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離開

  事實上,蘇以珩是準備過來和孫穎之匯合的,開完會剛走出會議室,就接到了雷默的電話。


  雷默說,孫小姐可能要對楊思齡做什麼,帶了人和狗,還給楊思齡打了針。


  蘇以珩的腦子裡,猛地冒出一個念頭,驚呆了。


  穎之已經知道當初的事了,知道楊思齡是在她的party上把曾泉給害了的,那麼,穎之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楊思齡的。


  「好,我馬上到。」蘇以珩道。


  「可是,孫小姐這邊,我們怎麼辦?」雷默問。


  「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你們別攔著。等我過來再說。」蘇以珩說完,就掛了電話。


  得到了消息,蘇以珩就趕緊往那邊趕了。


  照這個交通狀況,開車趕過去就徹底晚了,蘇以珩便讓助理準備了直升機直接飛過去。他理解孫穎之的憤怒,可是,有些事還是要節制點。


  於是,當蘇以珩看見孫穎之走進了車庫,趕緊跟上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楊思齡,便抓住孫穎之的胳膊,往外拉。


  「以珩?」孫穎之道。


  「穎之,你,你這是,你——」蘇以珩道。


  「那女人是連自己孩子的命都可以不顧的人,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實話實說?」孫穎之看著蘇以珩,道。


  蘇以珩不語,他知道孫穎之說的是實情,可是,這樣也太——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珩,你不用管。」說完,孫穎之就走進了車庫,走向了楊思齡,蹲在楊思齡面前。


  楊思齡喘著氣,兩隻眼睛如充血一般的紅,盯著孫穎之。


  「說不說?那東西,在哪兒?」孫穎之問,「除了你,還給誰了?」


  「我不知道,你殺了我好了。」楊思齡道。


  孫穎之笑了下,道:「挺硬氣的嘛!看來還是沒舒服夠。」說完,孫穎之站起身,對手下道,「給她再打一針。還有,咱們的寶貝們,能挺得住嗎?挺不住再——」


  說著,孫穎之走到那三條狗狗身邊,蹲下身,摸著一隻狗狗。


  「可以了。」蘇以珩打斷了孫穎之的話。


  孫穎之看向蘇以珩,就見蘇以珩走向楊思齡,扶起楊思齡,脫下自己的風衣,給楊思齡披上,然後還繫上了扣子,因為楊思齡的下半身已經沒有什麼遮蓋了。


  楊思齡看著他,眼眶中蒙上了一層水霧,眼淚就流了出來。


  「帶楊小姐去休息一下。」蘇以珩對一名女保鏢道。


  女手下便攙著楊思齡離開了。


  孫穎之看著蘇以珩,蘇以珩沒說話。


  等楊思齡離開,孫穎之才對蘇以珩道:「你這樣子,她是根本不會說的。」


  「你是想用這種方法懲罰你自己嗎?」蘇以珩道。


  孫穎之看著他,嘆了口氣,道:「在這個世上,我在乎的,只有他一個人。可是我沒想到自己居然害了他,是我給了他們機會去害他,是我——」


  蘇以珩看著孫穎之痛苦的表情,輕輕擁住她。


  孫穎之在他的懷裡閉著眼睛流淚,久久的,沒有聲音。


  「沒有人會預料到那件事,你應該知道。所以,別再這樣了,穎之。」蘇以珩道。


  孫穎之抬頭,望著他。


  「這件事結束了,你也該考慮自己的未來了,穎之。難道要把你的一輩子就這樣寄托在他的身上嗎?他已經——」蘇以珩道,孫穎之沒有說話。


  「穎之,如果你不幸福,你覺得阿泉會幸福嗎?」蘇以珩道。


  「我已經試過了,以珩,我試過了兩次,我不可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生活的。就算,就算是我這輩子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我也,我也不想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做不到,以珩。」孫穎之道。


  蘇以珩深深嘆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這麼苦著自己——」


  「沒事,我覺得挺好的,可以,可以和他通電話,可以見面,還是挺好的,真的,我已經沒有別的念頭了,就這些,夠了。」孫穎之苦笑道。


  蘇以珩輕輕拍拍孫穎之的肩。


  孫穎之看著他,道:「你難道沒後悔把希悠讓給阿泉嗎?」


  「我,沒什麼可後悔的。我已經得到了我能夠擁有的最好的人,足夠了。至於希悠,」蘇以珩看著孫穎之,「我說過,我永遠都會為她做任何事,赴湯蹈火,僅此而已。」


  孫穎之笑了,道:「你比我幸運,以珩。你是個幸運的傢伙!」


  「我不說了,也許你也會遇到那個最好的人,不是阿泉,也許會遇到。就如同顧希對我一樣,那個人,也會包容你愛你,會像顧希愛我一樣地愛你。」蘇以珩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會呢?」


  「得了吧,別在我這兒秀恩愛了,知道你和顧希怎麼好了。就知道辣我眼睛!」孫穎之笑道。


  兩人並排往外走,孫穎之便說:「那個孩子,打算怎麼處置?」


  蘇以珩看了她一眼。


  「希悠和你說過的吧!她是讓你處理那孩子吧?」孫穎之道。


  蘇以珩不語。


  「你要為她赴湯蹈火,這點事兒,她不找你,找誰去?」孫穎之道,「那孩子活著,終究是個禍害。只是可惜了。」


  「那孩子,挺聰明的。」蘇以珩道,「有那麼一會兒看著,還是有點像阿泉的。」


  孫穎之看著蘇以珩。


  「基因這東西,真的假不過去。」蘇以珩道。


  孫穎之不語。


  「文姨說,楊思齡的繼母這些年一直在給那孩子吃藥——」蘇以珩道。


  「吃藥?」孫穎之問。


  蘇以珩點頭:「那孩子就算是我不動手,她也沒多少時日的。楊思齡繼母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會把那孩子給——」


  孫穎之的眼神,凝滯了。


  「無辜的人,太多了,是不是?」蘇以珩嘆道。


  「每個人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孫穎之道。


  「有些人,連死亡都由不得自己選。」蘇以珩接著說。


  孫穎之看著蘇以珩。


  「怎麼了?」蘇以珩問。


  「以珩,有件事,你能幫我嗎?」孫穎之道。


  「什麼事?」蘇以珩問。


  「你要替我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說。」孫穎之道。


  蘇以珩點頭,卻問:「你父母,還有阿泉都不能說嗎?」


  孫穎之想了想,點頭。


  「好吧!」蘇以珩嘆了口氣。


  而當孫穎之貼在蘇以珩的耳邊說了什麼事的時候,蘇以珩愣住了,盯著她。


  與此同時,楊思齡被蘇以珩的手下送到了地下室的休息間,按照蘇以珩的吩咐,給楊思齡換了衣服,給她準備放水洗澡,畢竟身體受過創傷——


  換衣服的時候,楊思齡對著鏡子靜靜坐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動不動。


  當初,是她選錯了嗎?是她錯了嗎?

  可是,她愛他——


  愛他——


  就因為那一夜,就這樣愛他嗎?

  「請你把這個交給蘇總。」要去洗澡之前,楊思齡把一封信交給了那個女保鏢。


  這屋子裡是有紙筆的。


  女保鏢也不知道楊思齡寫的什麼,但是珩少要楊思齡招認的事,也許就在這裡面。


  「半小時之後再給他吧,我想多泡一會兒。」楊思齡道。


  女保鏢便看著楊思齡走進浴室,看了下時間,在外面等著。


  過了半小時,女保鏢才拿著那封信找到了蘇以珩了。


  「珩少,這是楊小姐給您的信。」女保鏢道。


  蘇以珩正在和BoBo一起玩玩具,從手下手裡接過那封信打開來看了——


  「快去——」蘇以珩趕緊起身,沖了出去。


  門外長椅上坐著的孫穎之看見蘇以珩沖了出來,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他那麼著急的,也意識到出了意外。


  等一眾人趕到楊思齡的浴室,才看見了浴缸里那泡在血水中的楊思齡!


  蘇以珩伸手試了下楊思齡的鼻息,回頭看向孫穎之,輕輕搖頭。


  孫穎之,呆住了。


  「把她抱出來。」蘇以珩對女保鏢道。


  說著,就走出了浴室。


  「怎麼回事?」孫穎之問。


  蘇以珩把那封信遞給孫穎之,道:「你看,這是她寫給阿泉的。」


  「阿泉?」孫穎之愣住了,接過來。


  寫給曾泉的信,卻是交給蘇以珩的。


  蘇以珩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孫穎之在一旁,靜靜看著那封信。


  而楊思齡的屍體,也被蘇以珩的手下包裹起來,抬了出去。


  BoBo在那個房子里,房門關著,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我給阿泉打個電話。」蘇以珩說道,便拿出手機,給曾泉撥了過去。


  孫穎之起身,走出房間,對門外站著的劉排長道:「按照這個地址,馬上派人去查,一定要給我找回來。」


  「是。」劉排長離開記錄下楊思齡在信中寫的地址,快步離開。


  而這時,曾泉和方希悠剛上了飛機,手機就響了。


  「以珩?」曾泉問了聲。


  「額,你到哪兒了?」蘇以珩問。


  「剛上飛機。」曾泉道,「怎麼了?」


  「楊思齡,剛剛自殺了。」蘇以珩道。


  曾泉,驚呆了。


  方希悠不知道蘇以珩說了什麼,看著曾泉的樣子,卻是不解。


  「怎麼,回事?」曾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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