悠道,「後來有一天,他居然主動來找我,說我們訂婚的事。我很高興,我以為他之前真的是太忙,以為他是有點,有點對婚姻的恐懼,所以才沒聯繫我,我以為他是想通了,他是真的接受我了,可是沒想到——」
「你覺得他是為了蘇凡才和你結婚的,是嗎?」霍漱清問。
方希悠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