蹩腳的謊話

  霍漱清的心,沉重極了。


  事情,果然還是這樣了。


  他坐在床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才拿起手機,給曾泉打了過去。


  這個時間,曾泉和方希悠正在餐廳吃早飯。


  「希悠在你邊上嗎?」霍漱清直接問曾泉。


  「嗯,你等一下。」曾泉明白霍漱清要說什麼,便起身離開了餐廳,來到了屋外。


  早晨的梅園,因為是冬天,還是有些寒意的。


  曾泉剛走出去,方希悠就起身追上了他。


  「怎麼了?」曾泉問。


  「早上冷,穿件外套。」她說。


  曾泉看著她給自己穿上外套,說了聲「我和漱清有些事要談」。


  「嗯,你們聊吧!」說完,方希悠就這身回到了房裡。


  曾泉回頭看著她的背影,心頭,湧出一股莫名的感覺。


  「嗯,你說吧!」曾泉對霍漱清道。


  「以珩剛剛給我打電話,已經查出來了。」霍漱清道。


  「結果是——」曾泉問。


  霍漱清沒說話。


  曾泉,愣住了,腳步停住了。


  「確定嗎?」曾泉問。


  「嗯,以珩在辦公室給我打的電話。」霍漱清道。


  曾泉真是崩潰了,他的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伸進頭髮。


  「我連那個女人都不認識,怎麼就,怎麼就——」曾泉道。


  「我讓以珩把那個孩子帶到他那邊,那個楊思齡,要不要一起帶走?」霍漱清問曾泉。


  「帶走!媽的,我要親口去問她,什麼時候就——」曾泉真是要氣瘋了。


  「嗯,我給以珩說一下。」霍漱清道,「你先別激動,希悠那邊,怎麼辦?」


  曾泉沉默了,看向小樓的方向。


  「不要讓她知道,可以做到嗎,漱清?」曾泉道。


  「額,只要大家都保守秘密就可以了,咱們這邊是沒有問題的。就怕楊家找她——」霍漱清道。


  「是啊!」曾泉長長嘆了口氣。


  「你要回京去嗎?」霍漱清問。


  「嗯,我馬上回去。」曾泉道。


  「那你準備一下,我和爸那邊聯繫一下。」霍漱清說完,就掛了電話。


  曾泉放下手機。


  「媽的!」


  他現在真是想把楊思齡給千刀萬剮了,居然,居然這樣陷害他,他——


  想了想,曾泉把電話打給蘇以珩。


  「阿泉——」蘇以珩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曾泉說道,「把那個女人一起帶走,我要親自見她!我要問清楚,到底什麼時候偷了我的種,媽的!」


  「嗯,我已經在著手準備了。早上十點,她要帶著孩子出門,到時候我的人會在路上直接把她們帶走。」蘇以珩道。


  「好,我會儘快趕回來。」曾泉道。


  「那希悠呢?」蘇以珩問。


  曾泉,說不出話來。


  「要不我打電話給她,騙她和你一起回來吧!」蘇以珩道。


  「麻煩你了,以珩。」曾泉道。


  「你,打算一直瞞著她嗎?」蘇以珩問。


  「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等事情處理了,我再,我親口和她說。」曾泉道。


  「好,我知道了。」蘇以珩道,「還有別的嗎,阿泉?」


  「以珩,你知道這事兒什麼時候發生的嗎?我,我怎麼就和那女的——」曾泉很尷尬,問道。


  「有點線索,但是還不是很清楚。你回來了咱們再說?」蘇以珩問。


  「好!」曾泉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一定要查清楚,要讓那個陰險的女人付出代價!


  另一面,蘇以珩掛了電話,卻是久久不動。


  希悠和阿泉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孩子。雖然希悠是有點冷漠,可是,可是,希悠的內心是愛阿泉的,現在,現在有另一個女人生了阿泉的孩子,還,還天天住在希悠的隔壁,甚至還出現在希悠的面前——是的,那個孩子去過曾家,和念卿在曾家玩過,希悠是見過的,羅文因和曾家除了曾元進的人幾乎都見過那個孩子——真是天大的諷刺!真是,真是用心險惡!


  此時的蘇以珩,也是內心充滿了憤怒,為了希悠!


  「把那個女人,一起抓回來!」蘇以珩下令道。


  「是!」手下雷默領命道。


  與此同時,霍漱清把檢測結果告訴了岳父,曾元進良久不語。


  這是個陰謀,已經醞釀了好幾年了,直到現在才要爆發。


  這些人,真是會選時機!


  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整個集團開始為曾泉的上位正式準備的時候,爆出來這件事,那是要將整個集團的全部計劃徹底粉碎的。畢竟,對於一個集團來說,要上下一心來為這件大事準備的時候,所做的工作是非常複雜的。一旦這個孩子爆出來——


  「方書記那邊的調查有什麼結果嗎?」霍漱清問岳父。


  「還沒有。我剛剛接到首長的電話,讓我去見他。我等會兒就到了。」曾元進道。


  「首長要說這件事嗎?」霍漱清問。


  「老白說,首長早上叫他過去了,和他談了那件事。」曾元進道。


  「首長的態度——」霍漱清問。


  「讓咱們按照計劃行事。」曾元進道。


  「嗯,我明白了。」霍漱清道,頓了下,霍漱清道,「爸,以珩那邊已經在進行了。」


  「好的,我知道了。等我回家了再給你打電話。」曾元進道。


  說完,曾元進就掛了電話。


  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楊家怎麼還沒動靜呢?

  難道他們是早有預備了,還是在待價而沽?


  曾元進的心裡,也是壓制不住的怒火。


  坐在車上,他給方慕白打了個電話。


  「老白——」曾元進道。


  「嗯,有進展了嗎?」方慕白問。


  「我們被坑了。」曾元進只說。


  「我剛讓人調了一下以前的卷宗,去年巡視組去楊部長之前工作的那個部里巡視的時候,接到過一個舉報——」方慕白道。


  曾元進坐在車裡聽著。


  「這件事,可以利用嗎?」曾元進問。


  「我已經派專人追這條線索去了,只要查出實證,就可以用了。現在那個部門的調查,還暫時涉及不到他的身上,畢竟他去的時間不是很長,問題還沒有特別嚴重。」方慕白道。


  「你那邊抓緊時間,現在檢測結果出來了,我得去會會這個鄰居了。」曾元進道。


  「嗯,你放心。」方慕白道。


  「我馬上就到首長這邊了,先掛了。」曾元進道。


  「嗯。」方慕白說完就掛了電話。


  車子停下了,曾元進下了車。


  首長的秘書已經在迎接他了。


  「曾部長,您這邊請。」秘書道。


  「首長在辦公室嗎?」曾元進問。


  「嗯,在等您。」秘書道。


  曾元進便快步走進了首長的辦公室。


  「首長——」曾元進忙問候道。


  「查出來了嗎?」首長問。


  曾元進點頭。


  首長盯著曾元進,良久,才說:「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是,漱清在處理中,我準備去見一下楊——」曾元進道。


  「跟他談嗎?」首長問。


  「嗯。」曾元進道,「慕白說,已經查到那個人在之前的單位有些問題,我想,要不暫時就把他停職以配合調查!」


  說著,曾元進望著首長。


  首長看向曾元進,道:「我同意你的建議。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後手是什麼,就怕萬一直接停職調查,狗急跳牆——」


  「楊家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捅出來,要麼就是想要徹底毀了我們,要麼就是想待價而沽,我覺得他們待價而沽的可能性更大一點。現在還不清楚真實的情況,也只能是這樣試探了。」曾元進道。


  首長點頭,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談?」


  「下午——」曾元進道。


  「儘快,記住,絕對不能讓他把這件事泄露出去!」首長道。


  「是,我明白。」曾元進道。


  首長說著,拿起桌頭的電話,給外面的秘書撥了出去:「給泉兒打個電話,讓他馬上來見我。」


  「是,首長!」秘書領命,趕緊給曾泉打電話了。


  正好這個時候,曾泉已經在準備回京的路上了。


  方希悠原本是不知道怎麼就要這麼快回京了,蘇以珩便打了個電話騙了她,說有好東西等著給她,讓她快點回來選。方希悠是不稀罕什麼好東西的,多好的東西她也見多了。可是架不住蘇以珩軟磨硬泡,方希悠便答應了和曾泉一起回京。


  揚州的軍用機場,接到首長命令的空軍方面,特意安排了一架飛機載著曾泉和方希悠秘密飛回京城。


  飛機上,方希悠看著一臉嚴肅的曾泉,覺得肯定是出了事了,而且,以珩的謊言那麼的蹩腳,她怎麼會聽不出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蘇以珩想的什麼她向來是很清楚的,她太了解蘇以珩了。


  只是,出了什麼事了?蘇以珩和曾泉都瞞著她?


  莫非,是和她有關?


  一定是的,如果是和她無關的事,以珩一定會和她說的,以珩是不會隱瞞她的。而現在這樣——


  見曾泉坐在對面久久不動,方希悠起身,端了一杯橙汁走了過去,放在他面前。


  曾泉愣了下,看著她。


  「喝點橙汁,補充維生素。」方希悠說著,坐在他身邊。


  曾泉說了聲「謝謝」就端起杯子喝了口,可是,一口就放下了,明顯他的心思不在這裡。


  「有什麼事是我不應該知道的嗎?」方希悠看著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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