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和我無關

  「您先坐會兒,我給您拿葯,您別急。」秘書趕緊說著,就從曾元進的辦公桌抽屜里取出一個小藥瓶,倒了杯水端了過來。


  曾元進服了葯,閉上眼坐在沙發上。


  秘書便趕緊給曾泉的秘書打電話,曾泉的秘書說他今天早上接到市長的電話,市長說他最近要出去一趟,所有的工作安排都轉給市裡其他的領導。


  「曾市長怎麼了嗎?」曾泉的秘書問。


  曾元進的秘書是開著免提和曾泉秘書通話的,被這麼一問,他看向領導,曾元進雖然閉著眼睛,卻也知道下屬在徵詢自己的意見,便點點頭,秘書便告訴曾泉的秘書:「現在曾市長有些事,所以,你先按照他說的,把他的工作安排到其他主管的領導那裡去,要是他給你打電話了,你就立刻給我回個電話,並且一定要穩住他,問他在什麼地方。」


  即便是市長的秘書,也是很清楚**的這些風雲的,當然,畢竟也是市長的秘書,這樣的話語蘊含著怎樣的深意,他怎麼會聽不出來?

  「是,我明白。我會好好處理曾市長這邊的工作!要是他聯繫我,我也第一時間給您彙報。可是,曾市長他,出什麼事了嗎?」曾泉秘書道。


  「曾市長他沒什麼事,他今天去跟省委辭職了,所以,稍後市裡領導會去你那裡問一些情況,你照實說就行了,你不知道的事不要說,他們問了你什麼,你要告訴我,曾部長這邊會處理妥當。」曾元進秘書道。


  「是,我知道了!」曾泉秘書應聲道。


  聽著掛了電話,曾元進對秘書道:「這個小夥子,你儘快調到我這邊來,你親自帶著他。」秘書點頭領命,曾元進接著說,「阿泉在那邊遺留的事情,你要跟他挨個核實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處置不妥當的,不要在這個時候被人拿住把柄。」


  「是,我馬上就去辦!」秘書道。


  「還有,你給以珩撥個電話,我來說。」曾元進道。


  秘書便立刻撥出了蘇以珩的電話號碼,手機接通了,是蘇以珩接的電話,他才把手機給了領導。


  「你現在立刻就去辦。」曾元進對秘書道,秘書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秘書關上了門,曾元進便對電話里的蘇以珩說話了。


  「以珩,現在有件事要你去辦。」曾元進直接說。


  蘇以珩從會議室起身,走到了隔壁的單間,鎖上門。


  「什麼事,進叔,您說。」蘇以珩道。


  「泉兒辭職了,不知道去了哪裡,連他的秘書都不知道,手機也關機,你現在立刻派人去把他給我找到,找到了人,就直接綁回來!不管用什麼手段,儘快把他給我弄回來。」曾元進道。


  蘇以珩驚住了,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曾元進的話信息量太大,特別是對於他這樣一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來說,哪怕他是怎麼善於分析這些問題。


  「進叔,阿泉,他,怎麼辭職了?發生什麼事了?」蘇以珩問。


  「這件事回頭再慢慢和你說,現在你儘快把他給我找回來,時間越長越難找。」曾元進道。


  「哦,好的,沒問題,進叔,我馬上就派人去處理。您那邊有誰可以配合?」蘇以珩問道。


  「我秘書,你直接打電話問他。」曾元進道。


  「是,我知道了,進叔,您別擔心,我一定會儘快把阿泉找回來的。」蘇以珩道。


  「那好,麻煩你了,以珩。」曾元進說完,掛了電話。


  現在讓蘇以珩去找曾泉,應該不會很久就會把他找到了。


  現在,就是要處理曾泉留下的爛攤子,身為市長突然辭職,就算是包庇,也包庇不了多久的,要是被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發現,不光會影響曾泉未來的發展,也會影響他曾元進。


  於是,曾元進想了想,把電話給方慕白打了過去。


  簡單把事情和親家說了下,曾元進便說:「我已經在想辦法處理了,首長那邊,等會兒我去見他的時候再說一下。」


  「泉兒怎麼就——」方慕白嘆道。


  「是啊,我也是氣死了,這個小兔崽子,真是,唉!」曾元進道。


  「你也別生氣了,我們想辦法處理。」方慕白想了想,道,「組織上不要給他留記錄,你乾脆讓家裡人寫個病假條給省委組織部,讓他們把那張辭職報告給你送回來。這樣安全些,就算是泉兒幾天沒找到,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把柄。」


  「嗯,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被這小子氣死了。」曾元進道。


  「你的身體不好,別再生氣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可得好好應付。希悠也出去了,我等會兒打電話給她,讓她儘快回來。」方慕白道。


  兩親家商議了幾分鐘,就掛了電話,方慕白立刻把電話給女兒打了過去。


  此時,方希悠和堂嫂姬雲期剛下飛機到達酒店,行李還沒打開。


  「爸,什麼事?」方希悠問。


  「一路上怎麼樣?」父親問。


  「挺好的,剛到酒店坐下來。」方希悠道。


  酒店服務員把她們的行李箱放下,就禮貌地離開了,姬雲期拉開了陽台門,一股熱風就撲了進來。


  「呃,你給泉兒打電話了嗎?」父親問道。


  泉——


  方希悠的嘴巴張開又合上,接著道:「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問你一下,你公公剛才打電話和我說,泉兒辭職了,手機也關機了,不知道人去了哪裡,我問問你有沒有他的——」父親道。


  方希悠突然笑了下,父親聽見了她的笑聲,不解道:「你笑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他還真的去辭職了。」方希悠道。


  「你早就知道?」父親道。


  「他昨晚說了,他說他要辭職什麼的,沒想到——」方希悠脫掉高跟鞋,把雙腿放在了貴妃榻的床上。


  「你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父親生氣了。


  方希悠聽出來父親生氣了,便說:「他想辭職就去辭職好了,反正他現在就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就讓他去做好了,你們何必攔著他?他一直都覺得是我們這些周圍的人干涉了他的自由,讓他做著他不喜歡的事,讓他偽裝自己,那就不要管他好了,隨便他——」


  「你給我住嘴!」父親怒了,打斷她的話。


  方希悠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你怎麼,怎麼不分輕重緩急,啊?現在什麼時候,你不知道嗎?他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你不知道嗎?你早知道,你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看著他犯錯你就開心了嗎?」父親斥責道。


  方希悠的嘴巴嘟著,道:「是他自己覺得我們把他裝進了牢里,他覺得他活的不快樂,那他就自己去跳啊,他跳出去就心滿意足了,你們攔他幹嘛?這麼多年,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他通通視而不見,現在您又怪我沒有攔著他——爸,我是知道他要辭職,而且,他還說,他辭職,然後和我辦手續離婚,這些,都是他昨晚說的,我現在告訴您,我也跟您說,他的事,不要再跟我講,我再也不想聽到他的任何消息,隨便他要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我——」


  「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希悠,我沒想到,你——」父親說不出話來。


  「爸,您信任他,您培養了他那麼多年,您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是,這麼多年,他做的種種,難道您就不仔細想想,他值得您寄予厚望嗎?他能擔得起你們給他的重任嗎?他根本做不到,他只知道逃避,只知道抱怨周圍的人,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配得上那份重任?」方希悠道。


  「希悠,我沒想到你居然這樣說他,你——」父親道,「我知道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對他有怨言,你可以有怨言,這很正常,可是你不能這樣針對他!他是有很多的缺點,誰沒有缺點?你沒有還是我沒有?他現在是人生最低潮的時候,是最需要你在身邊支持他的時候,他需要你幫他走出這個過程,而你非但不去幫他,你不理解他,還這樣說他否定他,希悠,你就是這麼對待一個你愛了一輩子的人嗎?你的愛情,就是這樣輕飄飄嗎?」


  方希悠怔住了,嘴巴張著,卻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愛他,你愛他愛的願意付出一切,你把他當做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可是,看來我錯了,我看錯了,我理解錯了。你心裡,想的只有你,你根本就不愛他!當初要和他結婚的時候說的什麼,你的幸福就是他,如果不能嫁給他,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幸福。可是現在,現在他最需要一個人在身邊支持他,你呢?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陷進這個坑裡出不來嗎?」父親道。


  方希悠閉上了雙眼。


  「希悠,」父親放緩了語氣,勸道,「爸爸知道你難受,知道你痛苦,可是,現在不是在這裡置氣的時候。泉兒這件事很嚴重,你應該清楚,如果現在不是你在他身邊幫他,那麼,你們兩個就真的只有離婚一條路,你們,以後恐怕連朋友都不能做。難道你就想看著你們走向這樣的結局嗎,希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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